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这又是一个艳阳天,马里奥一行连同珊迪一起来到了福斯特疗养院,探望她的妹妹凯莉。
疗养院坐落在著名的太平洋海滨公路边上,靠近西雅图,面前就是浩瀚的太平洋,风景极其优美。
太平洋海滨公路从华盛顿州一直往南到加利福尼亚州,沿途的景色美不胜收。
不过有很多比较险要的路段,车开得太快,弄不好就冲到太平洋里去。
这也是许多非法赛车,喜欢选择的路段,够刺激啊!
你问为什么副局长大人不上班?
靠,陪金主大人一起不算上班吗?怪不得你永远都是个爬格子的,就这点觉悟!
凯莉在一个玻璃做的阳光房里接待了他们。
看来珊迪对妹妹不错,按照疗养院的规格,费用可不低。
凯莉跟她的同胞姐姐完全不一样,一个黑,一个白。
凯莉拥有一头比较少见的银灰色的长发,深绿色的眼睛,不过身高只有一米六左右。
可能是由于长期受到血友病的影响,身形比较消瘦,而且显得很脆弱。
最特别的是她的皮肤,非常白,但又非常薄,能够清晰的看见皮下的静脉。
她额头上有一根静脉,直接穿过鼻梁,到达面颊,整个人脆弱的好像是个玻璃人。
重度的血友病患者,一旦出血就很难止住,马上就有生命危险。
“马里奥,谢谢你对杜勒斯做的一切。”凯莉说。
“这是我应该做的,他是我兄长。”
“墓碑上的那位沃卡米农塔,他是谁?”
“哦,那是杜勒斯兄弟在监狱里面的伙伴,为他而死了。”
“看名字像是个印第安人。”
“是的,是个印第安人,是亚马逊那边的因卡人。”
“听发音,他的名字意思应该是宝藏的守卫者。”
马里奥大为惊讶,他不知道凯莉居然通晓印第安语,而且是南美因卡部落的印第安语。
“是的,就是那个意思。”
马里奥没有说谎,他非常敏感的感觉到,凯莉对他还不是完全的信任,一旦说谎,凯莉马上就能察觉到。
有一些人就有这样的本领,有这样的直觉。
在马里奥的团队中,那个曾经的cia探员,代号暗影的,他就能做到。
凯莉没有继续问下去,转而说道,“马里奥,今天你来这儿,主要是想问一下关于杜勒斯的事情吧?”
“是的,珊迪跟我说过一些,但是我想你可能知道一些其他情况,你的感觉非常敏锐。”
“谢谢你的夸奖,杜勒斯离开我们的时候,我大概六岁,不过很多事情我都记得。
你最想知道他什么?”
马里奥看了一眼珊迪,她马上领会了,和其他人一起走出了这个阳光房。
“我想知道,杜勒斯肩膀上的纹身,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吗?”
“那是两条蛇构成的十字架。
我问过杜勒斯,他为什么纹上这个十字架?哪时候纹的?
当时他说是为了好玩儿,大概是五年前纹的。
但是我知道他在撒谎,那个纹身应该是他一出生不久就被纹上了。
技术非常精湛,虽然他长大了,但纹身没有变形,只是变大了。”
“你觉得他为什么要撒谎?”
“他是为了保护我们,不想让我们卷进他的事情。”
“你知道那个纹身的意义吗?”
“我知道一点,如果我没有错误,那个纹身应该是一个古代吉普赛人的徽记。
这一支吉普赛部落曾经长期居住在罗马尼亚,蛇在他们这个部落的信仰中是非常特别的存在。
他们认为蛇因为可以蜕皮,所以可以重生。
两条蛇构成一个十字架,代表这个十字架是旋转的,因此,也代表重生。
他们这个部落还有更加有名的代表,那就是吸血鬼。”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妈妈告诉我的。”
“你妈妈!”马里奥忽地站了起来,“米歇尔摩根?她离开你的时候,你才一岁啊!”
“准确的说我当时是11个月大。”
马里奥来不及震惊,继续问道,
“你妈妈还说了些什么,她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
“不要着急,马里奥,我们有时间,你的到来比我预计早了整整十年。”
马里奥只好挠挠头,尴尬地重新坐了下来。
“我妈妈告诉我这些,因为她的肩上也有相同的一个十字架。”
“你妈妈也是吉普赛人?”
