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停着一辆银色超跑,比钻石还耀眼。
微波炉叮的一声,王静冉取出馒头放在盘子里,顺手拿起旁边的榨菜,轻手轻脚地走到王洪身后:“赶紧吃!吃完就滚!别打扰你弟学习!”
她发现王洪看的是辆价值不菲的跑车,脸色变了变。
这个儿子如何她已经不管了,但他不能影响小儿子!小儿子将来是要有大出息的!是要出国念书的!有个做过牢的哥哥,会成为他一辈子的污点!
王静冉看了眼旁边房间紧闭的门,压低声音警告:“你再干那些事!就别想进来!”
王洪是混蛋,但他孝顺,并不会说出“这房子是我给你搞的”这类的话,他嬉皮笑脸地说:“这辆车算什么,妈,我昨天认识个大老板,开两千多万加布迪威龙,大几百万的手表磕磕碰碰眉头都不带皱的!”
王静冉一个字都不信:“你又认识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王洪“嘿”了一声:“巧了,那人和谢瞳在一起玩的,谢瞳你还记得吧……”
王静冉想起来了。
“那种‘三好学生’最好哄了,又有钱,估计家里宝贝着呢。妈,你别怪我,我是为了小弟。”王洪有鼻子有眼地说,“高中的择校费得涨了吧,单是辅导班都比初中贵两倍!到时候咱不差钱,就请名师一对一的!还有初中毕业学校不是有个夏令营吗!自费出国的?让小弟也出去见识见识!跟鬼佬说外语!”
王静冉仔细想了想,还真动了心。
“下来了!艹,妈,这就是那个人!唉……旁边是谢瞳!”
谢瞳和严咎从车上下来,肩并肩朝这里走。
王静冉心里一突:“他们该不会是……”
王洪理直气壮:“怕什么啊,妈!要论起来,也是咱们有理!都六七年了,他还想把房子要回去!门都没有!妈,我跟你说,那个旁边的大老板,昨天开布加迪威龙!今天开玛莎拉蒂!你就等着你儿子给你赚大钱吧!小弟的择校费有了!”
王静冉狂风暴雨的内心因为他这一句话,瞬间止住了。
*
严咎大手一抓,一只手轻轻松松拎起两只果篮,另一只手报复性地在谢瞳头顶呼噜两把。
谢瞳深呼吸,没注意严咎的动作,敲响房门。
“谁啊?”
“王静冉王老师在家吗!我是她以前的学生!”
谢瞳知道自己名声不好,没报大名,免得连门都进不去。
门应声打开,开门的是个中年女人,个子到谢瞳胸口,她笑了笑:“是谢瞳对不对!你是谢瞳!”
资料上写王静冉今年四十五岁,官网上照片更是年轻。然而谢瞳眼前的女人,看起来却像六十来岁,头发凌乱而花白,过去吃过的苦楚悉数烙印在她被岁月割出的皱纹里。
王静冉抬头看着严咎,疑惑:“这位是?”
严咎客气道:“我姓严,是谢瞳的朋友。”
谢瞳很满意,ok,继续保持,千万别变身。
王静冉退后:“都进来吧,别脱鞋了。”
屋里又响起一个声音:“妈,谁来了?”
谢瞳没想到王洪也在,不过人家是母子,为什么不能在。他一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你老同学,谢瞳啊!另外一位是他朋友,还不快去泡茶!”
王洪出来打过招呼,就进厨房了。
王静冉和颜悦色:“坐,坐沙发,别客气,就跟自己家一样。”
谢瞳和严咎并排坐在沙发上。
王静冉又说:“家里也没什么好招待的,别跟老师介意。”
屋内几乎没有什么家具和电器,不少地方的墙皮都在斑驳掉落,高额的择校费确实掏空了这位高级教师。
谢瞳接过王洪递过来的茶:“不会的,老师还愿意见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茶闻起来像树叶加白开水,谢瞳瞥见严咎的眉梢即将皱起,果断在他那双手工皮鞋上捻了一脚。
于是,严咎面不改色地抿了一口“树叶水”。
王静冉叹气:“当年是生气,不过如果再来一次,老师恐怕还会那样做。谢瞳,你也大了,大概能理解老师的选择了。”
哪能啊,一点也不明白。
谢瞳含糊道:“应该吧。”
“那是因为你没有孩子。”王静冉斩钉截铁,“等你有了孩子,你就会像我一样,保护他,给他最好。”
王洪从厨房出来,亲亲密密揽着王静冉的肩膀,“妈,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谢瞳耐着性子,看了会母慈子孝。
严咎根本没理会。
过了会,王静冉才说:“当然现在我也不禁止你们在一起玩耍了,你们都那么大了,也不是高中生了,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禁止玩耍。
主要目的是禁止自己找王洪。
谢瞳大脑转得飞快,得出结论:谢瞳,一位带坏别人家乖儿子的坏学生。
……有破绽了。
谢瞳放下茶杯,厚着脸皮说:“我也没做错什么。”
砰——
王静冉冷着脸把杯子往茶几上一磕:“谢瞳,你小小年纪去赌博,还敢说没错!你要是去电玩城或是网吧玩一玩,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但你是真的去赌了!你爸妈留给你给你弟妹的钱全赌光了!你还说你没错!”
