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张阿元睡的香甜,但是一个噩梦,刹那间惊醒了过来。
揉了揉脑袋,不知到了什么时辰,月光倒是皎洁,从门外投进一束清辉。
起身坐在草席上,张阿元擦了擦冷汗,猴老头鼾声依旧不停。
愣愣望着油灯中还在静静燃烧的火苗,张阿元努力的回想着刚才的梦境。
梦境中,张阿元惹上仇敌,那仇敌厉害的紧,持着一把血红长刀杀了过来,二狗挡在自己面前,被一刀腰斩。
紧接着是孙二爷,沐林,二师兄,大师兄,伊冰臻
张阿元认识的人一个又一个,挡在张阿元面前,无一例外地,全都被斩杀当场。
就在那仇敌的刀抹上张阿元喉咙时,张阿元抬眼望向那人斗篷下的面容。
就是在这时,张阿元被惊醒了过来,努力想着那人的面容,可就是想不起来,只得作罢。
门外一阵凉风袭来,张阿元活动活动酸痛的脖子,微微叹口气。
起身去往石窟门口处望去,只见外面在月光照耀下,一片圣洁。
此处果然是一处山谷中,石谷中空无一人,石质的地面反射出蒙蒙的白光,将此地照的神圣非凡。
张阿元轻手轻脚的跨过石坎,外边已经没了白日的燥热,清清凉凉的十分舒爽。
小心翼翼的向左边望去,中间的石窟依旧亮着烛光,只是门口站着的人已不见踪影。
张阿元很想偷偷跑过去,看看那间石窟中的猿尊是个什么样的老前辈。
这两日,他在脑海中不停幻想着那个猿尊的模样,老头是一定的,在修真界,都是越老越厉害的。
也许是慈眉善目?也许面目严厉?也许
张阿元打消了自己想去窥探一眼的冲动。
还是算了吧,自己修行的事还得求人家考量呢。
万一因为自己的鲁莽冒犯了人家,那自己还修行个屁啊,回心剑山炒一辈子菜吧。
就这样想着,张阿元缓缓沿着石阶向着着下面走去。
今夜不止月光清亮,就连漫天的星河都清晰可见,这让本来郁闷的张阿元心情好转几分。
自己仿佛本就是属夜猫子的,总是喜欢这静谧的月夜。
走到下面的石坛,张阿元摸了摸石坛上古朴的花纹。
也不知这石坛存在多久了,似是被风雨侵蚀所致,上面的花纹都变得模糊起来了。
石坛只有矮矮的三层台阶,顺着台阶向上望去,自然而然的看到了那根锈黄铁棒。
张阿元不想上去,他本想去稍远处看看月色下的花果山福地。
谁知,他就这般盯着铁棒看时,蓦然间,铁棒微微闪过一丝金光,棒上渐渐亮起一枚金字,紧接着,下面也缓缓亮起另外一枚金字。
随着金字亮起,铁棒上的锈迹缓缓消融,露出里面银灿灿的棒身。
仿佛有什么东西召唤一般,张阿元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向着那只锈铁棒走去。
稀里糊涂的就走到了那只铁棒旁边,然后伸出手,没有丝毫犹豫的握了上去。
脑海中‘轰’的一声响,眼眸深处一片暗红色席卷而来。
一个个场景突兀的闪现出在脑海中。
到处都是尸山血海,
漫天都是战鼓轰鸣,
不知何处传出愤怒的暴吼声:战,战,战
九天之上,有华服仙官喋血,有金盔神将惨呼。
张阿元脑中就像强行塞进了什么东西一样,涨的快要炸裂。
潜意识里似是感受到不对劲,张阿元的手臂微微颤抖,尝试着想松脱手掌。
但是那铁棒就像粘住了手一般,任凭张阿元如何用力,就是无法松脱开来。
就在张阿元眼眦欲裂,脑袋仿佛就要炸开之际。
一只手轻轻伸出,弹在了张阿元的手腕上。
他的手一阵剧痛,从那布满锈迹的铁棒上松脱了下来。
手一脱离铁棒,脑袋中剧烈的胀痛立刻如潮水般退去,就连已经快要展露出真身的铁棒,也重新恢复成了原先锈迹斑斑的模样。
只是那古怪的画面,深深的印在了张阿元的脑海中,张阿元惊骇道:“这这这是什么?”。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身边缓缓传来:“这是我族的圣器,也是我族先祖曾使用过的兵器”。
张阿元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来者穿着一身宽松古朴的玄青色道袍。
道袍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像是有些年头了。
那人个头不大,张阿元站在那人面前,还高出那人半个头。
顺着道袍看向那人的面庞,张阿元却是一惊。
只见那‘人’鼻子下塌,嘴却很长,还微微前凸。
毛桃形的面上遍布着皱纹,脸围长满灰白的毛发,那‘人’赫然是一只猴,一只穿着道袍的老猴。
张阿元‘啊’一声,微微张开嘴,愣愣的望着那猴呆住了。
半响后,语无伦次的道:“你你你是谁”。
那老猴不恼张阿元言语上的冒犯,满是皱纹的猴脸微微挑动,缓缓道:“我就是你嘴中所说那个养猴子的”。
张阿元先是一呆,却是灵光一闪,立马醒悟了过来,脸红的道:“古剑宗弟子张阿元,见过猿尊”。
说完后,张阿元就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暗暗思索道,这老猴子是在哪里听到自己刚进花果山福地时的一句玩笑话。
那猿尊看着满脸尴尬的张阿元,微微笑了笑。
伸出满是白毛的干枯手掌,握住了张阿元的手腕,道:“少年郎,不必如此拘谨,坐罢”。
说着,牵着张阿元坐在石坛的边缘,随后眯眼转过身,望着那根铁棒道:“这根铁棒唤作如意金箍棒,
乃是一柄神器,曾经伴随我先祖斩妖除魔无数,故而其中吸纳的怨气戾气无可估量,
你小小年纪居然能在它的威压下撑这么长时间,属实了不起”。
猿尊温和的语气让张阿元慢慢放下了戒备心,小心翼翼地拍马屁道:“猿尊的先祖很厉害吧”。
猿尊点点头道:“自然是很厉害的,而且是那种厉害的不行的那种厉害,
老夫的先祖亿万年前那是杀神弑仙的存在,在天下地上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张阿元又问道:“敢问猿尊的先祖是?”。
猿尊倒是毫不在乎张阿元有些无礼的话语,只当是在与花果山的小猴子交谈。
语气中充满着回忆道:“我族的先祖乃是一只神石所化石猴,诨号齐天大圣,曾拜个圣人大老爷得个道号悟空”,张阿元疑惑道:“悟空?”。
眼见张阿元疑惑的眼神,猿尊会意,解释道:“不是侯烈身边的那只悟空,我族自后古以来,有规定,
花果山只准一个族人外出入世行走,而这只猴子外出行走所用的名号便是悟空”。
张阿元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复又问道:“敢问猿尊,那侯师叔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猿尊笑着道:“那猴小子是悟空带来花果山的,悟空在外界不知怎得结识了他,一见如故,
成了形影不离的伙伴,两只调皮小猴子相互配合,倒是在机缘巧合下修得了一门我族的秘法”。
张阿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便不再言语,愣愣的盯着那只锈黄铁棒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