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白逸凤几乎每天都来找周永智,可是周永智依然闭门不见。盐帮的鲁国栋和商会会长卢山,先是亲自登门拜见周永智能,在吃了闭门羹后,又下帖子宴请吕聪,吕聪以公务繁忙为由推脱了。
就这样等了三天以后,吕聪突然在知府衙门大堂,召见了镇江府一些地方商贾,古军童和卢山,庄远航等也在受邀之列。
见众人都来齐了,吕聪清了清嗓,开门见山地说道:“诸位,经过本官多日调查,现在对青鱼码头失火案有了初步判断。”
听到此言,堂上众人顿时聚精会神地听吕聪接下来的言论。
吕聪继续说道:“这次青鱼码头失火,本官推测应该是江匪所为,他们三个月前在青平县劫杀了朝廷派到镇江征税的政大人,本月四日又袭击了正在摆宴的千船帮,纵火焚烧了青鱼码头和码头旁的两个货物仓库,烧死和杀害的千船帮包括帮主崔成双在内的五十二人,殃及周围民房一十二间,还洗劫了千船帮财物,大概十几万两。”
众人听罢,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们没想到,江匪如此大胆,这次竟然敢在镇江府行凶!随即他们又想到,自己的买卖该如何,会不会也受到江匪牵连。
吕聪看出了众人的担忧,安抚道:“本官已经将此事禀告朝廷,并且请求新任的南直隶都指挥使姚大人派兵昼夜巡逻沿河流域。这段时间,来往镇江府的人和货需要严格检查,诸位回去也要提高警戒,如果有什么异样,第一时间来衙门汇报。”
说完,吕聪就匆匆离开了大堂,留下众人彼此间议论纷纷。
古军童第一个冲出衙门,飞快的赶回盐帮分坛。什么江匪作乱,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这里面一定有阴谋,而且是针对他们盐帮的阴谋。
古军童回来见到坐在堂中等消息的鲁国栋,立马一字不漏的把吕聪的话说给鲁国栋听。鲁国栋听完,把手里的茶杯狠狠地往地上一摔,大喊道:“欺人太甚!吕聪这是要和我们盐帮为敌嘛?!”
到现在,如果鲁国栋还没有明白青鱼码头失火案的背后,是衙门有意针对他们盐帮的话,那么鲁国栋这堂主就白干了。
但是鲁国栋还是没有什么对策,冷静下来后他询问古军童道:“齐公子那边有消息嘛?”
古军童摇着头说:“唐门距镇江路途遥远,就是快马加鞭,来回至少也得十天。”
鲁国栋点了点头,恨恨地说道:“那咱们就再等几天,看看他们能耍出什么花着。”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青鱼码头依然被元宏派兵封锁着。衙门的官军则每天抽查来往镇江的船只,在吕聪的授意下,跟盐帮有关系的船只,都被重点照顾,船只每一件货物都得逐次检验,弄得运送货物的商贾们苦不堪言。
刚刚获得北仓码头和临河码头控制权的飞鱼盟和游龙寨,天天都在向古军童诉苦。官府的查验,大大影响他们生产食盐的进度,到年底很难完成盐帮交付的任务,自己可以运营的次品食盐更是入不敷出,甚至两位帮主有意无意透漏出想毁约的意思,古军童只能恩威并施的勉强应付过去。
千船帮的其余帮众,之前效力青鱼帮的已经跑了回去。在宋髙元的协调下,青鱼帮渐渐恢复了活力,但是没了青鱼码头这个产业,帮内几十人每天坐吃山空,白逸凤的压力非常大。
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周永智,他每天在知府衙门内,喝茶读书,不见任何外人。他在等朝廷的诏书,也在等盐帮出手。他现在不缺时间,而盐帮最缺的恰恰就是时间,因为离大暑越来越近了。
十天过后,鲁国栋终于等来了齐公子的消息,齐平的信上只有四个字“静观其变”。看着这四个字,鲁国栋和古军童都陷入了思索。
古军童问道:“堂主,齐公子是什么意思?让我们干等着?”
鲁国栋皱紧双眉,说道:“齐老弟的意思,我也琢磨不透。”
古军童急切地说道:“堂主,不能这么干等着了。马上大暑就要到了,俺们镇江府的码头哪怕就这样了。但是扬州,应天的几大码头可还悬着呢。外府的各个帮派都盯着我们看呢,如果这件事儿没有个交代,今年咱们盐帮在南直隶其他府的码头拍卖,就要完蛋了!”
鲁国栋依旧不发一言,心里万分纠结。他比古军童更要急切,古军童只分管盐帮在镇江府的事宜,但是他鲁国栋需要负责盐帮在南直隶的事情。盐帮三大堂主,分别控制着南直隶,浙江和福建这大梁朝产盐最多的三个行省,而南直隶又是三个堂主里面最肥的,帮内觊觎这个位置的元老可有不少。
鲁国栋明白齐平的意思是求稳,求稳现在对盐帮是最好的办法。毕竟刚折进去一个曹进如,如果盐帮再有什么闪失,齐平担心损失更大。但是对鲁国栋自己而言,放任青鱼码头被焚这件事发酵,一定会波及南直隶其他码头的拍卖,到时候南直隶给帮内的银两减少,那么帮内其他人就会落井下石,把自己赶下台。到时候,别说齐公子,就是帮主都不一定能保住他鲁国栋。
鲁国栋不能再等了,同样古军童也不能再等了。他和鲁国栋的处境几乎一样,镇江府香主这个位置,甚至比南直隶堂主的位置竞争更加惨烈。镇江府的四个码头历来是盐帮的摇钱树,如果在他手里有什么闪失·····鲁国栋毕竟还和帮主有交情在,自己和帮主可没什么交情,到时候杀鸡儆猴,自己的下场一定比鲁国栋要惨。
两人彼此看了看对方,不用多说什么,他们都明白自身和对方的处境。鲁国栋深吸一口气,果断的说道:“咱们不能再等了,这样,军童,你马上联系卢会长和庄老板,备上厚礼,哪怕就是硬闯也要见到哪位五皇子。”
古军童坚定地看着鲁国栋道:“属下一定完成堂主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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