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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月10日
    蓝芪今天的起床时间是第一个闹钟决定的。蓝芪家里面只有一辆车,由于他妻子上班的路程是比自己远的,所以一般都是妻子开车去上班,而自己选择公交车或者地铁。今天早起一点是为了他要蹭他妻子的车,因为他妻子上班的路线途中会经过方然后的小区。

    方然后今天也起的特别早,他不明白蓝芪为什么会对昨天的小伤如此优待自己,自己又不是什么宝物。他是在小区门口等着蓝芪。

    蓝芪一大早就带着方然后来到了医院。可尽管来得已经很早,还是有许多比他们来的更早得人。

    挂号排队的队伍似乎没有动过,甚至中间的人越来越多,这什么情况?

    方然后略显烦躁的浏览着手机,可那从来就没有中止片刻的吵闹声,和旁边人的抱怨,一直在默默的消磨他的忍耐。某一片刻,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因为流鼻血才来的这里,竟然是因为流鼻血。这会不会太大惊小怪了。可这是蓝芪带自己来的,这该怎么拒绝呢现在?

    方然后马上给在不远处坐着的蓝芪发了一条消息:可以不检查了吗?我感觉就是普通的流鼻血,回家少喝点枸杞就行了。

    收到信息的蓝芪便回头再排队的队伍中寻找方然后。终于,两人的目光对上了。看着方然后那充满期待的眼神,蓝芪不解风情的回复了一句:等会挂精神科,刘兴城医生的号。

    手机上突然出现的精神科三个字直接让方然后完全失神。这是给谁看病?是给我看病啊,为什么是精神科?还未缓过神的他缓缓地在手机的聊天框中打出了一个“?”。

    而后看着蓝芪,想迫不及待地知道为什么?

    这次蓝芪没有很快地回他消息,也没有回过头看他,可他明明就是在玩手机啊。为什么不回复,有什么难言之隐吗?方然后越想越心慌。

    等等,是谁?刘兴城——这是给赵才开住院的那个医生。

    排队两个小时之后,终于挂上了号。两人狂奔到诊室外,结果发现一个人都没有。相比较其他科室,完全不同。科室外面的播报面板是坏掉的。

    蓝芪没有敲门,悄悄地扭动着门把手,推开门。原本只想露出一条门缝,瞧瞧里面上面情况。

    “请进”,毛医生发现了们被推动,以为已经有病人来了。

    蓝芪见毛医生发现了,便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直接走了进去。

    看到蓝芪过来,毛医生自然是知道关于什么的,但不知道这次过来是干什么的。

    “蓝警官今天还要约我去公园吗?”毛医生有些慌张的向蓝芪询问答案。

    “不了,我说我是病人你信吗。”说着从兜里拿出了身份证,向毛医生快速地亮了一眼,然后握在手里面。

    “真的吗?不信,你讲吧,这次需要我配合什么?”

    “果然就是有经验。”蓝芪又从兜里面拿出手机打开了相册,这一次有给毛医生看了张照片。接着说道:“他你认识吗?”

    “好像有印象。”

    “你肯定有印象,他是不久前在你这里就诊过的人。”

    “这就是你前几天想问我的人。”

    “对。”

    此刻,蓝芪注视着医生,而医生仿佛从蓝芪的眼神中看明白了来意。

    “这么说我还是误诊了?”

    蓝芪一时没有明白这话的意思,在想到上次和医生对话才反应过来,显然,医生他误会了。

    “你误会了,你没有误诊,起码对于照片上的这个人而言。”

    “那你到底想来问什么?”

    “我现在想知道医院就诊的流程。”

    “啊?”

    “这样吧,我这里有两个身份证,你查一下那个是在你这里就诊过的人。”

    说完,便把手里面的两张身份证都摆在了桌子上。

    毛医生疑惑地看着蓝芪,他觉得无法理解,也不知道眼前的这个警察到底要干什么,他只有配合。他拿起那两张身份证,第一张放在读卡机上,没有任何信息显示出来,后接着放第二张身份证,之前的就诊信息显示出来了。便拿着第二张身份证对蓝芪说:“给,这一张。”

    “就诊人是谁?”

    毛医生看了眼身份证,回答道:“赵才。”

    这个答案在蓝芪的预期之中,他用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向左滑了一下,照片滑动到了下一张。“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啊,这不就是你前几天找我看得那张照片吗?”

    “是的,你知道他是谁吗?”

    “谁啊?”

    “你可以看一眼你现在手里面拿的身份证。”

    医生看了看,将身份证上的图像和蓝芪手机里面的图像比对了好几次,说:“他就是赵才。”医生震惊于赵才是自己之前的病人,可自己毫无印象。

    蓝芪看到医生的反应后,又用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向左滑了一下,照片滑动到了上一张。“在看看另一张身份证和这个人。”

    医生再次做着比对。“他是张然。”此时医生更加疑惑了,他什么时候认识的张然,他也不是自己的病人,可又为什么不记得赵才,他是自己的病人。

    “你还记得刚刚我们说过的话吗?”

