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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二章 故人
    苏铭恍然明白过来,族长的老婆要把陈钰那个臭丫头换掉,把自己的侄女塞给他。

    呵,逼死了他的母亲,还敢觍着脸来说亲!

    不对,苏启振那老东西是在惦记他的家产

    苏铭恼怒道:“祖母不曾给我爹生过什么兄弟,这个婆娘算哪门子的伯母?”

    苏老夫人有气无力地喝道:“怎么跟长辈说话的,堂伯母也是伯母。”

    陈氏一脸羞愤,半晌才缓过劲儿来。

    她压下心中的怒气,强自镇定。

    那年苏铭应是五六岁的年纪,已经记事了

    怪只怪这孩子的娘气性太大,凡事都好商量,一言不合就撞棺木可最终不是没把他们祖孙俩怎么样嘛?

    苏铭见陈氏稳稳端坐,一点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心中的火气直往上窜。

    他上前一步,举起拳头在她的头顶晃着:“你这个婆娘还不快滚?”

    陈氏惊得差点从绣墩上跌下来。

    她虽是农夫之女,在闺中时也没见父兄有这般粗鲁。嫁到苏家之后,整日面对的都是斯斯文文的读书人,何曾被人如此羞辱过!

    今日可是把这张老脸都丢尽了

    “孽障,还不快跪下!”苏老夫人抚着心口,悄悄向小丫头使了个眼色。

    小丫头会意,一溜烟儿向芷兰院跑去。

    提亲!

    “初六咱们公子与小姐就要大婚了,还提什么亲?”

    巧兰愤愤不平,她到苏家时,苏铭的父亲尚在病中。苏家最艰难的那段日子,是她陪苏铭熬过来的。

    “公子也真是的,打又不敢打,还偏爱晃拳头,平白落人话柄。”

    苏铭不长进,未来的当家主母就是苏家的掌权人,族长便可以此掌控苏家家产。

    陈钰皱着眉头,她才用郡王妃之位堵上刘逸的嘴,族长就拿苏铭的婚事做文章了

    “我是为你好,那丫头整日抛头露面,又与永宁郡王不清不楚,人家背地里可都在笑你是个”

    陈钰在门外停住了脚步。

    屋内的妇人言语锐利,倒也顾着长辈的脸面,没说出太难听的话来。

    “这样的人怎配做苏家主母?”

    陈氏歇了口气,继续道:“我那侄女素有才女之称,不知比那个丫头强多少倍!”

    苏铭闷声道:“我才不稀罕什么才女”

    “好好跪着,不许对你堂伯母无礼!”

    苏老夫人把“堂伯母”三个字咬得很重。

    陈氏见苏铭虽然暴躁,老夫人的话倒也听得进去。

    她抬眸道:“婚姻大事非同儿戏,这事儿还须婶母做主。我那夫君说了,就是看在故人的面上您也该应下的。”

    故人!!!

    陈钰心中猛地一沉,族长还是拿“故人”来要挟了。

    这位“故人”指的就是拿着太子手谕来苏家调停的素月姑姑。

    十几年了,时过境迁,族长是想赌一把了

    陈钰掀帘而入,笑盈盈道:“听说伯母来了。”

    北城的族人鲜少踏进南城苏家的门,这是陈钰和陈氏第一次见面。

    “钰儿见过伯母。”

    陈钰规规矩矩地向陈氏行礼。

    陈氏抬眸望着陈钰,不觉看呆了。

    眼前的女子仿佛从画中走出来的一般,黛眉如丹青描画,凤眸拢烟含露顾盼流波。高耸的鼻梁细若凝脂,柔美中隐隐透着一股凌厉的英气。

    一头乌亮的青丝绕成灵蛇髻高高盘在头顶,其上只插着一支白玉簪。

    天青色的轻纱襦裙裹着袅娜的身段,葱段似的手指交叠在前腹,举手投足间尽显清雅端庄之气。

    柔而不弱,媚而不妖!

    听说苏家养女出入市井没个忌讳,她料想定是个粗俗的悍妇无疑,谁知竟是这般灵秀的美人儿!

    陈氏略显局促。

    原想陈钰被狼咬伤,怎么着也得在屋里养几天,到苏家来应该不会碰到她,谁知还是撞上了。

    都是女人,当着未过门的正妻之面把自己的侄女塞进来

    还不见得能塞得进去!

    陈钰在老夫人身边坐下,对跪在地上的苏铭道:“天干物燥的,铭哥哥还不赶紧让丫头去煮了燕窝来,给伯母赔罪。”

    苏铭见陈钰对陈氏那般客气,气得额上青筋暴突,站起身瞪着眼恨声道:“臭丫头,你若敢给我弄个媳妇儿回来,我就要你的命!”

    苏铭转过身,拿眼溜着陈氏:“只要不怕喜事变丧事,就尽管放马过来。”

    说完,便怒气冲冲地出门去了。

    苏老夫人唉声叹气:“孽障,真是个孽障”

    陈钰瞥见陈氏一脸惊恐,想来是被苏铭吓得不轻。

    她替苏老夫人揉着心口,柔声对陈氏道:“铭哥哥有口无心,伯母且莫跟他计较。”

    陈氏见陈钰言语和善,心中稍安。

    她拿眼觑着陈钰,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提侄女的婚事。

    陈钰若无其事道:“祖母,不知伯母口中的故人是哪里的亲戚,钰儿怎么从未听说过?”

    苏老夫人只顾叹气,似乎无心应答。

    陈氏便接起了话:“我也不知,你伯父说只有他和老夫人认得。”

    陈钰与苏老夫人相视一望,如释重负。

    看来族长也极为谨慎,并未对任何人提起,哪怕是自己的夫人。既然他对手谕尚心存顾忌,这桩婚事倒也可以设法推掉。

    陈钰含笑道:“想来这位故人身份尊贵,钰儿就不乱打听了。”

    陈氏没好气道:“谁知道呢!”

    十几年前那档子事是她夫君挑的头,让她的侄女嫁过来也是她夫君的主意。

    南城苏家与北城苏家闹得这么难堪,她本不愿来的。可夫君总拿孩子的前程说事,她才硬着头皮走这一趟。

    她料想婚事未必能成,看夫君泰然自若的样子,就多嘴问了一句那位故人,哪知平白遭来一顿呵斥

    “不知伯母可将那位妹妹的庚帖带来?”陈钰见陈氏目光闪躲,含笑道:“说句不见外的话,我与伯母同姓,也是您的侄女。祖母身子不好,我来操办铭哥哥的婚事也是一样的。”

    陈氏讪笑道:“倒是忘了带。”

    不愧是老夫人教出来的,这容人之量就非同一般。

    苏铭对族人很是抵触,让她侄女做当家主母八成不行,她干咳一声:“你伯父说了,花开并蒂,做平妻也可。”

    平妻!!!

    看来族长背后那人不是刘逸。

    至少让陈氏侄女嫁给苏铭并非刘逸授意,否则族长就会坚持将她取代,好阻挠她与苏铭的婚事,而不是做什么花开并蒂的平妻。

    “也好,那位妹妹博学多才,进了门钰儿也能早晚向她请教。”

    陈氏喜出望外,忙道:“她可比不上姑娘,到时候苏家还是你掌事。”

    陈钰微微诧异,陈氏的神情颇为真诚,不像虚言。

    不做当家主母,怎么能把家产弄到手呢?

    族长究竟打得什么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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