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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1:他是我喜欢的人
    很多时候我们会忍不住去思考,这个人对你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说是同学吧,好像生分了些,说异性好友呢,又好像你们之间有理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大三考研的时候,我在图书馆复习,左嘉佑给我发消息询问进度,我回了一句“没学多少”。

    他责备我,“都这个时候了,还整天嘻嘻哈哈不求上进。”

    我回了个表情包,继续做题。

    我和左嘉佑是初高中同学,相处这么多年,我对他的话一向是言听计从,可有的时候总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小细节生出些不该有的小心思。

    比如他连续很多天叫我打游戏,跟我说晚安,又连续很多天提醒我饭点到了记得去吃饭……

    一些情侣之间才会有的亲昵举动在我们中间反复上演,原本坠落深渊的心慢慢被拉回,鲸鱼沉到海底,但还是会有露出水面的时候。

    专业课分析题最后,题目中有个词:关系。

    我在想,我和左嘉佑,我们又是什么关系呢?

    他们说如果你心里藏了一个喜欢的人,不管你在做什么,总会想办法和他沾点边。

    走在路上看到有人拌嘴吵架,心里想的是,我们好像也是这样的;看到一个有趣的视频,第一个想分享的人永远是他……

    所以那些年,天上的云,地上的树,隔壁邻居做了什么好菜,他都知道;相册里存满照片,各种搞笑视频,依数分享给了他。

    和朋友聊天的时候总会率先想到他,然后趁机说一句,我有个朋友也是这样的。

    只是这个朋友,是你喜欢了很多年但是连名字都不敢轻易提起的人,也是你藏在心里念了无数遍,但依旧没有勇气承认喜欢过的人。

    当别人问起,你也只是摆摆手说“你不认识”。

    爱情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扭捏得不成样子,喜欢却不敢声张,偷偷暗恋却又不甘心。

    如果别人不小心戳破了你的小心思,你还要撅着脾气说没有,明明喜欢的不得了,却还是忍住了,明明难受得要死,还要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所以大学四年,包括我最亲爱的室友加青,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加青曾问我,为什么不能告诉她左嘉佑的名字,她说,就算知道了也没什么,偌大的校园,除你之外,根本没有人认识他。

    我说,暗恋是见不了光的,恋字前面加个暗就说明了这是一场单人独角戏,而暗恋之所以称之为秘密,就是因为它藏得够深,如果没有人知道,那不是更能证明我的爱足够浓烈。

    可是,暗恋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两个词啊。

    不敢说真心话的那个人从一开始就输了,别妄想得到什么,小说里那些暗恋多年最后皆大欢喜的情节都是骗人的。

    现实是什么。

    现实就是,我和左嘉佑做了将近九年的朋友;现实就是,这九年时间里,我看着他喜欢别人,然后恋爱、分手、再恋爱……

    我不是没有表达过自己的心意,在每一次的聊天中,我那看似玩笑的话,其实就是我内心最真实的声音。

    加青说,你真的以为他不明白吗,坐在火堆旁怎么会感受不到热呢,没有回应就是最好的答案。

    可是傻姑娘不甘心,她想的是,就这样做朋友也挺好的。

    学生的时候在书上看过这样一句话:特别小但不懂如何去喜欢的时候,偏偏都会遇上一个很喜欢很喜欢的人,但我们总是那么倔强和固执,不敢坦白,觉得默默陪在他身边就好了,还生怕被察觉出异样的心思,于是更加高傲。

    或许是少年时候的喜欢太过小心翼翼,在身边同学开始传八卦的年纪里,我不断否认自己的情感,我说,“我们真的就只是同学,充其量也算半个朋友啦。”

    左嘉佑说我这个人要强、脾气倔,以前不觉得,后面这些年才渐渐懂了话里的意思:倔强的小女孩注定要孤独一生。

    因为不停地否认,到最后大家也都相信了,你好像真的不喜欢他。

    加上我后来谈过那么几段恋爱,于是他更加相信,原来我们之间是真的有纯友谊。

    我也曾把自己包装成一个深情的人,也曾在夜里为了感情哭泣过,但还是没能逃过暗恋者的宿命,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

    左嘉佑以为我是一个身经百战的情感骗子,实际上那些所谓的朝三暮四,见一个爱一个都是我的保护色,只是为了不让他知道我喜欢他。

    我其实怕得要死,迟迟不表白是因为怕分手,我们性格不合,想法不同,能处成现在这样完全是我在迁就他。

    我曾在自己的公众号里写过一则故事,故事的主人公叫左先生,从“他是我喜欢的人”开始,到他恋爱,故事终结,我才开始说服自己放下。

    我也曾让他看过里面的一些故事,却从不言表。

    有次回家,我和他去广场散步,当我把文章内容分享过去试图得到一个回应的时候,他只是浅浅地划过,然后跟我说,“你们这些作家都是骗子,哪有这样愚蠢的人”。

    在他的世界里,没有暗恋这个说法,他觉得,不管男孩女孩,喜欢就应该主动一点。

    我有很多次都跟他讲,真的有人会暗恋多年但是不敢表白,他总是不信。

    所以后来,我再也没提过。

    毕业后有次和同事去散步,路过一家很有意思的纪念馆,经人介绍,有面墙是专门用来收集心愿的。

    我当时什么也没想,拿起笔在墙上写了一句话,我说,“左嘉佑,我可以不跟你在一起,但我要你,做我一辈子的好朋友。”

    可是异性之间哪有真正的纯友谊,在跟他认识的第九年时间里,他遇见了此生挚爱,而后的我们,如同山花飘零,越走越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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