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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No4.逃跑这件事我比辛德瑞拉更擅长
    hi,我叫闻庭雨,今年14岁,你只需要记住,我没有喜欢的人就可以。

    213年8月24日

    “你知不知道你很烦人!”黄泽旭推了我一下,导致我的后背狠狠地撞到班级走廊的围墙上。

    “怎么了?”我盯着他的眼睛。

    “以后,不要再来烦我了。”他是在警告。

    “你为什么……”

    “不要和我说话!”

    惊醒,看了眼手表,凌晨四点。

    黄泽旭,我的梦一向很准,你就快要丢下我了。

    在晨读前,内心虽然一直想着“梦与现实是相反的”,可相反的话,好像也没好到“两个人要一直在一起”的那种好。

    “要不要把它变成黄泽旭即将失去你呢?”日记本突然出现了这么一句话。

    希雅说,她昨晚梦见我们几个跟胡雪嫣她们打架了,跟那些以别人痛苦为乐趣/乱嚼舌根/无聊的人打架。

    班主任走进班级,拍了一下趴在桌子上拿书挡脸睡觉的翁昀升,接着叫希雅去走廊上谈话,她想让作为班长的希雅代表我们去和胡雪嫣她们和好。

    真是搞笑,让受害者去给施害者道歉。

    就像,有个小孩故意把玻璃杯摔成碎渣,大人却让碎渣自己复原,让碎渣去跟小孩说对不起,因为自己是玻璃质的所以很容易碎,所以不怪调皮的小孩。

    当班主任和我谈话时,在她还没苦口婆心劝我放下仇恨前,我就表现出了她期待的/懒得计较的/大度君子模样。

    她夸我是个懂事的孩子。

    其实我是在逃避。

    我太害怕麻烦的事了,以至于经常说“算了”“随便”“都行”诸如此类的词,而我内心一丁点也没原谅胡雪嫣,这也是我第一次不原谅人。

    想起八年级的一个午休。那天中午从班级回到宿舍,我刚要打开宿舍门,听到了胡雪嫣和我的舍友在聊天,我的舍友觉得我不会无缘无故转校。

    “我觉得她挺虚伪的,就只会说好。”

    “你们不觉得她很讨人厌吗?”

    “为什么班里会有那么多男生喜欢她?”

    “那些男生眼睛是不是瞎了。”

    “赶快离开我们宿舍吧,看着就烦。”

    “就是就是,为什么要安排在我们宿舍?”

    “你们说她天天拿着本子写东西,是不是在写我们的坏话啊?”

    “爱写就写呗,她是插班,班里的人不会因为她跟我们闹矛盾的。”

    “你们还记不记得她来的第一天,穿着什么日本校服,真觉得自己是动漫女主角吗哈哈哈哈。”

    我想逃。

    可逃也只能来到班级,趴在课桌上发呆。

    而当时我的座位也很可笑,就在班级的正中间。

    很快,班里又挤满了人,周围又是一片嘈杂。

    翁昀升却看到了情绪不对劲的我。

    可当他问我“没事吧”的时候,我盯着他善良的眼睛,恶毒地说出了人生第一个“滚”字。不论日后我怎么跟他说对不起,好像都无济于事,就算我真的知道错了,但也确实伤害了他。

    人得对自己的言行举止负责,悟道理这件事我总是经历了才后知后觉。

    课间操,希雅不小心把上课和我传的纸条传拿给了莹莹,结果三人跑遍全班。纸条里有谈到黄泽旭,也有谈到孙弘毅,这不能被发现。不是怕他们知道后会不好意思,是害怕知道后连朋友都做不成。

    有时候上课无聊,我和希雅就会传纸条讨论班级里的男生,俩人也会对视傻笑。尤其是在数学课,前几分钟我还能配合老师的教学进度,剩下的时间就忍不住走神,几何、抛物线、展开与折叠……只要是跟数学有关的,我都选择放弃。

    “这道题,庭雨上来做一下吧。”

    嗯?嗯??嗯???就偏偏叫我做我算不出来的第三道题???

    第四节还是数学课。孙弘毅用笔戳了戳我的后背,给了我一本本子。

    孙:做自己就好,不用在意别人的目光,我就是我,是与别人不一样的烟火。

    闻:写给谁的?

    孙:我要写给我女朋友,还要写很多很多。

    闻:你不是没女朋友吗?

