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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秋之后的书院，平添了一点紧张的气氛，很多学生都要进入山中书院去封闭备考。春闱是半年之后，下午的辅助课程变得没有什么必要。而女子书院这边更是消息不断，几个年纪大一点的女孩子都是七夕过后，到中秋这个阶段，纷纷有了相亲和订亲的迹象。

    首先是年纪最大的忠勇伯之女焦雅律，她已经十六岁了，据说马上就要订亲，定了礼部尚书戈兰丹的第十二子戈明童。礼部尚书戈兰丹家规矩很多，他的家的媳妇可不怎么好做。不过，忠勇伯焦玉杭听闻戈明童老实守礼，人品端方，虽然已经二十岁了，还未曾娶亲，也算是比较好的亲家。至于焦雅律，之前一直想嫁给姐夫赵鸾，被焦玉英以赵鸾对妻子情深意重要守满三年才会再婚，不要耽误了焦雅律为由拒绝了。忠勇伯夫人吴妙宁对这个小姑子最是了解，毕竟她的大女儿焦雅琴便是嫁给的赵鸾，焦玉英这个婆婆倒是不刁钻难处，所以，焦雅律之前一心想做赵鸾续弦她也没有阻拦。而赵鸾为人聪明勤奋一心读书，之前焦雅琴就和母亲说过，虽然赵鸾不解风情，但是为人很好，对她也好，又对女色不贪恋，一心求学，算是一个难得的夫君。甚至连姬妾都没有，成婚之前，房中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一直是小厮伺候。即便妻子亡故，他也只是收了焦雅琴的贴身丫鬟春梅为妾室，照顾儿子，但是，连收房都没有，就搬去书房独居。赵鸾就是个不贪恋女色的正人君子。本来吴妙宁想，赵鸾虽然无趣，但是也是好的选择，谁知道焦玉英这个姑妈，居然会看不上焦雅律。吴妙宁略有气，便托人相亲，务必找一户官宦人家，名声好的，把焦雅律嫁了，也算是给焦玉英一个好看。毕竟，就算焦雅律喜欢姐夫，他赵鸾也不过是个商贾人家的次子，士农工商，大周的天下，商贾是最末流。

    焦雅律订亲的事情，还未到中午，就传遍了女子书院，众人纷纷议论，说戈明童人品方正，气宇轩昂，是一门好的亲事。

    我则悄悄开心，赵鸾的表妹终于有了人家，看样子也是他家母亲正式回绝了亲事，才会那么快去相亲订亲吧。

    若兰似乎不太开心，听说焦雅律订亲的是礼部尚书的儿子，众人还夸戈明童气宇轩昂，忍不住小声嘟囔，”什么气宇轩昂啊，不就是胖吗？”

    赵鹂听见了若兰的话，忍不住把头藏进臂弯，正好对着我，在偷偷的笑。我冲她眨眨眼，“你有什么八卦，毕竟，是你表姐。”

    赵鹂坐到我身边，咬着我的耳朵，“我母亲拒绝了舅母的提亲，舅母很生气，就飞快的找人相看，就选了礼部尚书的儿子。只不过，我这位未来的表姐夫，虽然确实口碑不错，也不流连烟花之地，不过，二十岁了，仍未娶亲，主要就是因为外貌，明明是礼部尚书家的儿子，看着又高又胖，宛如村夫屠户。”

    我听了笑了笑，这些人真会损人，气宇轩昂原来是指大胖子。“那你不是开心了，不用有这个嫂子了，你不是历来不喜欢她。”

    赵鹂横了我一眼，“我可没有，我只是衷心祝福而已。”说完，还是忍不住低头笑了。

    我东张西望的在课室里寻人，当然是要找翁德仪。那日忙着和赵鸾约会，后来中秋后几天我又各种忙，都没来得及问若竹，和翁德仪相处得如何。这个大大的八卦，我可不能放弃。

    还没看见翁德仪，赵鹂又悄悄的捅我，“你可知道你二姐，最近忙啥？我本来中秋还想约她出来逛大栅栏，结果派人送信说是她外出了。”