    “哪句话?”

    “你对照片有影响的那个人在你这里就诊过。”

    毛医生回忆这这句话,更回想着着,这句话的意思。有印象的是张然的照片,可他什么时候来自己这里就诊过,刚才明明是没有就诊信息,只有赵才的过往就诊信息。他突然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便又把张然的身份证放在读卡机上,可电脑屏幕上没任何反应。张然怎么会来这里就诊过呢?会不会是警察弄错了?

    “我们没有弄错,你有印象的张然就是拿着你没有印象的赵才的身份证来你这里看得病。”

    毛医生听完这句话想了好一会儿时间,故事全被串通起来,事件的经过慢慢清晰。与此同时,毛医生的脸上已全是惊慌。他知道自己犯了多么低级的错误。

    “你是来逮捕我的吗?”

    医生的问题把蓝芪从无奈中拉了出来,他看着毛医生,不知道该向他说些什么。两人四目相对,蓝芪默默的把手机熄屏,放进了衣服的口袋里。毛医生看着蓝芪的沉默,满是绝望。

    “恶果的产生不可能只错在生它的那棵树,和环境也有关系。你的错不归我们管,我无权逮捕你。”

    蓝芪说完话,便转身离开,可刚转身迈走一步,还是不忍心。回过头对毛医生劝慰道:“你是个好医生,别辜负自己那么多年的努力,也别总是做判断题,那是没有方向的人最容易蒙对的题,但也是做错的人最后悔的题。以后碰到讨厌你的小狗离它远点就行,碰到粘你的小狗,可以试着对它好点。”

    “他们出了什么事”,毛医生小声的问道。

    蓝芪听到了,但没有回答他。或许蓝芪的回答会让他留下更深的阴影。

    门关上了,房间里只留下毛医生一个人陷入无尽的遐想与自责。

    蓝芪刚离开诊室没几步远,从他旁边就过去一个中年男子。不知为什么,蓝芪便多注意了几眼,不出所料,男子去敲响了毛医生的科室门。

    伴随着担忧与无奈,在确认是去找毛医生后,蓝芪没有快步地离开了,他在科室门口不远处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当沉闷的房门被敲响,此时还没缓过神的毛医生以为蓝芪回来了,回复了一句“请进”。

    一看到进来的并不是蓝芪,毛医生马上反应过来就诊的人来了,便马上做到座位上,均匀地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调整情绪。

    他按照常规地一样,让就诊的人坐在凳子上,拿出身份证核对挂号信息。

    那个人便直接坐在凳子上把身份证交给了他。可毛医生多次扫描都没有在系统中找到挂号信息。原本以为系统还没有反应过来,但突然想到了蓝芪说的话。他看了一眼身份证,结果发现和面前坐的男子完全不一样。

    “这是你吗”,毛医生瞬间觉得不耐烦了,为什么这种事总让自己碰上?为什么他们总是这样?

    “啊?这是我弟,他在下面挂号,这不想先上来看看什么情况吗?结果发现都没有人,这不就直接过来问问。”

    “你先让他本人过来好吧。”

    “直接让他过来吗?不是要挂号吗?直接过来也行,你放心,到时候欠的挂号钱我一定给你。”

    “你说什么呢?我的意思就是让他挂完号亲自过来。”

    “你放心,不就是挂号钱吗?我现在就给你行吧?那下面挂号的人太多了”,说着,便从裤兜里面掏出来一个钱包,翻找了一张5元放在了毛医生的身前。

    “把钱拿走,去挂号”,毛医生越来越烦躁。

    “5不够是吧?我在加1行吧”,边说着,便又在翻着钱包。

    “拿走,去挂号”,毛医生怒吼着。

    男子见情况不对,边翻着白眼,边拿回了那5元,之后快速撤离。

    停留在门口处,故意地怨声载道着:“唉,真奇怪,现在这医生他没事他都不给你看病,因为啥呀,还不是因为咱没权没势还没钱,真垃圾。”做出一副可怜受到凌辱的模样,向他人展示着自己及自己的遭遇。