    孙:那是骗你们的。

    闻:那你女朋友蛮有幸的

    孙: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闻:开玩笑也要有个度

    孙:在不经意间说出的话往往是最真实的。

    闻:希雅会伤心的

    孙:额……我是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然后,我给希雅写了一张纸条,“他也喜欢你”。

    数学老师说“i2=-1”(这里的2是平方,有没有感觉很神奇?说等我们到高中就会学到了,所以现在一定要打好算数的基础。

    我把“i2=-1”记在了数学书上,就转头盯着高中部的教学楼发呆。

    英语课,翁昀升被英语老师提问,但没答出来,老师说可以找个将军帮他答。

    翁昀升转头看着我,说:“泽旭。”

    而我在课桌下,用脚轻轻地推了一下他的椅子。

    老师:“泽旭也没回答出来,你们再找一个,要不然就站一节课。”

    现在距离下课还剩半小时,黄泽旭保险点名了徐震勇。

    孙弘毅的周报答案是从我这搬的,可是把答案抄错了,甚至连英语中形容人口是不是用large这个基本知识也给忘了。

    老师提问他的时候,我看到希雅一直低头轻声说“固定搭配,固定搭配,固定搭配……”好像在念咒语一样,可惜孙弘毅听不到吧。

    每两周放一次假,第一周的周六白天上课,晚上班级放电影,周日白天放假,晚上要上晚自修,所以第一周我们叫它“小周”。

    趁傍晚班级里的人少,我、莹莹、善英在黑板上涂鸦。想起了轻音少女《no,thankyou!》的第一句,“簇拥于白板之前,自由绘书下心愿”。

    发现,六个人的名字中都有“i”这个韵母。

    偏头一看,夕阳光透过班级窗户打在黑板上,莹莹和善英的影子在跳舞。

    吃晚饭的时候,莹莹说“如果当初庭雨没来的话,我可能不会每天在食堂里吃那么多”“如果当初没和庭雨熟的话,我想应该没人比她更了解我”“如果当初庭雨没来班级的话,我也许找不到人和我斗嘴”……

    蒋莹莹!你就是把我当成话柄!你就是好奇我!

    其实,我来这学校的第一天就知道莹莹了。那时中午在食堂,胡雪嫣带我去拿饭卡,莹莹先去排队。

    我说:“你一定要等我啊!不可以走掉!”

    莹莹笑着说了个“好”。

    现在,我们六人(苏、蒋、吴、洪、李、闻是一个团体,有东西就分享,比如说我今晚带了仙草蜜,希雅带了面包。

    我们一起来班级,一起去食堂,一起传纸条,一起睡觉,一起吵闹,一起说班里的男生怎样怎样……

    今晚播放的电影是一部关于“杰克”“魔豆”“巨人”的动画。

    我总有一种已经看过了这部电影的感觉,可又想不起来在哪看过。

    电影结束后,我和善英走了两圈塑胶跑道,她仍是个向往爱情的小女孩。晚上,来善英和希雅的宿舍(31睡觉,她们宿舍还有袁媛、李莉两个成员。我躺在善英的床上,迷迷糊糊中听到她说了好多好多好多话,可我一句也记不起来。

    213年8月25日

    早上,我在阳台洗头发的时候就听到善英在打电话,我头发都吹干了她还没挂电话。

    聊了将近半个小时了吧?电话卡的话费怎么那么多?

    善英突然说曾伟浩找我,但我跟曾伟浩的接触很少,只知道他跟周泰铭关系很好。

    “别说谎”,是我接起电话后的第一句话。

    曾:“真的是我,我就是想点歌。之前弘毅说你声音和本兮很像,就想让你唱一下《某个心跳》。”

    闻:“我歌词都忘了。”

    曾:“那你唱本兮其他的歌吧,学校不是经常放那首《你在看孤独的风景》吗?”

