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咎揉揉眉心:“你换个方法,别回头把自己也送进去。你进去了,我一定看在舆论的压力上进去看看你。”
“哪有那么多舆论压力!”谢瞳怒道,“最多就是公司里的人念叨。”
还是严咎乱说,算起来也是个自产自销的舆论。
“……你弟弟妹妹,谁照顾他们,谁给他们赚学费,高中可不是义务教育。为了个该蹲局子的人渣,不值得。”
正好踩在谢瞳的红线上,他攥紧拳头:“那你说怎么办。”
又让严咎帮忙。
虽然严咎让自己丢了老大的脸,但这回报也太多了。如果严咎帮他查清,还他一个清白,换弟妹们一个安稳,他可以好好给岩石集团打工。
就不另起炉灶,然后把岩石集团踩在脚下让严咎给自己当牛做马了。
严咎也没想好,他抿了抿唇。路上没什么车,严咎开得慢悠悠的,只是隔壁谢瞳的视线太灼热。
旁边是一座高端购物商场。
严咎灵机一动:“吃点什么?”
谢瞳拒绝:“不吃。”
严咎直接在商场前停车,“买给你弟妹。”
谢瞳一抬头,就看见巨大的广告牌:“日料吧,寿司什么的就挺好,营养均衡,健康全面,挺不错。”
严咎:“……”
果然只要不扯那三个孩子,他说什么谢瞳都听,还一直用乖宝宝的眼神,都快把他看穿了。
这下严咎很想见见那三个小孩。
“喵呜——”
谢瞳:“……”
这软萌的铃声,真的快听不下去了。
严咎面无表情地接通,点开扩音。
特助生无可恋地问:“可以说了吗。”
谢瞳:“刚才是你打的?”
看样子是安全了,特助松了口气,换上一种不满的语气:“是我,不过严总您是不是太小瞧我们岩石了,什么时候五千万的项目也要您亲自过问了!?明明上一次您在亲自办了个三亿的项目后还说‘这种级别的项目经理连咖啡都只准备速溶而不是手冲已经不配我亲自出马不然被竞争对手知道太掉价’,从那天起,就只接受视频会议或是交给别人负责了!”
严咎散漫地说:“不是,我怕说的价格太高了,他们反应不过来所以降了点。”
谢瞳:“……”
严咎挑眉:“你那是什么表情?”
面对帮自己的人,谢瞳一点脾气也没有,象征性的鼓了两下掌:“严总英明。”
啪啪的掌声听起来软绵绵的,严咎的嘴角愉快地勾起来。
严总真心好哄。
电话那头的特助不用看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兀自嗟叹,严咎沙雕又嚣张,还是逃不过一物降一物的真理。
真香了。
严咎说:“我刚才发消息,让他查了龙宫ktv。”
谢瞳恍然。
“咳咳。”特助清清嗓子,“龙宫ktv五年前就关门了,老板还在里面蹲着,而且是以危害公共安全以及涉险偷税纳税罪……其它的,我会找律师进去问问。”
严咎:“别说那些没用的。”
特助:“如果ktv也涉案,不会什么线索都没有,看样子跟他们无关。”
谢瞳静静地说:“还是只能从王洪身上下手。”
王洪只不过是骗他上当的诱饵,必须抽丝剥茧。
“我有办法了。”严咎说,“王洪又笨又贪,从他嘴里套点话你说容不容易?我把他带到公司,再说两句话,你说他招不招?”
谢瞳不情愿地说:“招。”
只是又要麻烦你。
严咎:“不麻烦。”
谢瞳: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答案显然是对!
严咎拉着谢瞳往商场里走:“都写在眼睛里了。”他一哂,“既然是我的主意,我的公司,你要百分百配合我。”
“嗯。”谢瞳所幸挑明了,“我保证不馋你,好好工作,早日转正。”
严咎脚步一顿,转身,瞬息间,他身上那种强势又凶悍的气势回来了。
谢瞳:“?”
他又说错了什么?
