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毕业晚会校方下了血本,正中间的位置放置了一个大型舞台,两侧都布置了投屏设备,离舞台最远处的操场尽头也架上了追光灯,两侧更是有幽黄的灯光点缀黑夜,之前每一届毕业也没有这次的场面大,当然据知情人内部消息,是某个太子爷的家族特地赞助了这场毕业晚会,只为了太子爷的毕业。晚会的席座安排的跟以往不同,以往都是按系分类,每个人的位置都是差不多固定的,这次是完全没有排列,所有人可以自由座位,也得这一设定,让某人的计划实施的更得心应手,一切都安排的很好,沈子文有节目,听说是唱歌,叶唐玉郎当时就露出一副嗤之以鼻的嘴脸。
徐玥终于出现了,她没穿学士服也没穿碎花裙,而是换了一身更加修饰身材的牛仔裤和白t,好闺蜜严谨破天荒的不在让叶唐玉郎又有了一份把握,之前花钱想买通严谨,好赖话说尽还是油盐不进,唯一的变故现在荡然无存,叶唐玉郎拔腿就往徐玥的位置走,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刘阳刘昭还是一如既往的跟在后面,徐玥探起脑袋在汹涌澎湃的人群中寻找着自己的一席之地,她选了个最偏僻最靠近黑暗的位置,那里不会有太多人注意,而且从背后的小道穿过去就会以最快的速度抵达活动楼,是的,他们决定今晚去活动楼探险,等沈子文表演完就会出发。
姗姗来迟的江乘风和李甲没有着急找位置,只是很有默契的靠在操场边的树下,黑夜将二人笼罩,李甲沉默着注视着前方。
“你就那么喜欢她”李甲问
江乘风依然在看着不远处的徐玥,叶唐玉郎就在她的几米位置坐下,他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大概是在绿意盎然的校道瞅见的那惊鸿一面,他还记得第一次走进教室时,那个在讲台前正帮忙整理资料的那一幕,她带着微笑的看着他,她说她叫徐玥,他说他叫江乘风。
此刻的叶唐玉郎已经完全抵达徐玥的身后的座位,徐玥显然还没有发现身后坐着那个让她无比头痛的人,躲在黑暗中的两人还是在扮演吃瓜的角色,叶唐玉郎简单整理整理了他那潦草的发型,尽量让自己帅那么一点,准备一切就绪后他拍了拍徐玥的肩膀,爱笑的女孩回过头,一束玫瑰花挡住了她的视线。
“玥,送你的”
叶唐玉郎挤着笑脸从玫瑰花后露出,徐玥顿时长叹一口气,也不想搭理他,于是她又转回去了,黑夜中的人发出一声嘲笑。
“你觉得徐玥不喜欢他的原因是什么”
“猥琐”
江乘风形容的也不错,这家伙干起这种事确实有些猥琐,他忽然想到上午的时候他手机里终于有属于他们两人的合照了,照片中徐玥背着手踮起小脚,他举着手机,他想把这张照片作为屏保,但不是现在。
“不去帮忙”
他摇了摇头。
“不了,我和他也没什么不同,而且他比我勇敢的多,离开这里后,想再见一面也会很难了,如果我也敢像他一样,或许失败也是好的”
“你这家伙,是在感慨吗”
李甲瞪着大眼珠子,在黑夜里江乘风啥也看不见,也没想看,他的注意力始终在徐玥那里。
“知道你现在像啥吗”
“嗯哼”
“像默默在黑夜中守护公主的骑士,中世纪的长剑穿过公主胸膛的那一瞬间,你会将公主拉开,用自己身躯迎上那一剑”
江乘风短暂的沉默了下,然后终于在黑夜中转过身看着自己的死党,虽然他看不太清。
“兄弟,你这样的人拽文学是真的让我很难受,比吃那玩意还难受,你懂吗”
李甲跟着推了一把江乘风
“死一边去”
