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东缨害怕的一直往后挪，“别……别杀我！否则我爹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池阿尧回头看了眼不省人事的祁业，“他对本君还有些用处，而你却是个只会坏事的废物。”

    池阿尧将目光放到傅东缨身上，“现在竟还用你爹来威胁本君，那就试试本君敢不敢吧。”

    第九层镇魔塔又只剩祁业一人，很快就有弟子发现傅东缨惨死在镇魔塔外。

    曾经说过要跟祁业同去九幽保护他的宓依，也被天问海的人带走了。

    只有明元清在祁业被押送到九幽的那一日来送他，为他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身上溃烂的伤口。

    那双极漂亮的眼睛现在满是血污，看上去有些可怖。

    明元清叹了口气，问了一个想了很久的问题，“祁师弟，当初在燕都遇到的那个杀手，是你吗？”

    祁业没有隐瞒，点了点头。

    明元清惋惜的道，“祁师弟，你真是糊涂啊！怎么那么想不开，与魔族为伍呢？好不容易拜小师叔为师，你明明可以前途无量的！”

    “明师兄，我们该走了，误了时辰就不好了。”押送祁业的弟子道。

    明元清最后看了祁业一眼，转身要走。

    祁业突然叫住他，“明师兄！”

    明元清顿住步子，偏头看向沉默的祁业，似乎猜到了他想问什么，“小师叔她没来，那日过后她就一直在皓月峰闭关。”

    忍了又忍明元清才道，“你的所作所为，让小师叔寒了心，她……”

    明元清没再说下去，祁业被两个弟子拖走。

    希音是在系统的夺命警报声中悠悠转醒的，她拍了拍昏沉的头，撑着胳膊缓缓起身。

    突然她想起什么，朝窗外看去，“我昏迷了几日？！”

    4399的声音好像带着哭腔，“好久了，你快去九幽看看小反派吧！他马上就没命了！”

    4399有些自责，都怪它太废物，想给希音走后门都没办法，提示小反派生命值过低的警报声这些天响过不下三次。

    希音深吸一口气，召唤出昆吾立即动身前往九幽。

    这样的地方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幸好进入九幽的入口还没有关闭，她花了大价钱，终于买到了一枚令牌。

    按照系统的指示，他终于在一片荒芜之地找到了正在被九幽魔物欺负的人。

    看到祁业的第一眼，她甚至都不敢认，她见过不少次小反派狼狈的样子，但是没有任何一次比得过现在。

    此刻的他衣衫褴褛，眼睛上系着脏的看不出原来颜色的布条，一头银发潦草干枯。

    十几只长着利齿，身体娇小，家兔大小的灰鼠围绕着他，撕碎他身上肮脏的衣物，啃食他的血肉。

    不知道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多久，小反派现在浑身上下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他身上的血将周围的黄土染成了更深的颜色。

    腐朽、颓败、血腥，这一幕让希音都忍不住发抖。

    她没有说话，只挥了挥手，那十几只灰鼠就全都成了冰雕。

    身上被啃咬的疼痛消失，祁业仍旧没有动，对他来说，短暂的寂静不过是意味着新一轮的折磨。

    希音无声的在祁业身边站定，“他的眼睛怎么了？”

    “瞎了。”4399意识到自己说了句废话，又补充道，“被傅东缨刺瞎的，他差点折磨死祁业。”

    希音握拳，“这个狗东西，等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他！”

    “不用了，他已经死了，并且死状极惨。”

    希音一怔，没再追问下去，她蹲下身，抬手拂过祁业脸上的伤，纯净的灵力自她指尖流泄出。

    祁业身上被灰鼠咬出的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原本行尸走肉一样的祁业身体变得僵硬起来，直到一只手碰到他肩膀上的血窟窿后，他才终于开口，声音极度沙哑，“你想做什么！”

    希音看着灭魂钉留下的血洞沉默了一会儿，她抿了抿唇，嗓音苍老又难听，“老身观察你有好几日了，没想到你命这么大，倒是可以当试药人。”

    “在这九幽之中，灵力何其珍贵，用来救我这个废人，完全得不偿失。”祁业自嘲的道，他自从被扔到这里，就没有挪动过一分一毫，任由风吹日晒，他什么都做不到。

    本以为快要死了，或许今晚，或许明早，他马上就要解脱了，可是为什么连死都做不到！

    “反派黑化值上升！请宿主再接再厉！”

    希音看起来并不惊喜，她仍旧用老妇人的声音缓慢道，“老身愿意救你，就代表你值这些灵力，若是能够成事，说不定你还能沾沾光，离开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想要离开，简直是痴人说梦！”因为嗓子干涩，他说话很慢，声音一旦高一点，就会破音，说出的话也十分欠揍。

    “少年人，跟婆婆说说，你是犯了什么事才被放逐到了这片罪恶之地。”希音站起身，容貌身高和衣服都在快速发生变化。

    祁业没说话，希音环视一圈，自顾自的道，“欺师灭祖？还是杀了一整个仙门的人？”

    “不像不像，你这副一心求死的样子，可干不出那些事，不会是受人污蔑进来的吧？”希音说着，指尖微动，祁业身下的黄土迅速凝聚，变成了一个堪堪承载一人的小土车。

    祁业的耳朵动了动，希音嗯了声，“看来没错，真正的恶人呀，他们都想着出了九幽，手刃仇敌呢，只有你这种被陷害的人，才熬不过去。”

    小土车缓缓动了起来，希音走在前头，轻轻摇头，“小少年，你应该好好活着才是，凭什么你被扔在这种地方受苦等死，而伤害你的人却在外界逍遥自在？”

    “这未免太不公平了！”

    “世事本就不公。”祁业干裂起皮的薄唇开合，“命该如此。”

    希音笑了，像是木棍划过砂纸的声音，异常难听，“这世上呀，信命的人都活不长，修炼本就与天争。”

    “老天爷想让你不痛快，你要做的应该是逆天改命，而不是随波逐流。”

    他似乎是听进去了，语气有些迷茫，“我有一个很在乎的人，不，我只在乎她一人，她也想要我死，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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