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迎殿下!”
晋城南五里,许长卿和冷铁各自率领文武官员迎接宁安。
经过四日的跋涉,他们一行回到封土。
望见诸多熟悉的面孔,宁安微微一笑,忽觉前所未有的安然。
令众人免礼,又寒暄了几句,宁安命人前去通知王府整治酒宴,晚上同众人宴乐。
冷铁等将领同府衙官员无比欢喜。
回到王府,秋云和素水已经早早在门口等候。
见到宁安,二人笑中带泪,忙簇拥宁安去了寝殿,为宁安解去身上的盔甲。
那日,他让徐华把素水送走的同时,也把秋云一块带走了。
毕竟他当时正处在危险之中,无瑕照顾二人。
“殿下无恙归来,奴婢便是死也安心了。”为宁安捧来一盏茶,素水笑眼中藏着泪花。
她不过李家一个庶出,王府卑微的奴婢。
东海王却为她甘愿得罪李家,她只觉这辈子生也要是东海王的人,死也是东海王的鬼。
宁安轻握素水纤柔的玉手,笑道,“什么死不死的,到了这里,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素水重重点了点头。
秋云说道,“殿下不在这些日子,素水姐姐日日烧香念佛祈祷殿下平安呢。”
“那你有没有为本王祈祷呀?”宁安问道,却在素水掌心里挠了挠。
素水俏脸微红,却低头点了点。
“当然了。”秋云邀功似的说道。
宁安摸了摸秋云的脑袋,“那本王可真没有白疼你们两个。”
秋云嘻嘻地笑,接过宁安递过来的茶杯,她又道,“殿下,长安府真的让西戎人占了吗?”
“真的……”
宁安心知秋云好奇心重,便把西戎如何破关,大宁群臣如何迁都等事一一说了。
二人在晋州,只是了解事件的皮毛,当下听了唏嘘不已。
“河间府让金国占了,长安府让西戎占了,江左六府又让大陈占了,大宁此刻真是危如累卵。”素水长叹。
她饶是女子,又不涉政务,也能看出现在的大宁到了非常危险的时候。
“好在最富庶的疆域还掌握在大宁手中。”宁安倒是没有素水那么悲观。
但可惜的是,这些疆域门阀和勋贵势力深厚。
若有一日,他们也有了异心,大宁便真的要分崩离析。
也正是有此担忧,他才冒着粮食不够吃的危险,一口气答应收揽长安府的流民。
对其他人来说,这些流民可能是负担,但对他而言,这些流民却是宝藏。
因为晋州接下来的发展道路与他们的发展道路截然不同。
三人又说了些体己话,天色渐渐晚了。
在余钱的筹备下,前院的宴会基本妥当。
不多时,冷铁等藩军将领便同许长卿等府衙官员陆续抵达。
他们在宴席上分作两边,一边是文官,一边是武将,泾渭分明。
宁安到场,声乐起,教坊司的舞姬从屏风后出来,翩跹起舞。
对于此,宁安一面与将领们饮酒说笑,一面欣赏。
他一向奉行入乡随俗,何况这个世界娱乐项目本就不多。
数杯酒下肚,宴会氛围热烈起来。
将领和文官不再像正襟危坐,而是各自闲谈打趣。
冷铁和许长卿坐在宁安左右手边。
宁安同他们对饮的同时交流着晋州的军务和政务。
“皇上下旨,允诺藩军可扩充至十二万人,明天过后,你便下令招募青壮入伍。”宁安对冷铁说道。
冷铁闻言,高兴地差点站起来,他道,“末将一直在为此事发愁,下次金国来打,就怕人手不足,这实在是场及时雨。”
其他藩军将领也是个个面露喜色。
顾远忠喝的脸色酒红,他叫道,“殿下,给我十二万藩军,我敢去打幽城。”
高阳道,“幽城打不下来,但守住真定府那是足够了,甚至还有余力抽出骑兵偶尔去关外打打秋风。”
宁安笑着,同众将领们说笑了一会儿,又对许长卿道,“从长安府逃过潼关的百姓数目众多,不下百万,本王已经答应皇上,将这些流民引入晋州,明天你便选派官员前往洛城,引流民入晋,另外再清点粮仓里的粮食。”
“百万?”许长卿这一惊可不小。
这段时间前前后后,他们已经引入了三十余万流民。
让晋州的人口达到了六十余万。
这百余万人一到,晋州的人口岂不是翻了一番,达到了晋州最为巅峰的年月。
只是此事虽好,但这么多张嘴可是要吃饭的。
他道,“殿下,下官对晋州的粮仓储粮一清二楚,夏粮已经收了一次,好在马上又要收秋粮。”
“但即便如此,这粮食也只够一百六十万人吃上三个月的,何况分田之后,还需为他们提供粮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