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完颜宗泽的三日狩猎结束了。”
中关北门门楼,冷铁和宁安正在注视着不远处的金国营寨。
从柳湘云口中获悉关于狩猎的事情,他便令城墙上巡视的士兵盯着点。
一旦狩猎的人马回来,就立刻回禀。
“嗯。”宁安点了点头。
完颜宗泽出于傲慢,营寨扎的距离中关不远。
模模糊糊的,他先见到了柳湘云的身影,又看见了茗香的身影。
最后,二人并行消失在营寨里。
“朝廷命齐王前来助阵,不过是为了安抚殿下,眼下又有谁愿意卷入这场战事。”冷铁收回目光,想起了刚刚收到的消息,直揭露其根本。
宁安笑道,“没有期望就没有失望,本王本来就没指望朝廷,皇上能给齐王一道圣旨,就当是聊胜于无了。”
“殿下说的极是,对满朝文武来说,真定府已经金国的疆域了。”冷铁长长一叹,内含太多的失望。
话锋一转,他又道,“其实对于齐王来说,殿下的封土与他的封土之间是唇亡齿寒的道理。”
“金国拿不下真定府,必然不敢南下,他的封土就安全了,希望他能想通这点。”
宁安脑海里出现齐王肥胖的身影。
他与这位皇叔之间没有太多交集。
毕竟就藩之后,藩王基本不会再回京师。
靖王因为是皇帝宁淳的左膀右臂,所以才会被屡屡召入京师。
“他能想通最好,想不通也罢,我们不能把任何希望寄在他人身上。”宁安皱了皱眉头。
如今大宁上下人人自危,心思各异。
谁不想在乱世中保全实力,以待天时?
不过冷铁的分析也是对的。
真定府就是砸在黄河以北的钉子。
拿不下真定府,金国就只能南望大宁而兴叹,从河间府南下也不得。
一旦如此,他完全可以从东阳关出兵,截断他们的补给。
二人正说着,忽然一身黑色长衫的流风登上了城楼。
随他一起来的,还有三个乞活军的骨干。
见到宁安,他躬身行礼,说道,“殿下,下官已经准备妥当,随时可以潜入忻州。”
宁安来到流风身前,拍了拍他和三位乞活军骨干的肩膀。
柳湘云说柳青有个重要的计划要执行。
对于计划的内容则讳莫如深。
他思前想后,能让柳青不惜背负骂名也要执行的计划必然十分重要。
于是在柳湘云离去之后,他叫来的流风。
命他召集麾下的紫华卫队员,令乞活军配合他们前往忻州搜集情报。
甚至,他们还将继续向北,进入盛都打探。
“此行,不可谓不凶险,一定保重。”宁安神色郑重。
流风哈哈一笑,“殿下,紫华卫可不是只能躲在安乐窝里监察自己人,金人能把眼线派到大宁,咱们也能去盛都。”
“说得对,寇可往,吾亦可往。”宁安轻轻一笑,流风的洒脱让氛围不再那么凝重。
“没错。”流风再次抱拳,“下官这就去了,殿下保重。”
说罢,他退了几步,转身下了城楼。
城楼下,直属他的紫华卫队员正在等待。
战马的嘶鸣声中,他们向南门而去。
“会是什么样重要的事?”冷铁喃喃自语,目光追随者流风等人的身影,直至消失。
宁安回头再次望向金国营寨,凝声道,“无论流风能不能查出来,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知道了。”
说完,他下了门楼。
接下来的数日,战场是依旧是平静的,藩军和金国军队互不打扰。
还有相同的一点是,金国营寨不断迎来辎重车,北塞三关也迎来一辆辆辎重车。
区别只在于,他们的辎重车里装的是板甲,而对方的辎重车里装的是火雷或者其他的什么东西。
一连过去五日,第六天的时候,巡视的士兵发现了异常。
金国士兵再次将霹雳炮推出了营寨。
比第一次攻城多得多的攻城器械也被金国士兵拉了出来。
举行投石车附近也有金国士兵忙碌。
一切的一切显示,金人终于做好了第二次攻城准备。
察觉到金人的异动关隘内藩军将士行动起来。
他们已经很清楚,下次攻城可能要面对他们在第一次战役中使用的特殊火器。
于是之前便准备了更多的菜油,准备拿来洗眼睛。
而从军中挑选出来的,最为精悍的一万名士兵换上了板甲。
只露出一对眼睛的他们像一个个铁罐头。
走起路来,不断发出金属摩擦的“咔咔”声。
身披鳞甲的士兵羡慕地注视着这些武装到牙齿的同袍,内心备受鼓舞。
金人要战,那就来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