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许是吃得有些急了,白阳没咬几口糕点就把自己噎的上气不接下气,赶忙不停用手锤着胸口,努力让食物吞到肚里去。
这也怪不得白阳吃相难看,实在是这些时日他就没吃过几顿饱饭,闫苍龙融合蜈蚣身躯后,饮食习惯就大大改变,看到那些奇奇怪怪的食物,白阳真的无法下咽,只能自己找些简单的食物果腹。
“给你,喝点茶吧。”
唐月儿白皙的手指捻着茶杯递了过来。
一路上舟车劳顿她身子早就有些酸痛,趁着小兰下车送些吃食的功夫,她也想下车活动活动手脚。
一看见白阳狼吞虎咽的样子,眼看吩咐小兰已经是来不及了,只能亲自送些茶水过来。
“劳烦小姐了。”
白阳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赶忙接过茶水“咕噜咕噜”的喝了下去。
“好香。”
喝口茶的功夫,白阳鼻尖就闻到唐月儿身上淡淡的胭脂味,在臭烘烘的山洞里呆久了,现在闻到这股味儿觉得特别得香,不由鼻尖又轻嗅了几下。
“莫急,茶水还有很多。”
唐月儿红唇微张,声音绵绵如丝。
看着白阳狼狈又带着憨憨的模样,唐月儿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甜甜的笑容,内心的阴霾也散去不少。
最近这些时日,她一直奔波在外寻找姑姥姥的下路,虽然有姑姥姥和外公留下的信件作为线索,但奈何找寻范围太大,连连找寻无果自是心中有些烦闷。
心想着,这白崖村要是再找不到姑姥姥的下落,自己就必须赶快返回族中,处理那件事情了。
时间有限,关乎一族荣辱。
“敢问这位公子,前方不远的白崖村你是否熟知?”
唐月儿从小知书达理,自不会以貌取人,很是谦逊的问道。
虽然此行的村庄近在咫尺,自己进去一问便能知悉姑姥姥的下落,但她还是有些迫不及待询问起来。
“我家就住在这白崖村,敢问小姐去那里所为何事?”
上下打量唐月儿一番,觉得眼生的很,但对方方才善心的举动,也让白阳有些好感,自不会隐瞒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
“那公子可知道,你们村中是否有位年约六旬的老妇人,姓徐,大约是十几年前搬来这里居住的?”
唐月儿尽可能说的详细一些,但她也不敢肯定姑姥姥是否改名换姓,有些忐忑的问道。
此女找我奶奶作甚?莫不是陈家之人?
白阳心中惊异。
从唐月儿的描述,他自然知道对方要找的就是自己的奶奶,心中警惕之心大起,但脸上丝毫异色未露。
在他的记忆里奶奶一直隐姓埋名,从来没有陌生人找过奶奶,今天一个外乡人突然到此打听奶奶的下落,白阳心中自然怀疑唐月儿的来意。
想瞒也瞒不住,自己要说不知道,此女进村一打听自然就知道了,反而打草惊蛇,还不如跟着此女再做打算。
白阳心念急转做了决定,不露声色的说道:“你说的是徐奶奶吧,正好离我家不远,要不我带你去吧,正好感谢姑娘方才送我吃食。”
“那就劳烦公子了。”唐月儿难掩喜色,美眸流转之下,觉得自己有些太过唐突,转而继续说道:“还未请教公子如何称呼,是小女子有些冒昧了。”
“无妨,你叫我白阳就好。”名字而已,何必遮遮掩掩,白阳毫不犹豫的告诉对方,接着礼貌性的问道:“那敢问姑娘如何称呼?”