江乘风没讨着好,叶唐玉郎也没讨着好,徐玥开启了自动屏幕的模式,任凭叶唐玉郎卖萌耍贱,徐玥也不给任何一个反应,终于随着全场灯光的忽然暗下,毕业晚会终于开始了,首先就是主持人上来做介绍,那一男一女江乘风认识,是学生会的主席宋檀和副主席刘雅群,刘雅群再熟悉不过,不仅在学生会有一席之地还拥有反李甲的复仇者联盟,学校这块的任何舆论消息她永远是第一个知道的,其实,刘雅群喜欢的一直都是学生会主席宋檀,但宋檀好死不死喜欢的也是那校花徐玥,遭受打击后的刘雅群黯然销魂的又着了李甲的道,说白了,李甲并没有做什么,刘雅群当时需要一个人陪着,他就刚好出现了,李甲说他没有碰过她一个手指头,可是以李甲当时的人设,显然没有一个人会信,他也无所谓别人信不信,李甲似乎一直都是这样,从不在意别人眼中的自己,有时候他沉稳的完全不像这个年纪的他,现在的台上是一番夫唱妇随的风景,也不知道叭叭了个啥,没人在听,今天开场的第一个节目就是沈子文的,他盛装出席,一身洁白的西装将他的贵族气息映射的璀璨,虽然沈子文达不到明星级别的颜值,但那俊俏的小白脸和毫无人性的阔绰在学校也是排名第一的人物,如果不是因为学校不给学生开车入校,他肯定会把江乘风有幸见识过的法拉利开进来,有人说,徐玥是图他钱,这件事谁都说不清,一千个人,一千个哈姆雷特。
伴奏渐起,那是沈子文花重金请音乐系的同学给自己伴乐,旋律是林俊杰的《裂缝中的阳光》,追光灯铺在他的身上,他就像这首歌一样,在这个黑夜的裂缝中成为了最亮的光,徐玥站了起来,拿着不知道从哪买的荧光棒挥舞着,她无视了所有的异样目光,眼中只有台上的那个男孩。
等到黑夜翻面之后
会是新的白昼
等到海啸退去之后
只是潮起潮落
别到最后你才发觉,心里头的野兽
还没到最终就已经罢休。。。
人群中的女孩挥舞着,跟着轻唱着,他们完成了台上台下的心灵交织,她身边开始渐渐有人跟着她唱了起来,整个操场一瞬间就变成了演唱会,合唱团,就连夜间的风也跟着旋律附和。
心脏没有那么脆弱
总会有执着
人生不会只有收获
总难免有伤口
不要害怕生命中,不完美的角落
阳光在每个裂缝中散落。。。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停滞,学校教学楼的天台上,女孩坐在楼顶边缘,她的两只脚晃动着,看着不远处的操场跟着哼着腔调,她的背后还有一道漆黑的身影,没有办法看清那个人的模样,他戴着黑色的面具和穿着连衣帽风衣,交衣帽遮的很严实。但通过那魁梧的身躯可以判断出那绝对不是一个学生。
“好听吗”
“还行”
男人回答的声音很沙哑厚重。
“我觉得不错,比你好”严谨说
“这个笑话很冷”
“要帮他打开那道门了吗”
男人慢慢的点了点头,嘱咐道
“注意安全,彼岸花已经到这里了,我要先走了”
女孩嗯了一声后,突然反应过来,对着准备离开的男人气愤道
“不是,这就走了,你啥也说呀,我该怎么做”
男人没有回头,迅速的将他放在一旁的鱼包拧起。
“顺其自然,你没事的,下午找了个窝子,好久没钓鱼了”
还不给严谨说话,男人扛着钓鱼包就从5层楼高的教学楼顶上一跃而下。
“有病吧”
江乘风与李甲在这首歌刚刚结束时就消失不见,他们第一个抵达了约定好的地点,他们的面前就是那夜晚令人浑身发寒的活动楼,李甲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晚上8点半,按照计划9点钟所有人会在这里集合。
“我特么后悔了,早知道不答应你了”
李甲怨声载道的说,江乘风立马一拳薅在李甲的肩膀上。
“少特么装大蒜了,你不是看严谨在,你会来个锤子”
李甲感觉背后一阵森冷,惊得自己浑身不自在,他以基督教的手势的乞求上帝保佑。
“上帝保佑,上帝保佑,有啥事找我旁边这位,都是他教唆的”
“上帝没用,他不管中国的业务”
江乘风冷不丁的说,严谨跟着到了,她乔装的人畜无害,唯唯诺诺。
“真吓人啊”
“没事,有我们呢”李甲跟着说。