谢瞳心里哦了一声,忽的想笑。
情景不合适,就是莫名其妙的搞笑。
王洪这时候出来打圆场:“妈,你消消气,都过去那么久了。”
王静冉意难平:“是没什么,但他自己去赌就算了,拉着你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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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洪说:“我妈还是这脾气,一直念叨,那年如果不是因为你,我说不定还能考上个大专,至于高中毕业就没学读。”
王静冉用淡淡的语气,说着能杀人的话:“谢瞳你是我最好的学生,你成绩退步了,从第一名到一两百名,那也是上本科的料。王洪不一样,他从小就不聪明,是你带他去赌场,他从头到尾又做错了什么?他都比你明白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他可没让我帮他还赌债!因为那次受惊了,成绩就再也没上去过,连个大学都没考上。”
谢瞳握着杯子的手微不可查地颤。
严咎冷冷地问:“不去复读?调整心态,至少能恢复七八成的水平吧。”
王洪一时不知怎么说的好。他一直在期待这位大老板开口,也不想说本来就考不上。
王静冉说:“不想读了,就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谢瞳突然说:“是我的错。”
在场几人都一愣。
王洪和王静冉母子俩一愣,彼此都有点窃喜,这算是过了?
严咎则皱起眉头,你错什么错!
谢瞳话没说话,真诚的看向王洪:“都是我不好,这几年一直问心有愧,对了,王洪,你怎么样?”
根据特助调查,王洪高中刚毕业的那个月就进去了,这六年坐了几次牢,在外面的时间不到半年。
王洪没享受过一天的好日子,他看谢瞳和老板都换了两辆豪车了,日子指不定怎么纸醉金迷呢。不过为了赚钱,他不能说自己坐过牢,尴尬道:“还行吧,就是到处打工呗,这边干干那边干干。”
谢瞳:呵。
王静冉坐姿优雅,口吻也很温柔:“谢瞳你有什么资格显摆呢?王洪他是被你耽误的啊,他当年可是把你当最好的朋友!我看你成绩好,才默许你们在一块玩,但你根本没把他当朋友看!”
谢瞳的手搓了搓裤缝,手腹滚烫,一个深呼吸后,他语调平静地说:“老师你是不是搞错了,是他想去玩,但是没钱就带着我。”
这是原身的记忆,很模糊,但的确是王洪带他去的。他回忆不起具体细节,只能靠旁敲侧击。
王静冉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可你比王洪过得好。”
“龙宫ktv那事就忘记吧!啊!”王洪说,“妈,我现在过得也挺好,就是赚的少,又累又辛苦,这都没什么。”
王静冉握着王洪的手,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谢瞳。
“喵呜——”
刚才还想杀人的谢瞳此刻……果断换了杀人对象。
王静冉母子茫然地看了眼四周,家里怎么有猫。
严咎黑着一张乌云罩顶的脸,掏出手机。
刹那,王静冉母子俩脸色十分古怪。
严咎:“我去接个电话。”
“您去阳台,那边安静。”王洪立刻殷勤地说。
严咎起身走开,步调慵懒,留下一句十分嚣张的话:“……五千万的项目你就打扰我的周末!”
谢瞳:“……”装什么装!
不过严咎这人高马大浓眉大眼的,装起来还很像。
剩下三个人之间,气氛微妙。
“既然你愿意来见我,就是知道错了。”王静冉慢条斯理地说,“你过得好,但王洪过得确实不容易,过去的都放下吧,你们就好好相处,有什么好机会你也想着王洪,就当是你对他的补偿了。”
谢瞳大概是知道这对母子的目的了。
那天在烧烤摊见过后,自己恐怕就被算计了。
谢瞳在念高中时,父母双亡,留下一对上小学的双胞胎和刚出生的小谢纯。他也才十五六,什么都不知道,最亲近的人就是班主任。
可班主任重来不是班主任。
谢瞳一笑:“王老师我过得并不好,您过的再不容易,至少还有房子呢。”
王静冉脸色变了变,只是一瞬,又恢复如初:“你说这栋房子?这不是你还不起赌债抵给我的,人家拿你弟弟妹妹做要挟,给你一晚上时间凑出钱。我腿都快跑断了才凑出来,你把房子给我抵押。”
竟然敢扯上他的宝贝妹妹谢宛。
谢瞳在心底酝酿着风暴。
严咎大步流星地回来,目不斜视地盯着谢瞳:“有事需要回去处理。”
暗号:走人。
谢瞳站起来:“不好意思,有点急事,我们得先走了。”
王静冉和王洪一起送他们出门。
谢瞳靠在副驾驶上,无精打采。
严咎倒车的时候强忍着,才没喷那对母子一身车尾气。
够烦的,早知道直接找私人侦探查清楚,现在小馋猫恹恹的,害得他心情也很不好。
前方绿灯闪烁,严咎猛地加速,超跑踩着绿灯的尾巴尖儿闪电般溜过十字路口:“我可以帮你,你想怎么办,直接告诉我就好。”
“谢谢。”谢瞳看了他一眼,认真地说,“不过不用了。”
严咎:“你是不是想好怎么办了。”
谢瞳冷笑:“王洪在烧烤那边干活,下班挺晚的,路上没什么人。”
“然后呢,他就承认了?”
“套个麻袋,再给他两棍子,差不多就招了。”谢瞳活动筋骨,“反正那个王洪看起来挺像孬种。”
暴力,有的时候的确很好用。
尤其是王洪这人,简直长在了他的雷区。多说一个字,谢瞳都觉得自己要暴走。至于王静冉,她毕竟是老师,就算没有师德,也只能让学校做主。
严咎一愣,扭头看了他一眼,同时差点一脚油门把前面的大众怼得飞过十字路口!
小馋猫果然有暴力倾向,当他男朋友会被家暴。而他那之前馋得口水直流不是假的!严咎算了算自己的决心,嗯,撑不了多久就会被破防。
未来男朋友可是自己哇!
严咎坚定决心,必须把血腥暴力猫扼杀在摇篮里。
还他小馋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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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呢,没班主任的三言两语,谢瞳也不会觉得深信是他的错。
毕竟谢家人,高情商(参考谢宛),高智商(参考谢昂),高萌值(参考谢纯),谢瞳可是三位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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