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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二章
    结果现在还在第一步就出现了意外。

    哪怕这次意外是往好的方向发展,但正如茨威格的那句:“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这份厚礼的价格不一定是他这个小小燧火阶光元素使所能承担的。

    “诺克斯先生,我们苍垣有句话叫无功不受禄。”

    “这不是禄,是礼。我听闻苍垣还有句古话叫‘长者赠,不能辞’。我的侄子可都比姜先生大上一轮了,不知道能否算上这么个‘长者’。”

    “诺克斯先生自然是长者,但这怎么好意思?”

    “欸,只是意思意思,过户的手续都已经给你办好了,姜先生难道还忍心让年迈的老福柯再去跑一趟?”

    “如果姜先生是担心我有什么算计的话……那我以我诺克斯克里曼之名立誓:此为被威利斯律法所承认的合法住宅,此为先前确为我诺克斯名下之财产,此为我诺克斯心甘情愿赠于姜凌墨之礼,日后绝不以此此事纠缠或胁迫姜凌墨……”

    “诺克斯先生言过了,我收下便是。”

    几轮交谈下来,姜凌墨终究还是没能推掉这份“大礼”。

    原本只是准备给个信息拿最低奖励的,现在看来还是得去把苍垣[位面开拓者]的前置任务给跑了。

    “言归正传,诺克斯先生,我这次上门是为了给您解惑的。”为了防止再次节外生枝,姜凌墨直接切入了“任务流程”。

    但这时候坐在对面的诺克斯反而露出了迷惑的神情,“解惑?你说的是?”

    “关于您的那位‘湖中女神’。”

    在诺克斯年少时,克里曼家族中的内部争斗极其激烈。

    不止贵族们常用的“毒药”和“匕首”,就连当街袭击这样会产生严重后续影响的恶劣事件也在克里曼们的越演越烈的争斗中变得常见起来。

    年长诺克斯许多的兄长为了保护他,暗中将他藏在了一位关系很要好的同学那里。

    那个后来也继承家族公爵爵位的同学在询问诺克斯的意见后将其安排在了领地中的一个祥和小村庄里。

    而在诺克斯那段平淡却自由快乐的乡村生活中,有着一章让他铭记终生的插曲。

    那是在一个大雾弥漫的清晨里,诺克斯循着若有若无的歌声来到村庄边缘的湖畔。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叶湖中小船和侧坐在船沿上的妙龄女子,端庄秀丽的她此时正轻声哼唱着那首迷雾中的不知名歌谣。

    听着美妙动听的歌声在耳边萦绕着,有所感触的诺克斯拿出了自己贴身携带的口琴,一段自他在苏佩勒里皇家音乐学院求学时就在构思的曲子从口琴中流转而出。

    两首未曾被世人所倾听的音乐在这微风吹拂着的湖面上相互交融,彼此间合拍得仿佛本就是为彼此而创作的一般。

    湖上的女子虽然惊讶于还有他人,却也没停下哼唱,大方地向诺克斯展露出自己的笑颜。

    美好的乐声和寻得知己的欣喜抚平了诺克斯心中从未向别人说出口的恐惧和焦虑,他多么希望这段合奏永远永久持续下去,让他不必再去面对家族中手足相残的冰冷事实。

    只是乐曲终有结束的时候,湖面又一次被清晨的宁静所笼罩。

    “你……你好,我叫诺克斯,住……住在这周围,请问你是……”突然变浓的雾气打断了那时候还很青涩的诺克斯。

    淡白色的雾气缠绕着无名湖泊,雾中的一切刹那间变得怪异了起来。

    脚下的石头依旧是那块石头,身侧的老树依旧是那颗老树,但一模一样的外观下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异质感和陌生感。

    就像当初那个从他面前走过,带着仿生面具伪装成仆从潜入公爵府刺杀公爵的刺客。

    诺克斯向着湖中大喊,但回应他的只有一阵又阵令人手脚发凉的飕飕风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浓雾终于散去,一切再次回归熟悉的状态。

    但此时的湖面已经空无一物,不见那小巧的木船,也寻不到那抹沁入心田的甜美笑容。

    接下来的几天里诺克斯发狂似的不眠不休地找遍了四周每一个村庄,可那名女子就像是只存在于他幻梦中的泡影一般。别说踪迹,就连她所哼唱的歌谣也没有任何人能提供线索。

    再后来,诺克斯的大哥“收拾”好了家族的事情,将他接回克里曼公爵领。

    对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存在疑虑的诺克斯在回到家族后去了生命修会的教堂寻求帮助,但修士们给出的诊断单却证明着他一切正常:没有负能量残留的痕迹,也确定没有患精神类疾病。

    这总算让诺克斯从两个冲突事实带来的自我怀疑和歇斯底里中解脱了出来,坚定了他继续寻找那个人的信心。

    只可惜,无功而返,是他每年往返村庄的经历总结;石沉大海,是他在各大协会开出高额悬赏后的真实写照。

    “当年为了给弗斯特筹钱,我把我发布出去的所有悬赏都撤掉了。后来,我为了不再让他担心,威利斯情况好转之后我也就没再把悬赏挂出去。”

    “我一度以为,我再也不会听到她的消息了。”诺克斯一直挂在嘴角上的弧度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惆怅与悲伤。

    “您是否知道‘异位面’的存在?诺克斯先生。”

    “我曾经在酒馆中听过一些,喝醉的吟游诗人们总喜欢唱诵那些冒险家们误入异界后寻获失传珍宝的传奇故事。”

    “很好。”姜凌墨放下了手中的杯子,“那我们的说明可以短上一些。”

    “因为一些历史原因,我们赖以生存的洛德变得极其的‘沉’和极其的‘重’,而且每时每刻它还在变得更沉和更重。这使得洛德在空间上具备极其夸张的引力,所有过于接近它的异位面都可能会被这股引力所捕获。”

    “而这些被捕获位面大多数会在规则下被崩解、粉碎成一些‘小拼图’,再被拼在现界受元素荒野反哺后‘长’出来的空白空间上。这一过程对于两边的原住民来说都是无声无息的,除了‘拼图’外不再是另一块‘拼图’而是一个对他们来说全新的世界。”

    “但世界也同样会‘出错’,当一块‘拼图’在现界存在一个从外形、文化历史、居民人数和比例,甚至在某些概念上都与其十分相似的地区时,这块‘拼图’就可能会被错误地[重叠]到那片地区的内层空间中。”

    姜凌墨停下了述说,让诺克斯先消化下前面的内容,接过一旁的侍从端上来的水果冰沙。

    “这些和现界重叠起来的异位面碎片就像是只存在于水中的‘倒影’。它被固定在与外层极为贴近的内层空间,哪怕是有空间感知能力的人也很容易将现界和倒影视为空间上的同一存在。”

    “所以她是真的存在的,不过我们互相都只能看见对方的倒影……明明近的非比寻常,却又永远无法接触吗?这个世界真是残忍啊。”诺克斯的语气越发平静,一种哀大莫过心死般的绝望在他脸庞上酝酿。

    “唔系哦。”少年啃着冰沙,口中含糊不清的说着。

    诺克斯猛然从沙发上跳起,焦急地抓住姜凌墨肩膀摇晃着,“你说什么?”

    诺克斯你还说你不是超凡者!多亏了老福柯上前来搭了一把手,被呛到了的姜凌墨才勉强从诺克斯手上逃出来。

    “咳~咳咳咳,你先别急。”

    姜凌墨理顺了气息,“想要‘纠正世界的错误’,这样的事放在你们相遇的那时候确实是痴人说梦,不过放在现在却不是了。诺克斯,时代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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