江乘风实在受不了他这副嘴脸,索性检查起了准备的照明设备,他们毕竟不是专业的探险队,这里也不是什么洞穴,所以背包里除了几只手电筒还有几把防身的小刀再无其他的,他们就连吃的也没准备,对了,有矿泉水,跟着来的是江乘风宿舍的舍友,刘贤义和樊萧,这两也是战战兢兢的,从一开始这两人就猫在对面的食堂楼上望风了,确认安全人员抵达后才小心翼翼的过来,刘贤义腰间别着一把长匕首,这要比背包里的小刀长多了。而此时的徐玥还在郁闷着怎么甩开身后的叶唐玉郎,他就像一只蚊子一样在她耳边嗡嗡的叫嚣,叶唐玉郎的蛋糕拆开后已经搁置了很久,谁也没有要吃的意思。
“我要走了,你别跟着我”
徐玥冷清的说,她温柔起来很迷人,冷清起来也很瘆人,她眼睛这次直勾勾的盯着叶唐玉郎,与刚刚看沈子文的眼神明显不同,这是厌烦。这一道眼神真的彻底伤了叶唐玉郎的心,哪怕之前再怎么样死缠烂打徐玥从没有露出这样厌烦的眼神,他心瞬间坠入冰海,寒冷,冷的他想要退缩,香草味的蛋糕就放她的面前,而她已经起身离开了,男孩望着任意放在地上的花,狠狠的一脚踢碎。
“跟着她,看她去哪里”
他心中的怒火在燃烧着,愤怒此刻剥夺了他的理智,他准备去宿舍拿他的武器,一把修长的尼泊尔军刀。一刀捅死他的情敌,一了百了。
“愣着干嘛,去啊”
叶唐玉郎对发愣的刘昭刘阳怒着,两人怕这雷劈到自己,跟着就去了。
时间8点5,最后的沈子文和徐玥终于来了,操场的微风刮到这里就成了阴风,一阵强风吹过,所有人打了个冷颤,沈子文连衣服都没换,还是那一身洁白的西装。
“咋门是去探险,不是走秀,大哥”
李甲欲哭无奈的说,沈子文抢过他手中的手电筒。
“还有穿西装噶苞米的呢”
徐玥这个看似文静的女孩此时此刻成了众人中最胆大的人,她正猫着脑袋穿过栏杆看着里面的模样,从外面看,她的身子在外面,头已经伸在了里面。
“你别乱窜,搞得一身灰”
沈子文细心的将她从栏杆里拔了出来,给她拍了拍身上的灰,从大门进去不太现实,来来往往的人还是非常的多,而且一座被封闭的大楼还安排了保安看大门,他们现在的位置是在整座大楼的背后,墙体两边还有摄像头监视着,不过好在沈子文已经花重金安排好了,有学生会帮他吸引监控室的保安注意,这个时候就是他们进去的时间,沈子文握着手机,现在所有人都关闭了任何照明设备与黑暗融为一体,最前方的是人狠话不多的樊萧和刘贤义,他们受邀而来也是纯属好奇,加上江乘风每人一百块的红包让他们没有拒绝的理由,李甲是吃亏的,他没有收到江乘风的红包,但是他也不吃亏,因为现在探险小队二号美女的保护工作,已经正大光明的交给了他,这会儿估计心里都乐死透了,然后是沈子文和徐玥,他们夹在中间的位置,江乘风收尾,他本来不想,但是他好像没得选,要么收尾要么打头阵,打头阵死的早所以还是默默收尾,但按电影中的剧情,一般都是收尾的人回头一望,某个身穿大红袍的小姐姐对你发出讥笑,想到这,江乘风抖索了下。
沈子文的手机震动了,刚刚好震动三下,那是沈子文约定好的暗号。
“上”
他命令的很干脆,像是一只狮子一样发号施令,整个活动楼黑暗一片,唯一的光源是来自对面的食堂,活动楼有一道窗户,窗户内的钢筋是可以被拆下来的,偶尔会有学生趁着白天来这干些影响极坏的事情,没有人会晚上来,因为这实在是太阴森了,此时他们已经摸到了指定的窗户边,稍微还有些胆大的刘贤义和樊萧打头阵,两人嗫声嗫脚的将最中间的钢筋拆了下来,徐玥和严谨死死各自拽着身边男人的手,李甲和严谨既然已经握上了,他们刚刚出发的墙边,有两道身影这会儿也慢慢摸了过来,刘昭小声的打着电话。
“狼哥,徐玥,严谨,沈子文,还有李甲宿舍的几个瘪犊子去活动楼了”
他们翻进了一处房间,是个画室,里面放置了很久以前的一堆素描水彩画,虽然很久没人来,但还是摆放的很整齐,只是不知道多久没清理了,上面都有一层厚重的灰尘,徐玥也喜欢画画,画的最多的就是风景,她常把自己置身于画中的世界,那是她的心之所向。
墙上一副xz地区的水彩画吸引住了她,画的是一座阳光映射出金黄的巍峨高山,江乘风一眼就认出来了,xz的冈仁波齐,世界的中心,朝圣者的圣山。