    毛医生尽管被一道门所隔绝与外面的吵闹,但还是清楚地听到了男子的言论。

    他用右臂盖着自己的头,钻进左臂弯曲而形成的那个最小,又最方便的角落里。他再一次在面对着它倾述一切。

    接到局里电话的蓝芪跟在那个就诊人的后面一起离开了。

    对于张然的故事,可以在今年的3月份讲起。第一步,他把自己父母给自己的腊肉从阳台放到了当时自己房间的飘窗外面,并且故意在小区其他住户的观望下取腊肉。以此让人们对这一危险行为熟悉。而后第二步,借赵才的身份证为自己挂号,由于张然本身患有心理疾病,所以他在华孚医院主院获得了赵才生病的病例第三步,拿着主院的住院证明的张然,后又假借其亲人的关系顺利的为赵才办理了住院手续,并向医院里提出了对于赵才的注意事项。只是目前为止无法确切地推断出张然究竟以什么原因让赵才去住的院,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张然是为赵才住院先后提供了5元,总计1元的现金。在隐藏的地方保留下的金额和法医从他身上取下的分别都多了5元,而在张然的消费记录中显示过,他曾在赵才住院前取出过1元现金。我们也并没有发现现金的其他可能花费方向,可以推断赵才多出的1元现金就是张然分两次给的,分别在住院之前和出院之后。

    第四步,就在赵才住院的这一段时间里,张然把自己和赵才的房间进行了调换。以此让赵才的房间有飘窗,以此当房门反锁的时候,坠楼的话,张然可以有充足的理由摆脱嫌疑。

    最后一步,特意提醒赵才在进入房间取腊肉时把脚洗干净,因此在脚上有水的话,更符合意外。张然提前带上平常洗碗的手套,在把赵才推下去之后,收拾完现场,并对房间进行门外用钥匙反锁。

    蓝芪为大家大致推理完有关张然的犯罪经过,考虑到有些情节没有讲清楚,便让他们提出自己的疑问。

    方然后第一个提出了:为什么赵才在进入这个房间时没有发现自己的东西被摆放在这个不属于他的房间里面——张然的房间?

    对于这个问题,答案要从那张白被单找起。这张唯一的白被单经过检测和当时蓝芪身上裤子上粘上的材质属于同一种,而就确定了这张被单出现过在赵才的房间里,确切的说是铺在赵才的床铺上。可从被单在赵才床上留下的白絮物印记来看,从白被单被拿走后,没有人在那张床上休息过。

    因此可以确定在赵才进入房间的时候,这张白被单是平铺在床上的,他以为张然的房间就是这样,但是他不知道这被单下面遮盖的是他的被褥。加上张然提前就把赵才的东西塞到了柜子里面,这也就完全掩盖了一切。所以当进入一个没有透露任何特征的房间,它可以是任何人的房间。

    若羽也提出了一个问题:为什么在张警官摸调换之后的张然的房间时,门把手上会有水?

    对于有水的问题,可以从我们在那个门把手上提取到的指纹找到原因,因为我们在调换之后的张然的房间的门把手上没有提取到赵才和张然两人任意一人的指纹,这很明显解释了水的用途。但至于是谁所为,答案也很明显,而其用意也同样如此。张然在把两人的房间进行调换之后,又害怕赵才会在回到家之后回到他自己的房间,所以张然提前就把房间拿钥匙从外面反锁。张然会通过其他事来转移赵才的注意力。而有害怕赵才去试着打开自己房门的时候会留下指纹,因此在行凶之后,张然还用水清洗了门把手。

    除了白被单和赵才的钱确定了张然调换两人的房间,还有其他的吗?旁白的小郝也表明了自己的疑问。

    其实还有香水的味道。还记得第一次进入两人房间的时候,很明显的感觉到,且都是衣橱里面的气味最重。但根据对两人工作单位的走访调查,张然确实是有穿着衣物喷香水的习惯,可赵才是并没有的。第一次两人的衣橱中,张然的衣橱气味要重于赵才的衣橱气味。而后经过特意的开窗通风之后,第二次两人的衣橱中,赵才的衣橱气味却反重于张然的衣橱气味。而随后,张然房间的气味逐渐消散,赵才的房间里面仍有香水味。后再次经过对赵才的房间衣橱的橱壁经行成分检测,终于检测出含有的微量成分与张然房间中的香水相同,当让也与张然的衣橱中的相同。并且能过确定,两人的衣橱都被大量的清洁剂所清洗过。还有重要的一点是物业说过之前处理过5楼反映61租户漏水的问题,而漏水的房间就是之前我们一直以为的张然的房间,但其实是赵才的房间。漏水的那天应该就是张然清洗赵才房间的那天,他要换卧室,清洗掉赵才之前居住留下的痕迹。

    蓝芪一边为大家解释着一些线索,也和他们一起探究着是不是遗忘了哪些细节。

    “这样就算结束了”,方然后对着一步步被推论的证据有些心有不甘。

    蓝芪想了想该怎么回答,他想到了自己以前遇到这种案件的时候怎样调节自己的心情,可却发现没有答案。可方然后一直在等着蓝芪的回答,他心中还有一个最纠结的问题,是关于张然父母的。方然后并没有讲出来,他一方面不好意思问,一方面他也已经有了答案。

    蓝芪看着方然后,他看出了方然后眼中质疑的目光,他仿佛也知道了什么问题会难以开口。他在想这个问题,也在想答案。

    到最后,蓝芪也并没有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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