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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一章 鲁班术
    天色已经昏暗,阳正三人在林子中,围坐在一起,也未生火。

    三个人轮流休息,以免到时候神困体乏,出了差错。

    一气坛早已从送归亭转到此处,未与来人接洽。

    取坛时,两人还不时停下脚步,一是观察是否有人跟随其后,二来则是察看自身是否留下痕迹。

    今夜月色明亮,视野极佳,若是寻常,定是与亲友赏月的佳期。

    只可惜,三人皆是无心赏月。

    “来了。”

    玄庚午,这是对方的名字。正如南宫晏的玄戊卯一样,分属玄字部,以玄为姓,以干支为名。

    话音刚落,玄庚午与南宫晏三两下爬到树上。

    “是木鸢!开你的坛,将他弄下来!”

    咔,咔两声几乎同时响起。

    阳正抬起头,看见了月色下,一只挥舞着翅膀的木鸟,紧接着是更多的木鸟。

    “怎么会有这么多?”

    阳正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开坛,手中镇木猛然敲下,心思急转,一时竟不知要用哪种坛法。

    ……风!

    先御敌于外,在做打算!

    阳正当即捻起两枚铁环,手掐印诀,施展起风咒。

    南宫晏与那玄庚午仅发一矢即止,转而取出铁蒺藜来。

    说来虽慢,其实不过三五息,木鸟已然群拥而至。

    “风来!”

    随着阳正一声急喝,猛然跺脚,好似虚空之中某物被摄去,骤然一静。

    随后,一阵呼呼之声,在天地间回荡,继而如鬼啸。

    树木摇曳,枝条纷飞,沙石腾卷,南宫晏与玄庚午反应极快,立时将腰间飞钩缠在树上,双手紧握住钩绳。

    接连不断的撞击声响起,前扑的机关木鸟被狂风与沙石推走,撞向了更多的机关木鸟。

    “先攻木鸢!他要进城了!”

    南宫晏大喊着,阳正抬起头,果然看到了木鸢的身影,木鸢上还站立一人,一身短褐衣,却看不清面目。

    阳正从腰间解下祖师印,咬着牙,也顾不上心疼,双手掐动印诀,将祖师印托举。

    “禁!”

    一道青白之气,骤然从祖师印中跃出,转瞬之间,便相互纠缠着,撞向了木鸢。

    “咦,禁光?”

    来不及思索,非齿猛然一拍腰间机关带,一道绳索立时从腰间升起,非齿紧握绳索,眼见着飞鸢坠落在地,即是后怕,也是心疼的要命。

    南宫晏与玄庚午此时已在树林间不断跃起,向着非齿的方向逼近。

    “回!”

    阳正手中印诀化为剑指,将禁光引回至祖师印中,那禁光不过出来片刻的功夫,那缕青光已经消磨不少,反而白光大亮。

    眼见着禁光回返,阳正才放下心来。

    此时已见不到非齿与南宫晏等人的身影,阳正当即点亮符烛,以八卦镜对照月光,一手在镜后掐诀。

    眼见着八卦镜大亮,阳正反手将八卦镜扣在案上,双指各点一抹朱砂,在八卦镜上虚空凌画。

    随后再将八卦镜翻开,便见着八卦镜中,显现出了景象,山林草木倒是清楚,只是人形模糊,只能见着一人手持铁斧,面目却难分辨。

    至于南宫晏与玄庚午二人,有着小天机法和掩气法在,只能隐约见着八卦镜中不时有黑影闪动。

    另一边,非齿刚刚顺着飞绳落在地上,便见着远处有人追赶,还戴着铜枭面具。

    “糟!事发了!”

    非齿慌忙跑到木鸢坠落处,手中从后腰取出一把铁斧,一把木斧。

    只见散落了一地的木雕,皆是老鼠,飞鸟等动物,有些已经从中两断,露出其中繁杂精细的铁木结构。

    非齿随手抓起几只尚且完整的木鸟,咬破手指,抹在木鸟双目,便见木鸟扑腾着翅膀,向着南宫晏二人飞去。

    只是这些飞鸟,有些虽表面完整,内里也是有了损坏,十余只飞鸟,中途又坠落几只,等到扑至南宫晏等人身前时,便被二人手持投矛,拨翻在地。

    二人一身物件虽多,但加起来重量却轻,况且二人并未着甲,腰间几个囊袋,腰后别着飞钩,腰右短匕,自腰左至腰右,则分别挂着暗器囊,驽矢袋。

    左手腕间固定着短弩,必要之时,还可以用于防挡,身后则背负投矛,胸口还置有一块护心甲。

    虽是两人,却是来势汹汹。

    “倘若向前,必定性命难保,勿怪我言之不预也!”

    非齿站立在木鸢之上,铁斧指向二人,一声大喝。

    二人却脚步不停,同时抬起左臂,一人向左,一人向右,驽矢已发。

    非齿手中木斧抬起,转眼间大了几圈,堪堪遮住头腹。

    紧接着哆哆二声响起,非齿眼见着停在眼前的驽矢,也是惊惧不已,更是清楚,这二发驽矢直奔面门而来,是真的要取他性命,也是再无半点侥幸的心思。

    “真的事发了!”

    非齿此时思绪纷飞,一方面不由自主的在思考究竟是在哪里出现的问题,自己到底是怎么被发现的。

    另一方面,也在思考自己要何去何从。

    就此放弃?还是……

    非齿突然面露凶光,念头已定,先天造化太难,既然有这个机缘,就绝对不能放弃。

    待到南宫晏与玄庚午来到非齿身前时,非齿此时已经面目涂抹着鲜血,勾画着奇异的纹路,赤裸着上身,一手执拿铁斧,一手执拿木斧。

    眼见着二人靠近自己,当即双斧开始敲打起来,嘴里还念念有词。

    玄庚午手中投矛掷出,直奔着非齿脑袋过去,却只是将非齿撞得一个踉跄。

    非齿咧嘴一笑,面目凶恶狰狞,突然面目一变,看向自己的肩膀。

    “动手!”

    玄庚午举矛便刺,非齿挥舞着铁斧去挡,却挥舞至中途便不得不停下。

    只是玄庚午的矛头刺向非齿的胸口,却仿佛刺向的不是血肉之躯,而是刺向一块石头,矛身弯曲好大个弧度,却刺不进去。

    非齿好像被定在了原地,仅有个脑袋还在不停晃动,嘴里更是念念有词,似乎在念着什么咒诀。

    阳正此时憋红了脸,双手按在铁环上,却根本没办法把铁环压下去。

    案坛上的黄纸符人更是抖动个不停,符人手脚上穿过的铁环都在跟着颤抖,似乎随时都会被崩弹开。

    是鲁班匠的神官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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