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青宸的水芙蓉此刻正在剪窗花，春联早就贴好了，饺子吃过了。窗花也大红地闪耀在木窗上，无事可干练练手。

    剪了一对月宫小兔子，再剪嫦娥，剪女娲，再剪一对鸳鸯，然后再剪一个戴斗笠的人。

    水芙蓉先在纸上画好了纸样，再折叠成四折，拿起剪刀一点一点剪掉多余的部分。

    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真的有那么一丝洒脱飘逸的形象。

    红衣人，大过年的，图个吉利。

    水芙蓉端详着剪纸，发出会心的微笑。突然，“嗖”一声，一枝飞镖射入梁柱。她定睛一看，见飞镖带着红穗子，扎着一张纸。

    水芙蓉把飞镖从柱子上摇下来，展开看：

    我在房顶上等你。莫嚣

    水芙蓉将信将疑地打开门，东西厢房、厅堂都没有发现人影。厅堂里家人们吃着过年瓜果，在看自制皮影戏。

    水芙蓉走进后院，刚进去，就被捂住了嘴巴，带上半空。她闻到了檀香的气息，是的，是他。

    在倾斜的瓦片屋顶上，莫嚣把她放下，拧开一瓶酒，请她一起品尝。

    “谢谢，我不喝。”水芙蓉把酒瓶推开。

    莫嚣甩开自己的貂皮大衣，把她围到自己身边，自顾自喝酒。

    “为什么跑这么远来？”水芙蓉很难理解他的来去如风行踪无定。

    “你心里清楚。”莫嚣把自己喝过的酒瓶，交到她的手中。

    水芙蓉尝试着抿了一小口，不辣，甜润清香，借着鞭炮的光亮，能看出颜色是紫红色。

    “葡萄酒，千杯不醉。”莫嚣拿过来喝了一口，笑道，“我喂你。”

    “不用了，就这样，说说话，挺好。”水芙蓉心里浮起淡淡的哀伤，如果此时是林枫在身边多好。

    “给你。”莫嚣把一个鼓鼓的袋子放到水芙蓉手里。

    “什么，这是？”水芙蓉用手指捏了捏，是银元宝。

    “送给你的压岁钱，祝你年年有鱼天天开心！”莫嚣抚摸着她的长发，像抚摸婴童。

    “谢谢你，莫嚣。”水芙蓉回望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里闪着熠熠的光，目光如月光一般倾泻而下。水芙蓉靠着他取暖，孱弱的娇躯在夜空里瑟瑟发抖。

    莫嚣把她的手握在自己手中送暖，另一只手则去揉捏她的小腿。

    “你干什么？”水芙蓉轻柔娇嗔。

    “帮你驱寒。”莫嚣凑近她的耳边，私语道：“运动能增加热量，我们要不要试一试？”

    水芙蓉脸红心跳，不置可否地支吾着低下头。

    烟花腾空，天女散花散落一天星星点点，大如星罗棋布，小如蒲公英飞旋。一支接一支，一阵炸响又一阵炸响。噼噼啪啪的鞭炮响彻在街头巷尾，夹杂着人们的欢呼。

    水芙蓉在房顶上和莫嚣裹着同一件貂皮大衣，相依相偎，牵手而已。

    “芙儿——”莫嚣轻声呼唤。

    “嗯？”水芙蓉回头，和他脸贴脸，近到能听到他的呼吸。

    莫嚣捧起她的脸，试探着在她唇边搜寻，终于，擦唇而过，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水芙蓉木头人似的，任由他抱着，丝毫不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