“我叫唐月儿,她叫小兰,驾车的是王伯。”
唐月儿举止优雅,一一介绍道。
“小兰姑娘好,王伯好。”
白阳随着唐月儿的介绍,一一见礼。
徐老夫人从小就悉心教导,他自不会冒冒失失像个山野村夫一般,虽然此女来意未知,但刻在骨子里的修养不会变。
“那白公子就随着我们一起乘坐马车,这样赶路也快些。”
唐月儿建议道。
“那就叨扰姑娘了,但我这浑身脏兮兮的,我就和王伯坐在外面一起驾车,也好随时指路。”
唐月儿闻言没有说话,微微一笑,转身和丫鬟小兰上了马车。
唐月儿只是客气而已,白阳自然听的出来,他才不想和两个姑娘挤在狭小的马车里,那样多尴尬。
坐在马车外面不但自在,还可以随时应对。
在接下来一段时间里,白阳旁敲侧击好几次,都没能从唐月儿口中知道她来此的真正目的。
反而驾车的王伯心直口快,可是每当说到关键点时,都被唐月儿不适时宜的咳嗽声打断,白阳自不会自讨没趣的问下去。
当然也不是一无所获,从王伯那里知道,唐月儿一行人是从“岚山县”一路向北走到此地。
在白阳记忆里,徐老夫人娘家就住在这“岚山县”,徐家在当地也算是名门望族,主营药材生意,其他副业也是遍布岚山县大街小巷。
“有些不对劲?”
看着越来越近的村口,又看了看天色,白阳心里觉得有些蹊跷。
平日这个时辰,村口都会有三三两两的村民。可此时,村口静悄悄一片,连一个孩童嬉闹的身影都没有,眼下也不是赶集的节日,不应该这般安静。
这是一条,一丈有余的土路,路面坑洼不平,土路一侧是高高土丘,上面种植一些庄家。
另外一侧是碎石悬崖,远远看去,滚滚黄河之水绵延看不见尽头,耳边尽是“轰隆”之声。
靠近村口有一个沙石砌成的拱门,高约一丈,长约二丈,上面长着许多荒草。
拱门里面缝隙很大,许多鸟儿正啄着草枝似在筑巢,耳边全是不绝于耳的鸟鸣声。
白阳已经穿过拱门来到了村子里面,越往村里走,他眉头皱的越紧,此时村庄里静悄悄一片。
“怎么都没有人?”
唐月儿也发觉有些不对劲,出声询问道。
直觉告诉他,奶奶有危险!
白阳赶忙跳下马车,也顾不得唐月儿一行人,拼命往家里赶。
“王伯,快跟上。”
唐月儿掀开车帘,看着远远跑去的身影,心中也是惴惴不安,事关姑姥姥安危,她怎能不着急,赶忙急声吩咐道。
“是小姐,你赶快坐好。
王伯回了一句,赶忙挥动马鞭,只听“咴咴”一声嘶鸣,神俊的马儿四蹄狂踏地面,拉着颠簸的马车扬起一路黄土狂奔而去。
听着耳边“噗通,噗通”的心跳声,白阳将脚下的速度一再加快,“呼呼”的风声丝毫不影响他前行的视线。
等穿过几颗歪脖子树后,一座石头砌成的农家小院映入眼帘,里面是两个简易的窑洞,门口破烂的灶台旁边堆满了劈好的柴火。
白阳一把拉开几根木头拼凑成的院门,一个箭步冲到门口。
“咯吱”一把推开房门,白阳都来不及看清里面的情况,就听见耳边传来“嗖,嗖”的箭矢破空声。
猝不及防之下,白阳险些被迎面射来的箭矢击中,好在他反应够快,就在箭矢距离他胸前不到尺许时,他双腿弯曲,上身后仰,背部离地寸许,才勉强躲过袭击。
“嗖,嗖。”
几乎是箭矢迎面射来的同时,院子旁边的土坡上又接二连三的射出五六道箭矢,朝着白阳刚刚弯腰身体袭来。
“叮,叮。”
白阳后背着地,双脚一瞪灶台旁边的台阶,借力滚出半丈开外,几乎是他蹬腿的瞬间,射来的箭矢就插着他的裤脚射在地面上,溅起几道火星。
“好小子,身手不错,这样都能被你躲开!不过接下来你就没这么好运了。”
说话之人,是一名身穿兽衣的光头大汉,在他身边是一名儒袍书生,在二人周围,簇拥着十几名手拿弓弩刀剑的手下。
这名光头大汉,粗眉牛鼻,手拿一把九环大刀,眼神异常的凶狠。
儒袍书生白面无须,手拿一把镶嵌短刃的铁扇,眼神阴柔的打量着白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