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那人，眉毛很宽，好像一把刀，脑袋……四四方方的，看着他的脑袋让我有一种打破次元壁，进入到某款沙盒游戏之中的错觉……
“换好了没有？”钱乐乐在外间催促着。
“好了。”
我关上柜子，站在门口的全身镜子前照了一下，制服很合身，身材在制服的映衬下显得更加挺拔，看起来个子都显得高了一些……
走出里间，钱乐乐绕着我看了一圈，满意地点点头，“难得有这么合身的。就像定做的一样。”
“是吗？应该是你给我挑的好。”
我刻意奉承着钱乐乐。
钱乐乐小嘴一扬，笑着说：“嗯，还真是。”
跟着钱乐乐回到吧台，钱乐乐在吧台柜子里，拿出一张a4大小的表单递给我，我接过表单，是一张员工登记表。
我从吧台上的笔筒里拿出笔，刚要填写……
“处长……有安排你具体做什么吗？”钱乐乐卡巴着眼睛问。
“具体倒是没说，只说跟着孙科长去安保科。”
“你等一下填。”
钱乐乐朝a4表单摆摆手。拿出电话，拨了出去……
“喂，什么事？”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音量很大，我听的很清楚，钱乐乐也没有避讳的意思……
“处长，李林来了，我想问一下他做什么工作？”
钱乐乐的语气明显比刚刚轻柔了很多。
“李林来啦？让他去孙治那，他没说吗？”
“说了，只是……”钱乐乐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我想确认一下。”
电话那边，李妍也沉默了一阵。
“要不……让他先跟着你？”
李妍似乎是在试探钱乐乐，哪知道钱乐乐立马开心起来，一口答应：“好的，处长。”
电话那边又是一阵沉默……
钱乐乐见李妍半天不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美滋滋地看着我傻笑。
我暗暗吃了一惊，钱乐乐竟然不等李妍回话，擅自挂断顶头上司的电话。而且刚刚那通电话，李妍明显是在揣测她的心思……看来她在李妍心中的地位非比寻常。
我看向正一脸纯真的钱乐乐……意识到她绝对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填吧，科室填写勤务科。”
钱乐乐用手指了一下表单上科室那一栏。
勤务科？跟她一个科室？
想起刚刚钱乐乐介绍自己的时候说过，“我是勤务科钱乐乐。”
我填完表单基本信息，在下面签上名，写上日期。最下面还有一栏写着领导签字。
“乐乐，领导签字找谁？”
钱乐乐用手轻轻捂了一下小嘴，然后乐呵呵地用另一只手拿过那张表单，看了一下，拿起笔，在领导签字一栏写下钱乐乐三个字……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她那小小的身体……
“怎么不愿意？”
“没有……没有，只是……没想到……钱科长。”
我像个姑娘嫁人改口叫爸妈那样，有点说难以启齿，咬着牙叫了她一声“钱科长”。
钱乐乐显得非常得意，抿起小嘴，故作严肃地说：“你好，李科员。”然后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钱乐乐给我讲了一下我的工作内容，非常简单，就是在公司……巡逻，上午一圈下午一圈，钱乐乐的原话是：“找找公司存在的安全隐患，听取各部门同事的建议。”但有两个地方我不能去，实验室与行政处。不止我不可以去，除了相关人员，任何人都不允许进入这两个地方。
十点的时候，我开始第一次寻找安全隐患，先在灰楼里面转了一圈，行政处在三楼，跟外勤处一样，门口挂着门禁。整个楼里只有行政处与外勤处有门禁。实验室在一楼，实验室虽然没有门禁，但是有自己独立的安保人员，他们穿着白色制服，把守在一个非常大的木头门前，不时环顾四周，十分谨慎。
楼内逛完，我又逛到到楼外，先去了大门口门卫室，跟今早见过的两位部门同事打声招呼。那两人一个叫安强，一个叫周靖。安强就是那个长得像怪鱼的男人。
又绕着灰楼转了一圈，灰楼西侧拼接出一个二层高的白色建筑，白色建筑整体一扇窗户没有。只在中间位置立着一扇铁门，铁门看起来非常坚固，就像银行保险库用的那种门。按位置推断从这里进去就是实验室。
我走到灰楼后面，灰楼的影子遮挡住阳光，走在阴影里，微凉的风吹过，感觉很舒服。
“……”
我好像听到有人在说话。我四处看看，一个人没有。就又沿着阴影向前走去。
“……”
又听到刚刚的那个声音，那声音又像是……老鼠在嗑大米。四周还是没人，又向前走。
“……”
脑袋里不断重复这个声音，直到我走出来阴影，阳光洒在我的身上，这种声音才消失。
真应该多晒晒阳光，肯定是因为长时间住院见不到阳光，导致缺乏维生素b引起的耳鸣。
我在心里翻遍我所了解的医学信息，最终得出一个我非常满意的答案。尽管我不是很确定缺乏维生素b，究竟会不会导致耳鸣。
回到外勤处，站在门禁前，已经没有第一次那样的剧烈反应，只觉得有微弱的静电扑面而来。
钱乐乐坐在吧台里，带着耳机，用手机看着电视剧。我也没发现什么安全隐患，就没打扰她。
我回到办公室坐在椅子上，呆呆地看着那五个哑巴发呆……
十二点的时候钱乐乐叫我吃饭，我俩走出办公室，那五个哑巴一动不动。
“哑巴不吃饭？”我问钱乐乐。
钱乐乐好像看傻瓜一样的眼神看着我，“吃啊。”
“那他们怎么不出来？”
钱乐乐白了我一眼淡淡回答：“可能一会就出来了。”
听完她的回答，我都觉得自己有些蠢，怎么就脑子一抽，问出了“哑巴不吃饭”这种只有在弱智吧才会看到的问题？
“乐乐~”
刚走出灰楼，后面有人叫着钱乐乐。我俩回头看是沈星雅。
沈星雅气喘吁吁，走到我俩跟前，站在了我与钱乐乐之间。
“我刚刚上四楼找你呢。怎么不等我吃饭？”沈星雅娇嗔似的怪罪着钱乐乐。
“李林今天第一天来，我带他熟悉熟悉环境。”
沈星雅看了我一眼，冲着钱乐乐眨眨眼睛，“怎么样？”
“李林现在是我科室的了。”钱乐乐高兴地说。
“我没说错吧！”沈星雅很得意的样子。
食堂在宿舍里东边，吃食非常丰盛，我打了满满一餐盘。钱乐乐她俩打了很少……
她俩不一会就吃完，坐在那等着我，我赶紧扒拉两口快速把剩下的饭菜吃完……
走出食堂，我跟在她俩后面，围着褐色楼转了一圈，就像学生时代给女生当保镖的那种感觉。
“……”
走到灰楼后的阴影中，我又听到了那种声音。
“……”
钱乐乐她俩听不见，继续向前走着。
“……”
走出阴影，那声音消失不见，看来阳光晒得还不够。
下午寻找安全隐患的时候，我在阳光下多站了一会，感觉脸上都冒出了猪油，这才返回外勤处，呆呆地看着五个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