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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初春
    阳光小区一家老旧的三居室内。

    杨宇失神的盯着天花板,脑海里不断的回想着自己刚才所做的梦,是真实的记忆还是虚幻的梦境?

    那是自己七岁时,他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带着自己去扫墓,然后一起看了三个夜晚的星星,接着就消失不见了,很多细节脑海里已经模糊。

    只是依稀记得被微风吹过的温暖,黏在手心里的黄土,怀中看不清的黄纸。

    还有……那极其怪异的腔调。

    高大的身影,一丝不苟的头发。

    手指着看不到的地方时,那一句耐人寻味的喃喃自语,以及最后在车里那些令人深思的嘱咐。

    “杨宇!!”

    拍打房门的声音再次传来,回过神来的杨宇摇摇头,重重的的呼出一口气,高声应和对方。

    先是缓缓抬起左手,盯着左手手背处看了一眼,然后才起身穿上拖鞋,推开卧室的门。

    路过客厅时瞟了眼墙上面的时钟,早上七点整。

    打开门看到外面果然是徐青,手提着3个塑料袋,分别呈放着两碗豆粥以及几根油条,杨宇就打着哈欠转身向洗手间走去。

    “哎,你小子不帮我拿一下”身后传来徐青的大喊声。

    杨宇随便敷衍着,左手插在裤兜,脚步仍是不停的走向洗手间。

    啪!关上门。

    徐青无奈的走进屋子,直奔厨房而去,边拿碗边说“真是没礼貌的小弟,大哥来了,不知道出来伺候着!”

    把豆粥分别放进碗里,端着两碗豆粥哼着曲儿走向了客厅,“我不做大哥好多年,我不爱冰冷的床沿……”

    到了客厅中,将碗放在红色的小实木桌子上,解开放着油条的袋子,拿出黄澄澄的油条,张嘴咬了一大口,神情才露出舒适的姿态,老张家的油条果然还是这么赞。

    徐青左手拿着油条,在客厅里四处转了几下,心中称赞着,这小弟,还是这么爱干净整洁。

    就是比较可惜,没有个像样的女朋友,要不要帮他介绍个呢,念头又一转,自己都没有呢,给他瞎操心个什么劲。

    看着略微暗淡的客厅,徐青走到窗边,右手放在窗帘处就在一把要拉开之际,不知突然想到什么,又放下右手走回小红桌,坐在凳子上,端起碗喝下一口豆粥,又咬了一大口油条

    “你快点,磨磨唧唧的”冲洗手间方向含糊不清的叫喊道。

    冰凉的水泼在脸上,使之清醒了许多。

    他是父亲吗?

    自己身上的怪异跟他有没有关系?

    杨宇这样想着,心中愈发烦躁。

    又是捧起凉水泼在脸上,最后更是直接将头伸向水龙头下,冰冷的刺激感瞬间压制了心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

    抬起头,看着镜子笑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很温和,但眼神却很是冷漠。

    烦躁的再一次把头伸进水里,脑海想着赵安那个灵气十足的姑娘,眼神逐渐温柔,当听到徐青的喊声。

    嚯!抬起头。

    拿起旁边白色的毛巾,覆盖在脸上,用力的揉了几下,感到脸上不是那么僵硬之后,将手放下再次对着镜子笑了笑。

    笑容温和,眼神温柔!

    杨宇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接着把毛巾放在头上胡乱的擦拭几下,就随手将其放在了架子上。

    抬起左手,用力的握起,然后缓缓松开,反复几次后,看了眼手背处,杨宇眼神闪烁着复杂之色。

    再次打开水龙头,把左手放在下面,等冰冷的刺激感袭来后,这才关上阀门擦了擦手,拉开洗手间的门走了出来。

    “徐大少,今天不去队里跑我这来干吗?”杨宇边走边问。

    “别提了,昨天出现场,一不小心没收着手,队长让我带薪休几天。”徐青笑嘻嘻道。

    “挺好,这是第几次了,从刚毕业到现在你这年年都得有那么几天带薪休假”杨宇夸赞道,顺手拉过椅子坐下。

    “咳,你那股票怎么样了?”徐青尴尬道。

    “别扯,说你来找我干嘛的”杨宇看了他眼,喝了口热乎乎的豆粥后,直接问道。

    徐青看着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点上一根华子,用力的吸了一口,才继续说着。

    他在来的路上,看到了两个小狗在路边繁衍后代,可真是……啧啧,不过在这初春,万物复苏倒也可以理解,只不过是,当时突然的想起了他这几年经历过的案子,有些人那可真是,讲到这里徐青摇了摇头,想是在思索什么措辞,然后看着杨宇一字一句道

    “是穿着衣服的野兽!那可才真的是兽性十足!”

