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谁说不上来，加罚六杯。”莫嚣信口道。

    “不行，六杯太残忍。六杯对你来说没什么，但是对于我，就是上刑具。”水芙蓉摸着莫嚣的手，“求求你，嚣哥，能不能减点量，或者你替我喝。”

    “行，没问题。”莫嚣谛视着她娇嗔的乖巧脸庞，笑道，“你先来。”

    “强饮离前酒，终伤别后神。唐朝宋之问。”水芙蓉喝了半杯。

    “你怎么耍赖。”莫嚣去端她的酒爵。

    水芙蓉张开右手五指盖住酒爵，左手去推莫嚣的手，“我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行，你说了算。”莫嚣思考连句，“腹中书万卷，身外酒千杯。唐朝宋之问。”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唐朝王翰。”水芙蓉抿了一小口。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唐朝王维。”莫嚣喝掉第六杯。

    “三更酒醒残灯在，卧听萧萧雨灯声。宋朝陆游。”水芙蓉一点没喝。

    “情多最恨花无语，愁破方知酒有权。唐朝郑谷。”莫嚣继续喝。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宋欧阳修。”水芙蓉把剩下的半杯喝掉。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欧阳修。”

    “错了，错了，你没说朝代。加罚六杯。”水芙蓉兴奋地拍打他的后背。

    “朝代你前面不是刚说过，欧阳修不就是大宋朝的。”莫嚣感觉有些冤枉。

    “君子一诺重于泰山，说话要算话。”水芙蓉忙不迭地把六杯酒齐齐整整摆开一列，放在莫嚣面前。

    “你怎么不守诺言？”

    “我是女人。我又不是君子。”

    “唉，唯君子与小人难养也。”莫嚣摇头叹息，一二三四五六一口气喝了六杯，“一醉能消万古愁，唐朝杜荀鹤。”

    “对酒已成千里客，望山空寄西乡心。唐朝卢纶。”水芙蓉喝了一小口。

    “功名万里外，心事一杯中。唐朝高适。”莫嚣喝掉第十四杯。

    “酒力不能久，愁恨无可医。”莫嚣停住，端着酒杯使劲想，好像这个诗人很熟悉，就在脑海游弋，一时卡壳。

    “再来六杯。”

    “别急，让我想想。”莫嚣长时间不看诗书，很多知识都忘了。即使他天纵奇才，不温习功课也不行。

    水芙蓉给他摆好了酒。

    “你给我提示一个字。”莫嚣求助。

    “唐。”

    “唐李白。”

    “错！是杜荀鹤，你练作者的姓都说错。就知道李白。”水芙蓉抬手就打。

    “你怎么老是打我啊？”莫嚣不服气，“你如果在私塾教书，一堂课下来就被轰出去了。犯错了，可以打，但不要这么恶狠狠。你看，像这样。”莫嚣拿起折扇往她头上轻轻点一下。

    水芙蓉甚至没感觉到他敲。她忽闪着长睫毛，忽然笑着卧倒在他怀里。莫嚣一手搂着她，一手端杯子，一杯一杯喝下去。

    “酒浓春入梦，窗破月寻人。宋毛榜。”水芙蓉不再喝酒，坐在他腿上，专心端酒。

    “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宋陆游。”

    “一樽别酒苦匆匆，还似陇头流水，多西东。宋晁端礼。第22杯，你的。”

    “酒逢知己饮，诗向会人吟。宋普济。”莫嚣已有酒意。

    “花落一杯酒，月明千里心。宋郑里肖。”水芙蓉连句又快又准又稳。

    莫嚣选择了沉默，在诗词文章方面他必输无疑。谁让他遇上的是一位才女，偏生才貌双全，让人爱恋。

    “你怎么不说话了？词穷了？”水芙蓉起身道，“我去拿些下酒菜。”

    “不用，你坐。”莫嚣扯住她，“你坐这里，我就安心。”

    “我去拿下酒菜。”水芙蓉见他眼神迷离飘渺，如潭渊幽深，恐是喝多了。于是，把他扶着靠在床榻上。自己自去庖厨，让小童捡了一托盘嫩鸡、肥羊、酿鹅、精肉，尽使朱红盘碟一一摆了，提上明月楼二楼。

    莫嚣不在。

    水芙蓉饥肠辘辘，趴在桌上等。

    “芙儿——”

    “嚣——”

    “你怎么不吃？饭点过了，早饿了吧？”莫嚣关切道。

    “等你呀，你不在，我一个人吃不下。”水芙蓉抚着他的胳臂，“你去哪儿了？”

    “官房。”莫嚣坐在她身边。

    “你没醉？”水芙蓉见他神采奕奕。

    “我喝酒从来不醉，喝再多，去几趟官房就没事了。”

    “这是传说中的千杯不倒万杯不醉。”水芙蓉笑道，“我真的很佩服你！”

    “吃吧，一会儿凉了。”莫嚣一边喝酒一边吃肉。

    水芙蓉负责啃羊腿。

    吃完，洗漱，各自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