“不是,她是纯正法国人,据她说,祖居在法国的南部尼斯附近。”
马里奥的脑海里马上浮现出电影《范海辛》的画面。
“那么她为什么会闻着吉普赛人的纹身?而且杜勒斯也有这样的纹身?”
“刚才你没有听到吗?这个纹身的意义代表重生,那么他们都是重生者。”
马里奥迷茫了,“是说他们的身体里居住着另外一个灵魂吗?”
“那不叫重生,那叫夺舍。”
“那他们有前世的记忆吗?”
“我妈妈说她有一部分前世的记忆。”
“那么能不能说说你妈妈前世是谁吗?”
“叶卡捷琳娜二世。”
上帝啊!马里奥不禁感叹了一声,虽然他并不信教!
“他们可以不断的重生吗?比如杜勒斯兄弟死了,他会在其他的地方或者其他的时间重生吗?”
“不知道,妈妈没有告诉我这些。”
“那杜勒斯知道自己是重生者吗?”
“他应该不知道。”
“你妈妈现在在哪里呢?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不过我肯定她还在这个世界上。
马里奥,我知道你听到这么震惊的消息,一定会头脑发晕,有非常多的问题。
不要着急,你要搞清楚你最主要的目的是什么。”
自己还是太菜了,马里奥暗暗埋怨自己,对呀,自己来的目的是什么?
“抱歉,凯丽姐姐,我真失态。”
凯莉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莞尔一笑,“你也喝点。”
马里奥拿口茶压了压惊,
“你知道蛇盒的事情吗?”
凯莉点点头,“你跟我来”。
马里奥跟着凯莉来到他的画室。
一进画室,马里奥立即震惊了,原来你就是pim?
凯莉淡淡的笑了笑,“混口饭吃而已。”
马里奥又被人家装到了。
pim是个神秘的画家,意思是personinmirror,(镜中人
这个画家的画作出现在拍卖行,只有两次。
第一次是在2年,当时拍卖的作品是一个少女画像,成交价格是2万美元。
拍卖过后不久,获得这张画作的主人在网上匿名发布了一段视频。
他将一个镜子放在这个画作前做9度摆放。
原来的画作里面少女的情绪是开心的,愉快的,但是镜子里面影射出来的少女情绪却是阴郁的忧伤的。
这一点,普通观众都能够一眼看出来。大家感觉到非常震惊,即使拿着这个画作的印刷品做同样的操作,也有同样的效果。
这种效果,据说华夏山西的晋祠里面有一个塑像,是一个侍女,仔细端详她的脸部,也能同时观察出她的快乐和忧伤两种情绪。
pim作品的第二次拍卖在21年,画作是一位青年女子。
同样用镜子操作下来,画作跟镜中的画像,呈现出不同的两种情绪,这幅作品的拍卖价格高达两亿美元。
然后更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买家又匿名将一段视频发到网上。
他在画像面前立了两个镜子,各自形成将近6度的夹角,那幅画像跟镜子中的两个影像分别呈现出三种截然不同的情绪!
这成为艺术界一件非常轰动的事情。
大家都预估pim的下一幅作品拍卖价格有可能高达五亿美元甚至更高。
22年没有等来pim的作品拍卖。
但是在凯莉的画室里,就赫然摆着一副中年妇女的画像,落款就是pim。
凯莉淡淡地说,“这就是我妈妈。”
马里奥看着那幅画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画像中的人,他感觉非常熟悉,应该就是土拨鼠爷爷身边那个神秘奶奶年轻时候的样子!
“马里奥,既然你问起了蛇盒,那么你就有资格看这幅画,别问了,这也是我妈妈吩咐的,在我是11个月大的时候。”
看到那幅画的时候,马里奥又被震惊了,这是一幅《镜子间的荒银》,这是鲁尔正在追查的那幅画吗?