    杨宇听到这里没什么表情,手摸着碗沿笑着回答。

    人嘛,是属于高级动物,人性,兽性,神性等等综合到一起的灵长类动物,根据环境因地制宜的切换。

    徐青看着他毫不在意那穿着衣服的野兽。

    反而表达出对那两个小狗很感兴趣,一直追问是在哪看到的,更夸张地问道,有没有拍视频。

    徐青很是无奈。

    “我不做大哥好多年,我不爱……”

    这时徐青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听着这熟悉的铃声,杨宇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无他,惟习惯尔。

    “知道了。”看着来电提示,徐青皱了皱眉,三言两语应付完,然后直接掐灭手里的烟。

    把没吃完的油条塞进嘴里,随便咬几下含糊着说“局里有事,我得先回去一趟。”

    然后拿起碗呼噜呼噜一口气喝完豆粥,把嘴里的油条顺到肚子里,接着拿起桌子上的抽纸擦了下嘴。

    揉着肚子边起身边看着杨宇继续说道“今天晚上六点老头子说要一起吃个饭”

    杨宇拿油条的手一顿接着回道“行了,赶紧去吧,别磨蹭了。”

    临出门前徐青忍不住低声骂道“真他妈赶巧。”

    回过头再次嘱咐道“别忘了今天晚上六点去老头子那。”

    杨宇没有回答只是挥了挥手。

    看着徐青拉开门出去的身影,感叹道曾经那个吊儿郎当,梦想着当大哥的少年,最后竟然不知为何去了警校,更离谱的是能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之后还做起了刑警,这一转眼这就做了三年。

    大哥没做成,反倒是抓了不少。

    刑警?

    杨宇突然莫名笑了笑。

    回想起刚才他讲的那个小故事,杨宇不由感叹道真是有趣。

    慢斯条理的解决完桌子上的食物后,稍微收拾了下,就拿着碗走进厨房。

    约莫几分钟后回到客厅的杨宇,甩了甩手上洗碗后的水渍,坐在椅子上背向后靠着,手指敲打着桌面,思忖着晚上一起吃饭的事情。

    前段时间除夕吃饭,老头子有好几次看着自己,欲言又止,是和他有关吗?

    想到这里,杨宇神色晦暗不明。

    突然抬起左手,猛的一下左手用力捶在桌子上。

    砰的一声,桌子安然无恙,左手通红。

    接着抬起左手手背看了看,是不出所料的血红色印记,像是胎记,又像是血液急速奔流在血管中,血脉膨胀的一种表现。

    猛的一下,又是一拳锤打在桌子上。

    砰!

    左手安然无恙,实木的桌子被打穿!

    慢慢的抬起手臂,看着血红的左手,又看看被打穿的桌子,杨宇面无表情。

    血色的印记自从七岁那年后慢慢的就开始形成,最初只是指甲盖大小,到现在已经增长为快要覆盖整个手背,这印记像是一只血红色的蜘蛛烙印在自己的手背上,吸取着身体里的血液缓慢成长。

    通过这些年的观察,如果在血色印记显现时,使用这种异常的力量,血印会瞬间覆盖整个左手,如同蛛网一般把整个左手包裹,左手的力量呈几何上涨,最为不安的是目前没有发现任何副作用,这对信奉物质守恒定律的杨宇来说,极为担心,这种不可控制,无法预测,令人心生烦躁与不安。

    更加诡异的是使用的次数越频繁,印记的增长也变得越发迅速,与之反哺过来的异常力量也为之上涨,想着想着,烦躁与焦虑就充斥着杨宇的眼眸。

    看着那血红色的蜘蛛印记,杨宇皱着眉头异常的烦躁,更是有一股暴戾之气在心中弥漫。

    慢慢朝着卫生间走去,将左手放在冰冷的水流下,印记慢慢的淡化,直至消失不见,好似从未出现过。

    想到这诡异的东西会慢慢长大,目光再转移到手臂上,杨宇的神色越发难堪。

    抬起手覆盖在脸上,用力揉了揉眉心,强迫着自己放下心中的不安,眼睛看向镜子,盯着镜子中略微恢复温和的面庞,缓缓地说道

    “你好,25岁的杨宇”

    走出卫生间后,站在客厅中看着破烂不堪的小红桌,忍不住叹口气,又要换一张桌子了。

    接着推开另一间屋子,拿出电锯回到客厅轻车熟路的处理了下,最后收拾好家里的卫生,仔细观察一番周围,与往常无异才罢手。

    回到刚才的屋里,把电锯放回书架柜子的最下层。

    杨宇转过身向书架对面桌子走去,打开桌子上的笔记本,先是关掉一路飘红的股市,接着又打开电子邮箱看到上面仍是空空如也,杨宇面无表情,再然后进入携程,面露思索的看着海城飞往洛城的机票,片刻后还是摇头关掉。

    最后只是联系了纵享家具城订了一个同样的红色小实木桌。

    站起身回过头来,看了看书架上摆满的各种各样的书籍,痕迹学,环境保护,金融,生物进化,物种起源更是还有宋词,戏曲等等,各色领域的书,令人眼花缭乱。

    杨宇摸了摸下巴后从中抽出一本物种起源,然后转身向客厅走去。

    回到客厅走到窗户边,一把拉开窗帘,阳光直射进来穿过杨宇挺拔的身影,照射在客厅中。

    杨宇不自禁的眯了眯眼睛,心中也舒缓开来。

    新的一天。

    希望同往常一样简简单单,朴实无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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