“好看吗”
跟鬼一样悄无声息出现的严谨着实吓得江乘风再次一哆嗦,他压低声音狂怒着。
“你能不能别每次像个鬼一样突然说话”
严谨把手电筒照在自己下巴,做出个鬼脸,江乘风没理她,门口的锁已经锈迹斑斑,那两个像是来偷东西的刘贤义和樊萧已经在开始研究怎么打开那道门,沈子文却是被桌上的另一副画所吸引,那是一只长着羊头,狼蹄的动物,画上的每一个细节都一笔一划勾勒的栩栩如生,尤其是眼睛,像是直勾勾的盯着你,文化底蕴严重不足的李甲凑过去瞅了一眼,很显然他没有看出个头绪。
“画的啥玩意”
他操了一嘴东北口音,说的很别扭,关系谈不上多好的沈子文淡定回了一嘴。
“麒麟”
“那边还有很多这玩意儿”
李甲拿着手电筒示意着他刚刚过来的那一边,沈子文把手电筒晃了过去,画室另一侧墙上,挂着很多张牙舞爪的动物画,哪怕各科成绩一直优异的沈子文在其中一些画也没看出道道,他的手电筒光源停留在一幅画上,人面蛇身的一幅画,那幅画唯一的缺点是好像并没有完工,最后的眼睛还没有画出来。
“人面蛇身,赤色,钟山之神烛龙,又名烛阴”
严谨看着那幅画解答着,徐玥顿时诧异的看向严谨。
“你什么时候这么有文化,姐妹”
“无聊书上看的而已”
严谨小步凑到徐玥身边,将徐玥拉进自己的身边,装模作样小女生一般的看着沈子文
“别抢我女人,我害怕”
沈子文只能无奈的摇摇头,那两个日了半天锁的人到现在为止还没日开,李甲受不了了,一把掀开那两废物,掏出一根耳拾。
“傻不啦叽的,没用对方法怎么弄的开,人类文明的进步在于使用工具”
“特么的,你还有这技能”
刘贤义钦佩的嘀咕了一句,忽然他好像想到什么。
“我柜子里面的纸是不是你拿的,我平时都锁,每次都被弄开了,什么都不拿,就拿纸”
“我去你奶奶个腿,我差你那点纸”
李甲差点吼了出来,但实在是做贼心虚所以只能底气不足的反驳,他深知这种时候打死都不能承认,这会让他的形象直接在严谨面前毁于一旦,但对他哥们来说其实早已经心知肚明,因为之前李甲在宿舍已经明目张胆的当着江乘风和樊萧翘刘贤义柜子,后来只要刘贤义不在,那柜子就好像是他的。
捯饬了一会儿,那道锁也是抵挡不住终于被攻陷了,李甲没有打开门,他渗的慌,谁知道外面有什么,接下来就造成了你看我,我看你的场面,打头阵的刘贤义和樊萧率先开口。
“刚刚是我们冲在最前面的”
“我有女朋友,我得保护她”
沈子文这时候也开始不要脸了,李甲当然不会落后,于是他说
“你们体格不行,万一有个啥,我能保护好我们的女性朋友”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最后的江乘风还在妄想垂死挣扎。
“我有的选吗”
所有人摇了摇头,严谨的脸上是笑着的,只是在黑暗中没有人发现,她心里在说,去吧,打开这扇属于你的门。
江乘风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这种时候,这种环境很难不让自己的手发抖,他强装着镇定,咬牙切齿的猛烈一扯,这道门打开了,让所有人胆战心惊的场面没有出现,什么都没有,连阴风也没有,寂静,死一般的寂静,门打开就是一楼的走廊,所有人相视一眼后,江乘风第一个走出了门,他缓缓拿着手电筒照向尽头,这一幕还是惊恐的,虽然啥也没有,但是太像鬼片的场景了,活动楼一共三层,每一层都差不多有十个房间,走廊的一侧尽头是上楼的入口,但是现在几个人又挪不动脚步了,窗外的月光通过楼梯处的窗户打进到楼梯拐角处,而那现在好像有个什么东西被白色的布盖住了,月光正好打在那东西上面,樊萧打起了退堂鼓。
“要不还是撤吧,挺无聊的”
“无聊你上去”李甲说