    “你都不来找我玩儿，我不知道。”我假装生气，鼓起了小嘴儿。

    赵鹂有点歉意，不过，没有维持一下下，“你不是不喜欢那些，我要买胭脂水粉和首饰，你哪儿有兴趣。我和你二姐是之前看了几家不好，我想去别处看看。”

    “你自己家不是皇商？胭脂水粉不是应有尽有？”

    “不是的，我家主要是给大内供应工程材料，还有御前的文具之类的，胭脂水粉和衣料绸缎饰品珠宝，都有另外的皇商供应的。那些东西江南的最好，给宫里供货的都是江南就有生意的商贾。”

    “我知道，是不是钱氏商行？”

    “不是，钱氏商行虽然也算是我家的，但是，其实是我大哥母族的生意，和我们赵家没什么关系。而且，钱氏商行只是做民间的生意，不做皇商，也不做宫里的生意。大周在京都给宫里供货的商人有五六家之多，每家都有侧重，我家的胭脂水粉虽然也有卖的，但是，品质和花样，都没那么多。”

    “原来如此，可惜我是真的分辨不出那些东西，还好我的丫鬟中有人特别精通打扮，梳头化妆做衣服，样样都是她安排，我只管坐着就好。”

    赵鹂打量着我，“如雨，我一直觉得你的妆扮精致又用心，虽然不是特别艳丽，但是每个细节都很讲究，而且，你从来不参与我们去看胭脂水粉，我当你看不上呢。”

    “真不是，我只是不感兴趣而已，有人替我操心，我就不多想那些了。不过，我知道你今天虽然没有化很浓的妆，但是应该是香囊里塞了不知道什么奇花异草，我闻着幽幽的香气，好像桂花的味道。”

    赵鹂开心的笑了，拿出了个精致的香囊，“你鼻子真灵，不错，就是桂花，这个是江南那边做的桂花干的花，还有一瓶桂花油，异常的香，只要擦一点点在耳后，便非常好闻。”

    赵鹂一直和我在后座窃窃私语，终于引起了若兰的关注，“你们聊啥？”

    “是赵鹂新得的桂花油，又香又甜，煞是好闻。”我开口赞着。

    若兰应付着嗯了一声，又泱泱的回身趴在桌子上了。

    “你知道你二姐相亲了吗？是哪家的公子？”赵鹂继续和我咬耳朵，“我问她，她不肯说。”

    “我也不知道，我去给母亲请安，是听说好像去哪里烧香，具体我就不知道了。”

    “哎，傻孩子，八月十五烧什么香啊，肯定是约了去相看的。”赵鹂一副大人的模样，摸摸我的头，“如雨你还小，不懂。”

    我正乐着，看见了翁德仪进来了，赶紧去找她，“德仪，我找你半天。那天那个梅瓶。”

    翁德仪听了居然隐隐约约的脸红了，我拉着她走出课室，到园中的竹林边，“快告诉我，你和我二哥，可有相处甚欢？”

    “你说什么啊。”翁德仪红了脸，“那日不是给你和赵鸾机会，怎么编排到我这里的。”

    “也不是啊，我就是喜欢你啊，那么漂亮有才学的小姐姐，我得给我二哥物色着，将来做了我的嫂子，我可多开心。”

    翁德仪打了我一下，“你乱说什么啊，你二哥说不定早有心仪的姑娘了，哪儿有你这种乱点鸳鸯谱的。”

    “我不管，我喜欢漂亮小姐姐，我要你做我嫂子。”我端详着翁德仪精致漂亮如同洋娃娃一般的脸庞，“美女啊，真是美女。”

    翁德仪被我看得有点不好意思，“谁要你这个小坏蛋做小姑子，那可惨了。”

    “咦，原来我是你的小姑子吗？这个亲属关系我还没想到，不过蛮不错的。”

    翁德仪气得要来撕我的嘴，“你这个小嘴儿啊。”不过，她忽然笑了，“我算明白了，你天天和赵鹂咬耳朵，是在讨好自己的小姑子啊。”

    “什么小姑子？”这下我懵逼了，“为什么？”刚问出口，我才想到，赵鹂是赵鸾的妹妹，果然，她会是我的小姑子。

    见我一脸懵逼的傻样子，翁德仪也笑了，“哎，如雨你还是个小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