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昨天的时候雨水就已经停了下来,但是整个天空一直都给人一种保持在昏昏沉沉的状态之中。大量的乌云遮挡住了太阳的光芒,迎面吹来的风里夹杂着蒸发于地面上水洼里的水气,原本应当燥热的天气竟诡异的舒适了起来。
阿瓦日提的眼睛看起来有些许的红肿,他默默的跟在了前面带路的星期二的身后,几次张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没有发出来声音。偌大的庄园之内除了阿瓦日提同星期二的脚步声外便再也听不出外的声音,安静……不,是寂静,是整个庄园之内都透露着一股微妙的寂静之中,似乎是在等待着某一个节点再猛的爆发出来。
渐渐的,阿瓦日提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感觉,这条前往祖屋的路途之上他并没有看见任何的族人,明明在昨天晚上的时候还并不是这个样子的。那个和他关系最为要好的大伯家的小女儿在碰见他的时候还是打上了一个招呼的。当然也一直没有见到父亲,其实阿瓦日提并没有对看见父亲有多大的期待,恰恰相反他根本不清楚在见到了父亲之后到底该说些什么?父子二人似乎并没有可以诉说的话题。所幸的是后来听星期二的意思是父亲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在为自己的成人礼忙前忙后此时已经疲惫的睡了过去,嗯,这种见面时的尴尬就消失了。
祖屋所在的位置要比阿瓦日提想象中的要远上了不少,它并没有和族人平日里居住的地方挨在一起,而是独自一间的建立在后山的一个偏僻的地方。阿瓦日提还没有进入过祖屋,至少在他现在的记忆里面自己是没有进去过的。
阿瓦日提又抬起了脑袋看向了隐约可以看见一个轮廓的祖屋,顿时那种想让他逃离这里的感觉奔涌着汇集了过来。到底是什么原因?没有办法想出来答案,但事情答案似乎就藏匿在自己的记忆之中。
“星期二,我离开了的在这些年里有过族人举办成人礼吗?”在走过了差不多一半的路程,阿瓦日提总算是缓和了心神,接着快步的追上了星期二。不过阿瓦日提并没有向对方提及自己母亲的事情,而星期二也很默契的对于阿瓦日提的梦话闭口不谈。
“应该……是没有的。”星期二的步伐放缓了一些,在很认真的思考了片刻之后坚定的摇了摇自己的脑袋“成人礼是克拉克家的老传统了,所以对于其中的一些具体事宜我也不是特别的清楚,也就是从老一代的下人那里听来的一些只言片语罢了。”
“在你爷爷的那一辈我并不清楚,但是在你父亲那一辈的时候有举办过成人礼的也就只有你爷爷的第一个儿子也就是克拉克家现任的家主你的大伯。”
没错,克拉克家现任的家主并不是我的父亲而是我的大伯。我的爷爷一共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而我的父亲便是那个小儿子。但是由于大伯只有三个女儿并没有儿子,似乎我成了克拉克家下一代唯一的男丁。
想到这里,阿瓦日提底下了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至于星期二还在那兴致勃勃的一个劲的诉说着什么,全然没有注意自己说话的对象已经被自己纳下来了一大截的距离。
就这样,两个人一前一后顺着蜿蜒的鹅暖石路走进碎石路,有顺着碎石路走进了林间的小道。茂密的植被笼罩在了阿瓦日提的头顶,又是一阵风吹来,枝叶摇摆,在这里被蒸发为水气雨水重新汇集,最终顺着树叶滑落,滴落在了阿瓦日提的发从之中,便又成水气。