樊萧闭嘴了,忽然背后传来一声响动,好像是什么东西掉了,徐玥和严谨瞬间就钻进了沈子文和李甲的怀里,但这个时候李甲也来不及享受,他自己都被吓的够呛,江乘风的视线已经从楼梯处脱离出来了,他现在没有勇气在侧过头看楼梯处的位置,沈子文倒是异常冷静一点,只是抱着徐玥像个猎犬一样拿着手电筒来回从两边尽头晃动观看情况,敢保证,现在无论冲出个什么东西,只要碰到徐玥,他就一定会撕咬上去,然后将对方狠狠的扔出自己的领地或咬死在自己的领地,他的眼神无比坚定,藏在眼中的猎犬时刻准备着冲出来,一阵安稳平复情绪后,众人冷静了下来,但没有人去纠结刚刚是什么东西掉了,他们不想走回去,觉得那里更加恐怖,这次,沈子文站了出来,他缓缓将怀里的徐玥放开,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
“别怕,有我在”
然后沈子文自己一个人箭步迈向那恐怖的阶梯,一把掀开楼梯拐角处的白布,白布被他扯的很高,他勇猛的简直是一头角斗场的牛,白布下面也不是什么让人虎躯一震的东西,就是被堆叠起来的杂物在椅子上,沈子文将手电筒晃到江乘风脸上。
“走吧”
刺眼的光让他看不清沈子文孤傲的表情,只是低着头走上阶梯,二楼比一楼要空旷的多,仔细听还能听见呼呼的声音,他们都知道那是风吹过走廊发出的空腔声,只是这声音多少有点鬼哭狼嚎,他们的旁边就是另外一个房间,沈子文从窗户里往里照了照,是借阅室,这次的门很好打开,里面依然飘着一股年代久远的灰尘,就这校方还对外宣扬说这里有人打扫值班,江乘风走在徐玥的身后,不知不觉他们的位置就混乱了,这是他贴的与徐玥最近的一次,芳草味的香味清新可闻,他的心脏跳的更加频繁,还没想太多,背后李甲没长眼的就撞了他一下,他慌张的碰到了徐玥的身躯。
“撞我干啥,老刘”
老刘有点委屈,他明明就看见了是李甲自己故意往前跌撞,不过他也知道李甲这一肚子坏水,最前面的沈子文立马就回过了头,手电筒晃到刘贤义的身上,像是要立马要把他生吞了似的。
“对不起对不起”老刘说
沈子文收敛了下情绪,这几个人谈不上让他喜欢也谈不上让他讨厌,唯一让他觉得有点对胃口的就是这几个人都不待见叶唐玉郎,这可能才是他愿意和这几个人稍微关系好一点原因。
“都慢点”
沈子文说完开始拉着徐玥的手缓缓的往屋内走,江乘风瞪了一眼李甲,只是这么暗,谁看的见,借阅室里的书封印很久了,他们对这些书实在没什么兴趣,但是角落的地方有人在那放了一台老式的古董钢琴,那还是个崭新的家伙,放在这里有点暴殄天物,家境一般的废柴们欣赏不了这东西的美,只有感觉接受高等教育的沈子文才会被这东西吸引住。
“你不也有一台吗”徐玥说
沈子文点了点头
“嗯,坏了,也没去修它”
“有时间我陪你去修”
“好”
沈子文会弹钢琴,弹的也特别不错,晚上的毕业晚会本来是准备弹钢琴的,可学校里的那台钢琴调怎么都调不对,他也只能不得不放弃,其实也不是不能弹,只是他不愿意自己的演奏不够完美,他对一切的东西都追求完美,就像徐玥一样,是所有人眼中的完美,只有这样的完美才是他想要的,他轻轻抚摸着这台钢琴,如果不是环境不允许,他一定会坐下来演奏华丽的乐章。
走在最后的樊萧这会儿吓得直接从最后撞到最前面,李甲一把拦住他才没撞到严谨身上。
“干什么,见鬼了”
没错,樊萧中奖了,他刚刚回头看见了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影在门口,就那么静静的站在他背后,他吓满脸惨白,如果不是位置混乱了,现在倒霉的就是江乘风
“有个。。。女。鬼”
他指着空荡荡的门口。
“你是女鬼啊”李甲问
“我骗你明天就被车撞死”
李甲显然被这个毒誓震惊到了,樊萧从来死都不发毒誓,只要发毒誓,那就没有一句假话,沈子文,徐玥,严谨不了解,但同寝室甚至睡过一个被窝的其他三人不得不相信他的话,他们所有的手电筒都聚焦到了门口,呼吸也变得缓慢。
