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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四十一
    躲在门外的王富,周元喜和刘疤子三人见最后一桌的五个年轻人都去睡了,院子里只剩下老者一个人默默收拾残羹剩饭,刘疤子抬腿进门满脸堆笑对老者说:“大哥好啊!”

    老者吓了一跳,回头看看满身狼藉的刘疤子,这时王富搀着周元喜也进来冲老者笑着点了点头,王富上前一步冲老者抱了抱拳说:“大爷,我们是去山上采药的,不小心掉进了山谷沟壑中,侥幸捡了条命回来,想到您府上讨碗饭吃,饭钱少不了您的,不知道方不方便?”

    老者警觉地朝耳房和睡在草垛上的三蛮子方向看了看,又上下打量着不请自来满面灰尘的三个人,压低声音说:“哦,方便,方便,请三位随我来。”说罢放下手中的活儿冲三人摆摆手走进下垂手的西房里。

    进入西房,屋内陈设简陋,一铺通头大炕的角落里整整齐齐叠着一卷行礼,火炕边灶台里火烧的正旺,炕中间放着桌子,一张铺满炕的芦席上放了几个软垫,天气已经入秋,山里晚上的温度低,三人一进屋感觉温暖舒适,说不出的惬意。

    老者说:“你们先上炕歇歇,我去给你们准备饭食,正好厨房里还有现成的,我去去就来。”

    王富抱抱拳说:“有劳了”。

    三人上炕后,王富和周元喜围坐在桌子前,刘疤子四仰八叉躺在炕上说:“真是舒服呀,真想睡一觉。”

    这时老者端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着几个肉菜和馒头,还有一壶酒,老者把酒菜摆好后说:“三位慢用。”说完站在地上一脸茫然,唉声叹气。

    刘疤子狼吞虎咽像饿鬼转世,王富和周元喜看着老者的表现对望了一眼,王富问老者:“大爷,您府上张灯结彩的,有喜事啊?怎么您看上去不太高兴呢?”

    老人掀开门帘往外面看了看,转回身哭丧着脸对王富说:“唉,不瞒三位,老朽姓陈,祖上积德,留下薄田数倾,老汉我让村里人帮衬着种些粮食,也算衣食无忧,老伴走的早,留下一儿一女,儿子不成器,净在外面惹祸,把祖上留下的钱财挥霍一空,欠下地头蛇李祁山几百块钱赌债,现在在外面逃命也不知是死是活。女儿知书达礼大名叫陈珂岚,小名胭脂,今年十九岁,因为还不起李祁山的钱,便让我家胭脂嫁给李祁山当他的九姨太来抵儿子欠下的赌债,您刚才见到的那五个年轻人就是李祁山派来看着我们人,明天就等花轿进门。”说完后一阵唏嘘,不时用衣袖抹着眼泪。

    众人听后吃惊不已,王富忙问:“那您为什么不跑呢?”

    老汉叹了口气说:“唉!往哪儿跑呢,我一个老汉拖着一个女儿,跑不出多远就得让他们追上,再说了他们也不是想要钱,就是看上我家闺女了。”说完老汉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猛然抬头对炕上坐着的三人说:“老汉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王富说:“您说来听听,如果我们能帮上忙一定帮。”

    老汉有些激动地说:“要么你们三位把我闺女带走吧!我就在家里拖住他们,老汉我活了一大把年纪了,也看出三位不是以采药为生这么简单,想必三位不说有不说的苦衷,老汉自然不敢多问,但看三位气宇轩昂,尤其这位小哥一表人才而且一身正气,把我闺女交给你们我放心,纵然是吃糠咽菜也总比落入虎口强的多,只是不知三位意下如何?”说完一脸恳切地看着王富。

    王富回头看看周元喜和刘疤子,周元喜点点头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路遇不平之事哪有不救的道理。”

    刘疤子也说:“老话说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多亏这位大哥帮助给俺们准备吃喝,他有甚难处俺们自然也得帮忙。”

    王富点头称是,对老者说:“好吧,我师傅和舅舅都答应了,只是我们把人带走,明天李祁山找不到人那您岂不是要遭毒手?”

    老者笑了笑说:“我一把年纪了,还有什么想不开的,闺女能有个好归宿我就是死也瞑目了,再说了他们得不到人就自然要钱了,老汉把祖上留下的田地都给他想必也不会害我性命,三位不必为我操心。只求善待我闺女胭脂。”说完再一次对王富三人深鞠一躬。

    王富跳下地忙搀起老者说:“您说哪里话?我们这就动身,免得夜长梦多,是不是叫您闺女出来见见?”

    老者这才破涕为笑忙说:“这就去,这就去,三位稍等。”

    不一会听见门外脚步声传来,老者进来掀开门帘让胭脂进来,只见从门里翩翩进来一人,体态婀娜,面如桃花,一颦一笑恰是画中走出的仙女,即使是面带愁容,泪眼婆娑,也似梨花带雨别有一番风韵,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美而不俗,艳而不妖,举手投足间更是优雅大方,仪态万千。

    胭脂进来站定后,对王富三人飘飘万福行了个礼说:“适才父亲和我说了,多谢三位恩人收留。”

    王富十七八岁的少年,虽然对男女之事懵懵懂懂,但也已经情窦初开,看到胭脂从门里进来这一刻直觉得如痴如梦,傻傻愣在当场。直到周元喜轻轻咳嗽了两声,王富才如梦方醒,只觉得自己脸热心跳,手足无措。慌忙对胭脂说:“小姐不必多礼,你放心,我们都是好人。”说完面红耳赤地看向周元喜说:“师,师傅,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周元喜把碗端起来一股脑儿扒拉干净,放下碗对站在一旁的老者和他女儿胭脂说:“我吃饱了,你们父母俩商量好了吗?要是没意见,我看还是现在就动身上路吧!天亮就不好办了。”

    老者点点头说:“您说的对,我们商量好了。”说完转过身和胭脂说:“女儿呀,爹爹无能啊,保护不了你,随这几位好汉逃命去吧!”胭脂已是泣不成声,父女二人抱头痛哭,而后老者一把推开胭脂说:“时候不早了,再不走等那几个凶神恶煞醒来就走不成了。”

    胭脂流着泪点点头然后跪在老者面前说:“父亲您保重,女儿不孝啊。”

    这时候王富,周元喜和刘疤子都已经从炕上下来,王富一把搀起跪在地上的胭脂说:“时候不早了,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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