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残破的现世墨术刹院子里,两男一女面面相觑。
三师兄率先打破了沉默
“日后,我们便是同门了!在下君轻衍,你叫我师兄即可。”
唐怀安随即开口
“在下唐怀安”
“小女子张玲珑,此番麻烦两位师兄了”
“不麻烦,既然有此因果,你与我墨门有缘,也是与怀安有缘。天色已晚,你今日暂在西院住下,其余事情明日再谈”
三师兄结束了三人的尴尬局面,随机各自回房安睡去了。唐怀安身体还未恢复,又疲累了一天,已经有些支撑不住,刚走进房里,耳边就有声音传来
“这玲珑姑娘可真好看”
“你可别贫嘴了,快些休息,明日还要修行”
“干劲很足嘛!”
唐怀安没在回复,只是在心里念叨一句
“我会帮三师兄重建他家的”
蓝水县的夜很深沉,时节已经临秋,鹧鸪的啼鸣却依旧还在,这一夜,三人都睡得很沉。
次日上午,唐怀安早早就起了床,打开房门,一片暖阳就洒在他的身上让他舒服无比。他挽起袖子,看到自己鳞片似的皮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心情也是好了些。
园中水井旁白,张玲珑已经不似昨日的打扮,一身黑色短打显得很有精神。看她提着水桶,唐怀安赶忙走上前去抢过来
“玲珑小姐,这活还是让我来的好”
心里的四瑜突然出声“哟,这么殷勤?”
唐怀安抽了抽嘴角,又看向张玲珑”
“怎得这么早就起了?”
张玲珑擦擦汗,笑着说道
“昨夜睡得早,想着就咱们三人,肯定有很多活计,就赶紧起来做事了”
“师兄又出去了?”
“嗯呢,说是买粮食午后施粥用的”
唐怀安点点头,心里盘算着一应事务,也开始忙活起来。
不久,中午时分,君轻衍便从正门走了进来。唐怀安扫了一眼门外,看到不远处的桥头上有一群乞丐往这边瞧着。
“师兄,不是去买米吗?怎的不见?”
张玲珑见君轻衍白手而归,一边倒茶递给君轻衍,一边问道
君轻衍边从自己的影子里,将六袋米搬出。
“这术法……好生神奇”
“你好好修习墨经,入道之后也可如此!”
君轻衍和唐怀安一齐将米搬进厨房才坐在院里休息。
“师兄,关于修缮墨术刹,我有个法子,能省些钱财”
“哦?什么法子?”
“以工代赈之法!如今咱们每日施粥,以吾等钱财又能施粥几日?如今刚才入秋,田间地头已是荒芜,再到冬日,粮食价格必然再长!咱们还能有多少钱财修缮房屋呢?我想不如以粮食雇人代替施粥,让饥民替我等修缮房屋,给予他们食物当做酬劳。如何?”
“此法甚好,但……是否不仁啊?”
墨道讲究与民为善,救济天下。如此虽然省下更多钱财,但岂不是有趁民之危之嫌?君轻衍正是有这番考量
唐怀安却是一笑
“师兄,城中饥民多无生计谋生,对否?我等以给予百姓活路,对否?既然如此,又何言趁民之危呢?”
“怀安好生聪明!”
君轻衍思量一番,便理顺了思绪,他回到正堂。不久,君轻衍拿出一张写好的告示,贴在门前。
门口很快聚起人来,张玲珑靠在门内,看着外围这些百姓,心里有些酸楚。
很快,一些人叫骂的声音就传了进来,张玲珑回头看向唐怀安,犹豫一下,这才开口。
“怀安师兄,此法可是不妥!”
唐怀安有些疑惑,听到门口的叫骂声这才了然。
“你是觉得过于残忍,有些饥民已经没了能力,怎的来修房屋?“
张玲珑咬着嘴唇
“是啊,师兄。难道让他们活活饿死吗?”
“昨日一斗米六钱银子,今日价格就已经涨到八钱,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我院一日施粥3斗,撑不过一月就将山穷水尽!倒时又将如何?”
唐怀安看着门口哪些叫骂的饥民,摇了摇头。又继续说道
“我们只能做好自己能做到的最好,这便足够了”
“可那些饥民就该白白死了?”
张玲珑忽然激动起来,她之所以来到墨术刹就是因为墨术刹在这次天灾里真正做了实事,而今唐怀安如此话语,让他有些愤怒。
“这世间本就不公平。但如果我说我有法子救济灾民,又当如何?”
唐怀安忽然一笑,走到张玲珑身前。其实他昨日就在盘算这些事情,确实想到了办法来处理,但是仅靠自己和君轻衍并没有能力去做。这需要张玲珑和张府的帮助。
张玲珑听罢,却是撇撇嘴
“怀安师兄且说说看”
“你先莫问,我若是信我,且回张府去做一件事情。”
“何事?”
“托张府关系,找数位粮商抬高米价,越高越好!”
“这岂不是胡闹!如今正是粮价居高不下,百姓无饭可吃,这等办法,怎的能行?”
唐怀安微微一笑,凑到张玲珑耳边耳语。
“这法子真的可行?”
“一月之后便知!”
“那便听你的啵,等今日忙活完了我便回去一趟”
张玲珑嘟嘟嘴,便跑去厨房忙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