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身上的邪祟被高人驱除掉了,而且还要出家当道士的消息,在整个沈家传扬开了,顿时引起上上下下的一番骚动。
上到家中主母“二娘”,下到扫地小厮仆妇,个个神色精彩万分。
不久后,甚至连大半个春华县都传得沸沸扬扬。
谁都知道,县内著名大户沈家的“病公子”,好好的大少爷不做,竟然要去当道士了。
……
大半个月后,春华县外面一座有些荒凉的无名小山中。
沈落穿着一身青色长衫,背着一个小包裹,面色红润,站在亭子中,不停向四周望去,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在亭子中一座绿苔斑斑的石桌中心处,赫然有一块巴掌大小的三角牌子镶嵌其中,黑黝黝的似乎是精铁所铸,此刻散发着淡淡的白光,显得颇为神奇。
“你就是师父所说的沈师弟?”沈落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浑厚的男子声音,让他心中一惊,急忙回过身来。
只见在亭内,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名身材魁梧的青年道士,浓眉大眼,正望着沈落笑着。
“在下正是沈落,道长是……”沈落拱手小心地问道。
“我也是罗师的弟子,叫田铁生。罗师让我来接你入观的。”青年道士摸了摸脑勺,憨厚地说道。
“原来是田师兄。”沈落再次拱手。
“可以叫我铁生的。我虽然穿着道袍,但和你一样也不算是真正的道士。观中其他人也都是如此。”田铁生一边回答着,一边单手往石桌上随意一拍。
“砰”的一声。
石桌微微一颤后,中心处的铁牌当即弹跳而出,稳稳落入其手中。
随后,沈落跟着青年道士离开亭子,沿着一条看似偏僻的小路向远处走去。
“铁生师兄,你刚才拍石桌的动作好厉害,好像手掌大了一分,这是什么功法,很厉害吗?”
“呵呵,那是青阳手。属于外功的一种,门中弟子大都修炼过的。据说若是修炼到高深处,可以刀枪不入,断金切玉。”
“这么厉害。听师兄口气,观内有很多人吗?”
“也不算太多,内外门弟子加起来,足有百十个吧,外加一些师叔师伯之类。”
“内外门弟子?那是什么,我这种记名弟子算是内门还是外门?师兄一定是内门弟子吧。”
“我目前还是外门弟子,要成为内门弟子可没那么简单,本观一共才有三个名额,我好几次都差了那么一点点……其实门内绝大多数都是外门弟子,像师弟这样的记名弟子也不太多,现在观内好像就只有沈师弟一人吧。另外,我告诉师弟,本门还有一位师叔祖常年闭关,据说已经活了好几百岁的。”
“一人……”
“沈师弟,你怎么不说话了。不知怎么,我感觉和师弟好投缘啊,有什么话都想和你说,以后一定相处很好的。”田铁生粗犷的声音在小山中回荡起伏。
“我……”
……
两年后。
一座灰白色山石上,一名看似二十来岁的青年,迎着对面徐徐升起的赤红朝阳盘膝而坐,双目微闭,两手成环抱状,身形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后,一丝几乎淡若不见的红丝,在其环抱的两手间开始若隐若现地凝聚而出,一开始只有寸许长,慢慢的一寸半,两寸,两寸半,等到凝聚到三寸的时候,终于再也无法更长,反而在微微闪动中有些溃散消失的模样。
青年猛然深吸一口气,环抱中的红丝顿时化为一缕红霞,直接没入其口鼻中。然后才放下双臂,睁开双目,脸上顿时有晶莹红光一闪而逝。
“这应该算是入门了吧。”青年喃喃自语一声,感受着体内暖洋洋的变化,面上露出些喜色来。
青年自然正是沈落。
“啪。”“啪。”
“也真亏了沈师弟,所有人都赌你三年内无法将这《小化阳功》修炼入门,只有我相信以师弟的勤勉肯定可以做到的,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从山石后突然走出来一名脸庞白净的蓝袍青年,腰间挂着一枚精美的白玉蝉吊坠,双手鼓掌,笑嘻嘻地冲着沈落说道。
“白霄天,你怎会在这里。你又拿我和其他人打赌了。”一见蓝袍青年,沈落顿时感觉自己脑袋大了几分。
“也不算打赌吧,不过是赢些许铜臭之物,远远无法和你这位大财主相提并论的。”蓝袍青年白师兄,摇头晃脑地说道,似乎就缺手中一把折扇了。
沈落听了这话,不禁冲对方翻下白眼。
别人不知道,他还不清楚?
要说春秋观内上百弟子中谁最有钱,他这位记名弟子,至多只能排在前三。第一多半就是眼前这位几乎同时入观的白霄天了。别的不说,若是他没看错的话,光是对方腰间挂着的吊坠,应该就是价值百金的罕见之物。
这些心中腹诽之事不好拿在明面上说,沈落便也没有多纠结此事。
“既然是靠我赢的钱,不说见面分一半,请我吃顿好的总没问题吧。”他眉头一挑,笑着对白霄天说道。
“这个倒是没问题,就是观里伙食实在难咽,想吃好的就得下山跑一趟,这看守山门的师兄可不好说话……”白霄天面露难色,迟疑道。
“少跟我这儿装,你先前偷偷溜下山买酒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说出趟门不容易?”沈落一语戳破白霄天的谎言。
“看门的牛大胆牛师兄是真的心狠手黑,哪次不是狮子大开口,不截下我一半存货,能放我回来?好在我从后山那儿发现了一条隐秘小道,不走山门也能出去,嘿嘿,改天也带你走走……”白霄天先是有些忿然,不过很快又笑了起来。
“也就是你这位内门亲传弟子溜出观被抓住也没事,我这记名弟子要是敢这么干,铁定吃不了兜着走。”沈落忙摆了摆手。
别人在这春秋观,或许是来学道学功夫的,他可不一样,他这是来续命的,哪能瞎折腾?
“我有一事相托,既然你去镇上,那费心再跑一趟药铺和纸扎店,给我带点朱砂和黄纸。”沈落又想起一事,赶上几步,正色说道。
“你要制符?罗师教你了?”白霄天有些意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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