    闻:“挂了。”就真的挂了。

    电话铃再次响起来,是善英接的。

    总觉得,一段感情里,男女生最有耐心的阶段是暧昧期。

    和善英去班级拿作业回宿舍做。

    孙弘毅眯着眼睛,笑着说:“你现在才来啊,你家黄泽旭早就回去了。”

    转身,抄起他桌子上的一本书,拍在他左肩上。

    我真的不温柔。

    到宿舍区,看到曾伟浩一个人提着沙茶面的外卖朝我们走来。

    回到31宿舍,善英说有看见周泰铭,就躲在初中部男生宿舍一楼那边,被墙挡着。

    闻:“不知道,没看见。”

    下午,隔壁班的曾晓玫也来31,哭着说了一些她小时候的经历。

    “小时候我妈妈打过我,用衣架,衣架打人可疼了。”

    “我后背现在还有伤痕,不信你们看。”

    善英安慰着晓玫,听着听着,自己也哭了。

    可能,女生的友谊都是从感同身受开始的,不管是快乐的还是悲伤的。

    我机器般地抽纸给她们,也机器般的没有掉泪。

    曾伟浩打了很多通电话来,说要找善英,我真觉得烦了,因为善英每次都让我接。

    闻:“找谁?”

    曾:“我找善英。”

    闻:“你是谁?”其实想问的是,你以什么身份找她。

    曾:“我是你爸。”

    闻:“好好回答。”

    曾:“我是你爸爸。”

    闻:“好的,我是你妈。”

    我把电话挂了,也把电话线给拔了。

    昨天政治老师说周一要批改练习册,说教到哪就自觉做到哪,不用她布置。

    但九年级的学生还很单纯,也懒。老师布置的作业当然要用白色粉笔清清楚楚地写在黑板上才叫作业,黑板上没写的话就等于没布置,怪罪下来就说学习委员没写在黑板上。

    所以这周末,大家都在补政治作业。

    潇湘来31找我,说曾伟浩买了零食在楼下等我。

    怎么可能是给我的,是给善英的才对。

    我踩着拖鞋准备出门,善英给了我三个用二十元纸币折成的心,我冷笑了一下。

    “闻大小姐,您别生气,小的知错了。”曾伟浩先把一大袋东西塞给我。

    “都是朋友,我没生气。”我手里躺着那三个心,“选一个。”

    “不是,不用那么多。”曾伟浩往后退,想退回男生宿舍。

    闻:“善英折的。”

    曾:“那就更不能要了,你别坑我。”

    闻:“你不拿我不好交代。”

    曾:“你刚刚不是说都是朋友吗,朋友之间谈钱伤感情。”

    闻:“别废话,赶快选一个。”快热死了。

    曾:“要不,你明天拿一个给泰铭就好?”

    闻:“你,拿不拿。”

    他刚伸手要拿的时候,我反手把全部的钱都拍在他手里,跑回女生宿舍。

    要是用钱就能表达心意,那干嘛要折成心,果然男生都是榆木脑袋。

    吴:“庭雨,刚刚伟浩打电话说,有一个心跟其他的几个不一样,折痕比较多,纸也软了,说那个肯定是你折的。”

    好你一个曾伟浩,原来我在你印象中是这样的,但我根本就不会折心。

    打开了一包又一包薯片,也听到了一声又一声青春期女孩子的容貌焦虑。

    “明天睡醒长痘怎么办!”

    “你们有芦荟胶吗?”

    “闻庭雨你得对我负责!我的脸要被你毁了!”

    我还是很平静地吃着东西,长痘这件事谁不怕啊?

    傍晚去班级前,善英接到了她爸爸的电话。电话挂断后,她告诉我,中午说“我是你爸”的那个人,真的是她爸爸。

    机器瞬间停止运转,真的是瞬间,一动不动了,别说头脑,身体都没法动。

    “善英,对不起!”我为自己骂错人而感到抱歉。

    “没关系,我爸爸以为是我。”我能感觉到善英更绝望。

    至于作业,善英带回宿舍一大堆就只完成了一项。

    “身为数学科代表居然带头抄数学作业!”班主任的声音突然打散了班级里安静的学习空气,只见她站在黄泽旭旁边,接着,黄泽旭跟着班主任到走廊上了。

    为了藏住我和黄泽旭传的纸条,孙弘毅甘愿被政治老师打手心。

    “你班主任都说晚自修不能传纸条了你还传!”

    “传了纸条还不让我看!”

    我突然觉得有点对不起孙弘毅,尽管他之前为了偷看我和黄泽旭传的纸条,把我逼到躲在课桌里看纸条内容。

    孙:“所以你和阿泽到底谈没谈?”

    闻:“没有!”

    晚上回到宿舍,胡雪嫣也在,我就去隔壁宿舍找希雅,发现晓玫也在。

    睡前,希雅跟我说了很多青春期女学生犯花痴的胡话。

    闻: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你喜欢他啊?

    苏:就是……感觉怪别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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