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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六章 监牢
    县衙门大开着,两个衙差立在门前,神情惫懒,从大门口,能见着大堂正中牌匾高悬。

    鸣冤鼓上落着一层灰,这城里似乎太平。

    “什么人?”

    “请问,南宫晏可在?”

    来人正是阳正,却被拦在县衙门外。

    “甭找了,大牢里关着呢!你是他什么人呢?”

    “或许算是朋友吧。敢问这位小哥,南宫是犯了什么事?”

    “偷盗,伤人。

    昨天晚上,秦虎家中财物被盗,家丁发觉,被贼人打伤,眼见着是南宫晏,且身上的伤印,正是捕快制式的铁尺。

    南宫家中,也搜出了赃物。

    现在是人证,物证齐备,只怕是下场惨淡。”

    紧跟着,另一位衙差打量了阳正一下,说道。

    “南宫晏毕竟算我等同僚,此时倒也无妨。

    只是这盗窃伤人,只怕要受杖刑,难保无人受财,害了性命。你即是他好友,若有财物,不妨疏通疏通。”

    阳正抬头看了看日头,略一思索后,拱着手,再次说道。

    “那便烦劳,为我通传一声张捕头。”

    “没料想,你倒是广结亲友,稍候吧。”

    衙差斜着眼,见着眼前这人一副病弱模样,竟还有不少朋友在衙门里,于是跑到后堂去找张焦。

    没片刻的功夫,张焦便走了出来,眼见着是阳正,神情有些凝重,招呼着阳正进来,寻了个角落说话。

    “你们两个这几日倒是走的近,早与你说,那乞儿之事,万勿深究。

    此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可毕竟算是秦虎命门,你们屡屡试探,今个终究挨上了几下。

    南宫晏是个聪明人,也不知你用了什么手段,让他也陪着你发疯。

    现在倒好,得罪了秦虎,南宫被栽赃陷害,下了狱,你来寻我,我也帮不了他。”

    “不知可有转机?”

    “……难!县爷离任在即,手下人心离散,秦虎又是本地富户。

    此时此刻,金银开路,别看大堂里坐着的是县爷,谁说了算,还真不一定。

    县爷也是无心保人,我最多是照拂一二,其他的也是没法子。

    要么你找出证据来,证明南宫晏无罪。

    要么你想办法让秦虎撤讼。”

    这两个法子,并不容易,尤其是秦虎身后,似乎还有着一位布局的人在,此真是敌暗我明。

    “我想与南宫晏说几句话。”

    “……成!你俩聊聊也好。”

    张焦神色有些无奈,带着阳正到了县衙的大牢,有着张焦在,倒是无人阻拦。

    这县衙的大牢,牢间较少,却也有几间宽阔的,还有几间窄室。

    不过一条过路,便能将所有牢房看得清清楚楚。

    “你们聊着,我与兄弟们在外面吃口酒。”

    张焦拍了拍阳正肩膀,转身便去与看守牢房的衙差饮酒去。

    除了南宫晏,这几间牢房便再无他人,故而倒是也好寻找。

    “清早尚是官身,再见竟成囚徒。

    你倒是躲了个清净,却得我在外面忙碌。”

    耳听见阳正的声音,南宫晏才睁开眼,眉头轻挑,有些惊讶。

    “我本以为你折在了一元居,可有所得。”

    “一无所得,你这里如何?”

    “无妨,对方只是想困住我几日罢了。”

    南宫晏重新闭上眼睛,依旧盘膝坐着,神色平静。

    “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

    南宫晏沉默不语,似乎已经入定修行。

    “罢了!走了!”

    南宫晏突然睁开眼睛,感觉到有些不对,连忙叫住了阳正。

    “且慢!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阳正并不回应,只是看着他,神色平静。

    片刻后,阳正轻笑。

    “不知道。”

    南宫晏心思急转,思索着阳正到底是从何处得到的消息。

    老寇,朱三,一元居,九指,酒公,郭开,张焦,玄庚午……

    眼见着阳正转身,南宫晏当即将刚才的思绪清空。

    “阳正,你听我说!阳正!

    不管你知道了什么消息,郭开一定有所防备,他这个人从来只相信自己。

    你铜枭的身份还在路上,你此时再与郭开斗,郭开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郭开是谁?”

    “你到底要做什么?”

    南宫晏抬起手指着阳正,怒喝一声。

    “是你要做什么?

    你其实早就知道真婴宗在城中准备炼丹,对吧?

    我当时在县衙门口,准备击鼓,于是你领着我去找秦虎,告诉我秦虎有问题。

    我被伏击,你也是早就知情,于是在酒庄附近等我出来,与我一同对敌,取信于我。

    随后,你又带着我伏杀鲁班匠非齿。

    我记得,那天从秦虎的酒楼出来,你说过一句话……”

    “……让他自己踩进来的话,会更有意思而已。”

    “当时你说的不是秦虎,是我对吧?”

    阳正轻笑着,笑容却有些苦涩,好像所有人都知情,只有他被耍的团团转。

    “你其实根本不在乎那些乞儿,你和这座城里的人一样,从来没在乎过他们。”

    “我何必在乎他们?乞儿?他们是野草!是尘埃!”南宫晏神情激昂,手指虚点,挥斥方遒。

    “他们都是无用之人,每天饿着肚子,身体瘦弱无力,肩不能扛,手不能提。

    大字不识一个,每日浑浑噩噩,为了一口吃食,甚至要与野狗相争,甚至要偷祭品果腹。

    文武不成,道德低劣。

    他们不需要救!可是有些人需要!

    你是北人,你一定知道他!他叫袁恪,他现在正需要这么一枚丹药续命。”

    袁恪,北地大将军,一生抗击北蛮,曾阵前擒获左蛮王,兵逼北蛮金城,大胜更是不计其数,多次进击北蛮部落。

    齐王起兵之时,这位袁恪老将军立时进击北蛮,并施以挑拨手段,拒蛮于外。

    眼见着阳正沉默,南宫晏紧接着继续说道。

    “这次的事情,不仅仅是一个真婴宗,否则你我何至于此?

    郭开是燕平侯的黑羽扇,那一元居后面站着的朝官,是燕清侯。

    他们二人要救袁恪,倘若袁恪能有三十年寿,北地势必有三十年平安在。

    活人无数啊!这难道不是善吗?

    阳正,这丹得成啊!这不是害命的丹,是救命的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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