“白色沙子,是北漠吗?”沐承婉一改往日“暴走萝莉”的神态,眉头紧皱,恐惧的看着安生。
“是北漠。”沐风神情转为平静:“可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小安子是被铁衣带出来的,特意放在来这里,天桥…”
万物尽凋零…北漠,传奇色彩太过浓郁,有人说那里曾发生暴乱,被铁衣生生打沉了。也有人说,那里自古如此,是世间唯一的不往生之地。更有离奇的,说是秦皇立国之前,人人可见仙途,是因为一场大变故,导致诸天仙途坠落,从而形成的北漠。
对此,仙途中人一直争论不休,可总也没有定论,反而观点是越争越多。但都有个共识,那就是北漠里面没有生灵。
苏舜卿看向安生,神情复杂道“如果有一根线,那线的起点就是北漠里铁衣发现你,终点是今天的秦皇仪仗,这中间环环相扣,把你锁在此地,又让仪仗经过天桥,只为看你一眼!”
“哼!好深的谋划,可图谋什么呢?”苏舜卿秀眉紧簇。
“不管是什么,那一定是要我在这才能成功,沐叔叔,苏姨,我想去帝都看看。”安生反而很放松,他不相信所谓的巧合,尤其是听到苏舜卿的分析后,心中瞬间理清出关键。同时也才明白,为什么沐叔、苏姨会刚才那般表现,他们是想隐藏自己,可显然是徒劳。
“哈哈…”沐风大笑道“小子,不一般,镇北关对你来说是一个束缚,走出去,反而轻松破局,不管是因为什么,正主不在,再多的谋划也是徒劳。”
想了立马就要做,安生一直相信…反派死于话多!当即不做姿态,拱手对着沐风夫妇施礼道“谢叔叔苏姨照拂,他日安生定回来听从教诲。”
沐风看着安生,好奇道“你这和谁学的?士子做派,难道是个读书苗子?”
“嘿嘿…”安生傻笑道“这不是有感觉嘛,感觉上来了就来了,士子是个虾米东东?”
“滚吧!”苏舜卿好气又好笑,摇了摇头道“过了天桥,逆着河流的方向走,就能到南门,出去记得傻一点。”
“知道啦!”安生无所谓的摆摆手,路过沐承婉身边时,小声说了句“老大,等我回来哈!”而后出门头也不回的向天桥走去。
“还真洒脱。”
沐承婉一双粉拳紧紧握住,可瞬间又松开,脸上莫名的多了一抹笑意。
这些安生没有看见,不过就算看见也是做不得反应。来到这个世界后,他就甚深知仙途中人不讲世俗,有心煽情感概一番,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走的随意,走的干脆,反而更自然些。
……
镇北关南门。
夏日里的阳光总会带着些炙热,即使是还没到正午,加之几缕微风相随,依然是有些发闷。
安生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看着面前的城门,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
城墙好似巨龙盘卧在地不见始末,城楼是白色龙头只看背面就有一种千斤威压之感。
“德行,一个南门就吓成这样,要是北门,还不哭了?”
沐承婉的声音自安生身后响起。
“北门?…你怎么来了?”
“切,要你管!”
沐承婉白了安生一眼,继而越过安生向着城们走去。
“老大…你这要出城?”安生快走两步追了上去道“沐叔叔知道吗?”
“听说出去容易,不好进来。”
“老大,你是来送我的?”
安生抓狂,大吼道“沐承婉,你是不是听不见?”
安静,仿佛静止了一般,周围人好像是故意配合一样,一个个定下脚步,投来了注视的目光。
“嘿嘿…小安子,你是不是忘了沐承婉十手了?余下的七手也要试试?”
安生下意识夹紧双腿,弱弱道“不是喊你,你没说话,怕你跟出去回不来嘛!”
“切…”“胆小鬼!”
周围人七嘴八舌,鄙视了一番后,顿感索然无味,开始忙自己的事情。
安生自认为脸皮厚,可也被闹了个红脸,小心翼翼的看向沐承婉,见对方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低下头道“我真没有别的意思…对不起,我错了!”
“哼,胆小鬼!”沐承婉小声啐了一声,拉起安生道“走啦!”
“去哪?”
沐承婉神态转变,伤感道“我没有朋友,你是第一个叫我老大的人,我想,我是不想你吃亏!”
安生呆滞,沐承婉何时有了这般的小女儿态?可这才正常啊!她七岁,自己五岁,本就是孩童,这才是本性啊!
“大叔,我们出城,麻烦让一下。”
不待安生说话,便听木承婉再次出声说道。
迷迷糊糊间,两人就出了城门。安生回头看去,白色龙头好似九天俯冲而下,城门便是龙口,一个个进去的人,不见了踪迹。
“回不去了…”
“那就不回去呗!”
安生看着沐承婉苦笑道“叔叔和苏姨会伤心的,你自己跑出来的吧!”
“想什么呢?你不了解仙途中人,别的不说,就我出门这这件事,他俩应该能看得到。”
“那为什么…”安生止住了话头,既然事实是这样想就一定有它存在的理由。
“走吧!”
南门外,桃花里,一条官道,把桃林分在两侧,一男一女两小只,走在路上,男孩惆怅,女孩蹦蹦跳跳。
“还是小孩子心态好,走,回家!”
路上三三两两会碰到些路人,有的是进入了龙口,有的则是只能看着巨门苦叹。苦叹的人,看着安生二人的身影,好像释怀了,和身边人说出了回家的话。
这些和安生没有关系,他也不关心。他关心的是沐承婉嘴里的碎碎念。
“桃花好香,听说爹爹喝的桃花酿就是这里的桃花酿造的。”
“听说有十里呢,是不是好大。”
“这里有村子吗?村里的小孩是怎么过得?”
镇北关,世俗眼中的神仙人,城内像是沐承婉这么大的极少极少。一个小姑娘自小便在这样的人堆里长大,哪里会生出孩童心思。她所处的位置又是天桥,鱼龙混杂,尔虞我诈,久而久之,性格变得古怪,就像安生想的一样,随时间的风云变幻,找不到规律。
安生嘴角上翘,阳光落在少女身上,影子越来月下,最后只有脚下能看到一丝。
人生百态,短短的一个月,见到的是世间最直白的争锋场,没有理由,没有善恶,只是这样最好而已!每个人都认为,这样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