“不要馋”不是你的口头禅?
严咎:“你不馋我?”
谢瞳点头:“是的,我争取改过自新。”
趁着严咎现在还是个人,谢瞳决定再拯救一下自己那可怜的清白。
万一呢?是吧。
严咎蓦地一眯眼:“我不信。”
天道好轮回,上天饶过谁。谢瞳僵硬在原地,宛如被五雷轰顶。
*
打包好的日料装了五大袋,好宝宝似的蹲在后座。
吃人嘴短,但——
谢瞳转头,看着认真开车的严咎:“我家里小,招待不下。”
按严咎的计划,他顺便去谢瞳家坐坐,逗逗小朋友,差不多也就到了烧烤摊开工时间。他和谢瞳再一起去吃点烧烤,一方面落实了好朋友好生意伙伴的关系,一方面让鱼饵上勾。
严咎满不在乎:“我不需要很大的地方。”
谢瞳的眼皮跳个不停,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地方大不大!
严咎当然可以去他家,但家里有孩子啊。谢纯还小,听不懂。难道让双胞胎听“你哥哥馋我身子”﹑“光天化日当着全公司的面警告他不要馋”这种话吗?
双胞胎才十四岁!上辈子是毁灭了银河系这辈子才要遭受这种罪!?
谢瞳摸摸鼻子:“不是,严总,我家里有小孩,最小的才六岁。”
“小孩怎么了?”严咎义正言辞,“你家小孩还吃过我的心!你是不是单独把腰子留下来吃了?”
谢瞳:“!”
……才好一会,又开始了。
严咎愉快地问:“好吃吗?”
谢瞳差点咬到舌头,半晌才硬着头皮说:“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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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是时候打预防针了,免得吓到弟妹们。
“我就知道!”严咎目不斜视,能感觉到谢瞳在看他,如果他转头,一定能看到那种馋得不行的视线。幸亏他在开车,不然还不知道怎么办。
谢瞳说:“你知道我们谢家人,都是一条心,口味一致,爱好一致。比如我们一家人最喜欢的颜色都是绿色,再比如说,我们一家人都喜欢吃烧烤和排骨……”
此刻,严咎的自我感觉真的非常好:“你一直在看我,还说这些没头没脑的话。”
谢瞳十分无语:“不是没头没脑。”
严咎噗嗤一笑:“好,不是。”
谢瞳:“……”
谢瞳:“我想说,按常理推断,我们一家四口如果馋也会馋得一模一样,比如说我馋——”
话只说一半就够了。
严咎脸色一变,下一秒就迅速打方向盘,把车停在路边,不可置信:“你一个人馋就算了!我也没说你什么,你怎么能带着你弟弟妹妹一起馋!”
谢瞳反问:“为什么不能?”
严咎大吃一惊:“你还要把我给分享了!”
谢瞳:“……”
超出了他的预期,但效果可以。
看样子严咎知道不能在小孩面前乱说。
谢瞳很欣慰,严咎很崩溃。
谢瞳三言两语的形容,深深烙印在严咎的脑海里。那是他们一家四口,脖子上系着同款餐巾,每个人都是一手刀一手叉,面前还摆着蟹八件。而严咎蹲在桌子中央,可怜兮兮,胆战心惊,接受即将来临的残酷吞食。
于是接下来的路,换成了谢瞳开。
严咎把副驾驶座椅放下来,躺在上面,幽幽地说:“如果你能吃到嘴——当然我只是假设!你不要想太多!记得只能吃独食。”
谢瞳:“我知道了。”
这明明正常的清水对话怎么还黄起来了!?
等下车,两人拎着塑料袋走到楼下,谢瞳又说:“严总,你等我一会,我去跟他们打声招呼。”
毕竟是做客,这点礼貌严咎还是有的。
谢瞳准备给三个小孩也打好预防针。到时候就算严咎少儿不宜了,他们那三颗单纯的脑袋瓜子也别多想。
三个小孩白天一般都在谢宛的房间里学习。
谢宛发现谢瞳没有带吃的,有点失望:“哥,回来了。”
谢瞳:“我老板在楼下,马上上来。”
谢宛眼睛唰的一亮:“那个给你奥龙的大老板吗!”