整个祖屋看起来就是有实木建起来的房子,在朝南面的那扇墙上有着用金箔刻着的几行文字,具体的内容早就因为模糊而没有办法看清,不过听长辈的人说上面刻着的是克拉克家最早祖先的名字。岁月的流逝使得哪怕是用料最好的实木也无法抵挡,各类的苔类就这样肆意的生长在了祖屋的每一个角落
“大伯。”
当阿瓦日提走到祖屋门口的时候星期二已经不见了踪迹,只有一个看起来差不多有五十多岁的男人站立在这个地方,男人的面相非常的富态,脸上挂着的和蔼笑容搭配上看起来便价值不菲的衣服带给人一种十分容易亲近的感觉。这个男人便是阿瓦日提的大伯——提诺·克拉克,克拉克家的现任家主。
“和我进去吧。”
“咯吱……”
提诺并没有和阿瓦日提进行过多的寒暄,而是用眼神上下打量了阿瓦日提一圈随即默默的点了点头,转过身推开了关上的大门。
在进入祖房的第一眼阿瓦日提便看见了父亲,在他原本的计划里面是打算一见到父亲便向他发难的,可当他真的看见了父亲的那一刻却发现自己什么也没有办法说出:眼前的这个男人的脸上布满了沟壑,一条连着一条的皱纹相互的堆叠着、交错着,从额头的位置蔓延到鼻梁,从耳根攀爬到了嘴角,那是……怎么的一副景象呢?那是一个只有四十几岁的成年男人的面孔。
“老爹……”千言万语在那一瞬间汇集到了阿瓦日提的嘴边,或是怨恨、或是哀伤、或是……,然而此时语言似乎都变得没有了力量,最终干枯的‘老爹’这两个字从阿瓦日提的嘴巴里面被毫无感情毫无技巧的吐露了出来。
男人的目光有着些许的呆滞,在听到了阿瓦日提的声音之后木讷的将头抬了起来,但是却并没有对儿子的说话做出任何的回应。
“好了,你的父亲他太累了需要休息,阿瓦日提你先和我继续走吧。”这时提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蹿了出来,整个人站在了阿瓦日提与其父亲的中间挡住了双方的视线,满脸微笑的催促着对方需要抓紧跟上自己的脚步。
再往祖屋的内部走去,一幅幅材质不明的石板被堆放在房间的两侧,在石板的上面绘画着的是一团闪烁着奇异光芒的光团,只是用眼睛直视这些石板上面的光团,一种强烈的眩晕感便充斥在阿瓦日提的脑海之内。
“不要去看两边的石板!现再、马上、立刻忘记你刚才所看见的东西!快!”
在察觉到了阿瓦日提的异样,提诺立马走上前去伸出手臂一把捂住了对方的眼睛,原先浮现在他脸上的笑容已经失去了踪迹,此时提诺的面孔已经变成了无比严肃的模样。
原本就不知道为何突然晕头转向的阿瓦日提在被自己大伯这突如其来诡异的举动所镇住。阿瓦日提竟可能的让自己的思绪飘散‘自己是不是应该和那个暗恋了四年的女生表白了?’‘亲戚家做饭的味道实在太重这么多年来他都还没有完全适应?’‘周末作业好像还没有写完。’……无数稀奇古怪的问题被阿瓦日提以自问自答的方式给提了出来,但尽管如此每当一个问题结束之后那个闪烁着奇异光芒的光团都会不受控制的重新聚集在自己的脑海之中。那道光团还在不断的放大,接着演化出来了手臂,一双、两双、三双……
“阿吞……”
“抓经时间把他送进来。”
就在提诺感受自己捂住阿瓦日提的那一双手被对方的眼眸烫的越发的炙热的时候,一道苍老的声音在不清楚是什么的地方突然的响了起来。
随即,一道巨大的裂缝出现在了提诺的面前……
不清楚过去了多长的时间,祖屋的木门被再一次的推了开来。从里面走出来的是提诺以及阿瓦日提的父亲,除此之外便再无他人。
“哒~”
随着提诺的一个响指,原先眼神呆滞的阿瓦日提的父亲重新恢复了神采。
“阿瓦日提的成年礼已经正式开始了。”
“……”听着提诺的说话,男人只感觉自己的眼睛瞬间酸涩了起来,他费力的扭过头看向了身旁的这个大了自己六岁的哥哥并没有说话。
“不要这么看着我弟弟,父亲当年是这么过来的,我也是这么过来的。这是克拉克家长男的使命。”一盒香烟被提诺从腰兜里面哪里出来,点上。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