马里奥询问是否能用手触摸这幅画作,凯莉点头同意。
马里奥上一手一摸就断定,这幅画的创作日期应该在17年左右,当时是法国路易14的执政时期,也就是明末清初时期,符合原作作者的创作时间。
那么9x9这幅画作就是原作了。
“你慢慢看看,如果能看出里面的奥妙,那么你就会得到你想要知道的答案。”
一束阳光从玻璃的天窗射进来,刚好照在画作前方不远的一块白布上,形成了漫射光源。
马里奥仔细地端详起这幅作品。
这个作品最有名的就是那三面镜子,细看之下,马里奥马上做出了判断。
“凯莉姐姐,这个镜子里面反射出来的这个女仆裙子上的花纹有问题。
女仆裙子上的花纹反射到第一个镜子上的时候是没有问题的;
从第一个镜子反射到第二个镜子,也是没有问题的;
问题出现在第三个镜子,这里的画面出现了一个左右对称的反转。”
凯莉轻轻的拍掌,“马里奥,你真不错,我发现这个问题足足用了三年时间。”
“我是有心找茬,你是纯粹的欣赏,怎么能一样呢?”
“你到这幅画的后面看一看,在角落里。”
马里奥转过去,在角落里看到了一行字“c'estpourquelqu'unquienvautlapeine“这是法语,意思是“献给值得的人”。
“那么现在你觉得你得到什么答案了?”
马里奥又用手在画布上,轻轻抚摸了一下。
“这个侍女裙子上的花纹被覆盖了,它的底下应该还有一层,那才是作者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
作者是用一个非常难以发现的错误,指引我们找到答案。
事实上,这幅画面上被覆盖的地方有很多,而这一处,覆盖的东西可能才是作者真正想表达的东西。”
凯莉又轻轻的拍了拍掌,“马里奥,这幅画就是你的了,你拿回去再慢慢研究吧。”
然后他又自顾自的说道,“妈妈,你要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全部做完了,比我想象要轻松。”
“凯莉姐姐,我心中还有太多的疑问,你能继续为我解答吗?”
“你问。”
“这副画作你是怎么得到的?哪个时候得到的?”
“1986年8月4日,就在我父亲死后三天。”
“谁给你的?”
“不知道,可能是我父亲吧,听说他死前在追查这幅画。
虽然我从3岁开始就临摹这幅画,已经临摹了2幅,可惜对着复制品临摹还是差了很多。
有了原画就好多了。
我用古董原料又临摹了一张。”
“那张临摹的画作呢?”
“送给那个送原画来的人了,他说这是条件。”
马里奥马上想到了这张临摹画作的用途,一定是拿去装作原画的。但是为什么送原画反而要赝品呢?
“那是你的母亲给你这幅画的?”
“如果你的问题是关于我的父亲和母亲,我已经无法为你解答了。
我所知道的都是我母亲在我11个月的时候告诉我的,后来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并不知道。
我父亲也不跟我们说任何工作上的事情。”
“凯莉姐姐,我很有可能见过你的母亲。”
“如果她想来看我们,她会来的,但如果她不想,你是找不到她的。”
“你的母亲有没有跟你说过怎么样运用蛇盒和那枚金币?”
“亲爱的,没有。她只是说,谁问起了蛇盒,谁就能看这幅画。
谁能解开这幅画的秘密,谁就可以拥有它。”
马里奥沉默了,过了一会,他说道,
“凯莉姐姐,我或许有方法能够帮你治疗血友病,你愿意尝试一下吗?”
凯莉缓缓的摇摇头,
“马里奥,你用过古董的茶杯来喝茶吗?”
马里奥点点头。
“那你在喝茶的时候有没有打碎过古董茶杯呢?”
马里奥摇摇头,然后说道,
“哦,明白你的意思了,你虽然有这个血友病,但你会像对待古董茶杯一样仔细的对待自己,反而能保存的很好。”
“是的,人们理解时间,理解生命各有各的不同。
天才爱因斯坦已经告诉大家,时间不是一个恒量,生命其实也不是,有些人的生命是跟一般人理解的不一样。”
“看来我对时间的理解,对于生命的理解,还是过于肤浅了。”
“我喜欢庄周梦蝶的故事,其实我们究竟是活在哪一个世界里呢?”
马里奥带着那幅画,还有满肚子的疑问,告别了凯莉,告别了珊迪,回到了纽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