谢昂说:“那个给你烧烤的大老板吗!”
谢纯努力瞪圆水濛濛的眼睛配合哥哥姐姐。
看来严咎还挺深得民心。
谢瞳点头:“是他——”
“——我们请他吃饭吧!”谢宛举手提议,“哥你负责招待,谢昂去买菜以及给我打下手,谢纯你负责给老板玩。”
谢瞳扶额:“他给你们带晚饭了。”
谢昂吹起了口哨,不知道是为了晚饭还是为了不用买菜。
谢瞳继续说:“有件事我要提前跟你们说一下,我们老板平时在公司里,就喜欢说我……馋。”
他小心翼翼看着三个小孩的表情。
谢昂说:“哥你怎么能这样!咱家还缺你一口吃的!”
谢宛说:“就是啊,你是不是馋你老板带的零食了!难怪他来做客还要自带食物!你太没礼貌了!”
果然!
还是自家孩子单纯可爱!
谢瞳欣慰道:“是这样,哥平时在老板同事面前就是个小馋猫。”
不带颜色,单纯的字面意思上的馋。
他出去带严咎上楼了。
谢宛对自家大哥嫌弃极了:“大哥怎么能这样呢!咱们人穷志不穷,也是有骨气的!怎么能馋人家的吃的!对吧?”
“对对对对啊。”谢昂心虚,有吃的还要什么骨气?这点上,他挺赞同他哥的。
谢宛越想越不对,越想越觉得大哥这二十年都白活了,“待会都听我的,给咱们大哥长长脸。”
谢昂牙疼。
谢纯:???
谢瞳再打开大门的时候,就看见——
谢宛谢昂谢纯手拉手站在玄关,一齐鞠躬:“老板好!”
阵仗有点大,墙皮都在震。
谢瞳吓了一跳。
严咎瞪了谢瞳一眼,怎么能让小孩子做这种事!
谢宛谢昂赶紧上前帮忙拎东西,谢纯卖乖地抱严咎大腿,眨巴眨巴无辜的大眼睛。
谢宛仿佛不经意地叭叭:“我们大哥清心寡欲口味更是寡淡,什么都吃的!”
谢昂:“是的呢!”
谢宛继续:“给什么吃什么!没有的话,喝白开水也能灌个水饱!”
谢昂:“可不是!”
谢宛深吸一口气:“我大哥一点也不馋!绝对不会馋!您不要想太多!”
谢昂挺起单薄的胸膛:“我大哥是个能人!非常能干!您可以想太多!”
谢瞳:“…………”
你们排练了几次?
他转头看向严咎,发现严咎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了。
谢瞳虚弱的辩解:“这真不是我的意思。”
但他估计这盆脏水,是别想洗清了。
忽的,严咎揽着谢瞳的肩头,对三个小孩客气礼貌地一点头,“借你们哥哥用一下。”
砰一声,房门关上。
严咎好巧不巧,选择了家里那间没有窗的房,关上门,黑漆漆的,只剩下彼此的呼吸与心跳。
滚烫的,热烈的。
肩膀被揽过的地方也在发烫,谢瞳红着耳尖,啪的开灯。
“你竟然告诉孩子们!”严咎压低声音,“他们才多大你竟然让他们说那些……馋不馋……干不干的!你知不知道我一大男人都说不出口!”
谢瞳辩无可辩:“我真没有!”
他再也不琢磨什么清白不清白了,他不要了还不行吗!
“还敢说没有!你哪回不是说‘不馋’来掩盖事实!我知道你会故态复萌,但没想到你还借孩子来说这种话,让我无法拒绝!”严咎嗓音抵哑,“谢瞳,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真的很会!”
作为岩石集团总裁,花式追他的多了去了,但只有谢瞳能追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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