“真的有东西”
沈子文还有些疑惑,这一番动静徐玥再次回到了沈子文的怀里。
“他发毒誓就证明没说谎”
徐玥搂的更紧了,严谨心中这会儿骂娘了,这里有什么她很清楚,虽然她不是一般人,但突然的变故也让她开始正儿八经提心吊胆,她心中在想,那个家伙不会搞些什么自己不知道东西放在这里了吧,所有人都站在原地沉默了很久,严谨杵了杵李甲。
“你去看看”
“为什么我去啊,草”
李甲整个身体都在抗拒,他no。
“我跟你一块去”
严谨拽着他就要往前走。
“不要”
严谨依然继续拽着他,他慢慢走出了借阅室的门,严谨将手电筒晃到尽头和刚刚上来的楼道,空空如也。但李甲却发现了,刚刚被沈子文扯飞的白布已经消失不见了,李甲的手电筒死死固定在楼梯转弯的位置。
“告诉一个不好的消息,刚刚的那块白布不见了”
众人一阵后背发凉,在有人已经排除了风险后,其他人跟着也出来了,白布确实不见了。这很惊悚,沈子文思索了一番,再次站了出来。
“玥儿和严谨留在屋内,江乘风你也留在这,还有老刘,剩下的我们出去看看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
这个提议很快就遭到了徐玥的否决,他只想跟在沈子文身边。
“我去吧,沈哥还是留在这吧,李甲你也留这儿吧”江乘风说
这一刻,他的形象突然有些伟岸,不过转瞬即逝,江乘风拿手电筒晃了晃刘贤义和樊萧
“我们三一块儿”
“你大爷的”
刘贤义和樊萧都骂道,樊萧还是有些不愿意,刚刚那一下差点失了魂,刘贤义瞅了一眼只剩半条命的樊萧,恨铁不成钢的说。
“算了,老樊留这儿吧,瞅着死样,回头被他吓死”
江乘风也默许了,刘贤义终于拔出了腰间长刃,怒视着门口蓄势待发。
“我整不死你,走”
“小心点,有什么情况就叫,被人发现了也没事,学校我来搞定”
沈子文嘱咐着,真贴心啊这种时候,连这种的结果他都考虑进去了,向来嘴贱的李甲当然也没放过这个损人的机会。
“你只管去,我会替你照顾好你家人的”
“滚”
拖着胆战心惊的忐忑,江乘风和刘贤义走出大门向刚刚上来的楼下走去,随着最后的一丝光亮消失,他俩也彻底与二楼隔绝了。一楼还是一片死寂,他俩真疑惑那块白布的事情,所有白色的物体在这一刻都变得格外渗人,一声很轻微的开门声再次传到两个人的耳朵,是对面尽头房间,果不其然,那个浑身白布的人影真就从那个房间出来了。两人虎躯一震跟着发现不对劲,尽头那个女鬼正扒拉着手上的假发。
“刘昭?”
“你奶奶个腿”
刘贤义骂了一声拔腿就冲了过去,刘昭也跟着拔腿就往房间里钻,江乘风反应慢了一拍,当他想跟过去的时候,奇异的事情在这一刻陡然发生,他无法挪动自己的脚步,眼前更是一阵晃晕,他快要倒下去了,下意识颤抖的半跪在地上,整个身体开始像是痉挛了一样的痛,疼痛感一瞬间就让他大汗淋漓,他紧紧咬着牙齿意识开始模糊。这个时候他依然没忘记前方的刘贤义,他艰难的抬起头,可这个地方一切都变了,现在他的眼中不是黑夜,而是变成了血红色的长廊,天都是血红色的。前方依然有一道身影,尽管视线变得有些模糊不清,但他肯定那个身躯不是刘贤义,而且那个修长的身躯正在向自己一步步走来,死亡的危机感直接激起了他的求生欲,他用力的想站起来,可什么都做不到,整个身子像是被巨石一样的压住,他低着头直到那个身影走到他的面前,他的视线还是模糊的,再次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头,正好看见那个模糊不清像是自动马赛克的身躯伸出一只手。
“需要帮忙吗”
他好像听见他这么说了,可是他还没回话,身上的巨石感忽然重重的直接将他砸趴下,黑暗将他的意识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