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殿下,我们早就手痒了,这来晋州不就是为了打金狗吗?”顾远忠扬了扬拳头,呲牙笑起来。
若是为了舒服,他们又何必追随东海王来到晋州。
来到这,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在战场上与金兵厮杀。
冷铁微微点头,眼中寒芒闪烁。
这一刻,他更像个杀伐决断的统帅了。
宁安负手而立,望向北方。
他来晋州之前便考虑过金兵入侵的情况。
但他别无选择,留在京师更是死路一条。
在这里,他的确很危险。
毕竟他直面的是让整个大宁恐惧的金国。
但至少他有了自己的封土,有了自己的藩军。
相比在京师的囚笼中等死,他在这里有了更多余地。
尽管是从十死无生只是到九死一生。
接下来,三人又商量了下交易的细节。
宁安又叫来徐华,让他与乞活军联络,继续配合顾远忠演戏。
有乞活军亲自配合,金人根本不会怀疑到他的头上。
即便是镇守北塞三关的萧谷此刻也不会想到乞活军与他的关系。
三天后。
乞活军派人再次前往位于北塞三关外的金兵营寨。
此时,金国皇帝完颜术骨正在大营中。
得知自己的女儿完颜玉儿在双龙玉佩事件中遭到乞活军的绑架。
他便立刻从盛都赶往北塞三关,亲自支持这场与乞活军的交易。
他一生无子,仅有这个女儿,自小便十分疼爱她。
但自从乃蛮脱离金国的统治,金国战马的来源少了一大块。
十万精良的战马对金国也是个不小的数目,他总是要讨价还价。
好在乞活军终于是答应了。
“首领说了,若是你们金人有诚意,便先从白水山小道送三万匹战马,我们则先将完颜宝送还。”
“之后另外三万匹精良战马送到,就将完颜公主交还。”
乞活军士兵不卑不亢,甚至有些轻蔑。
完颜术骨极力压抑着心里的愤怒。
即便是交战的时候,他也能将大宁前来谈判的使节乱刀剁成肉酱。
可现在为了自己的女儿,他只能忍受乞活军的羞辱。
“你们如何保证最后会交还我们的女儿。”完颜术骨对乞活军充满不信任,对这个办法自然不相信。
在金国夺取燕云十六州之后,乞活军这些年一直如同老鼠那样躲在深山老林里。
时不时潜入金兵控制的燕云土地上袭扰他们。
“我们乞活军比你们金国更有信用。”乞活军士兵冷冰冰道。
完颜术骨闻言,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压抑着杀人的欲望,他点点头,“好,就这么办,如果你们失信,我就算是把整个真定府翻过来,也要把你们乞活军的人一个个吊死。”
乞活军士兵没有再说什么,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待士兵的身影消失,完颜术骨猛地从身侧侍卫腰间拔除弯刀,将面前的桌子劈成了两半。
“陛下息怒,事已至此,只能公主能安然回来就好。”
“待破了北塞三关,再慢慢收拾乞活军不迟。”
完颜术骨暴怒的时候,他身边一人缓缓道。
此人面庞红彤彤的,脸肥腰粗,体格高大,却是一副文士模样。
“也只能如此了,完颜宝混账,等他回来,我一定要抽他三十个鞭子。”完颜术骨咬着牙说道。
说话的人是他的宰相迟子飞。
当年金国太祖文韬武略,一向重用来自大宁的文士。
又听从大宁文士的谏言,游牧之外建立了数座如同大宁那样的城池。
将掠来的大宁百姓安置其中,令其从事农耕,才有了金国强大的基础。
因此,之外的历代金国皇帝俱都效仿金国太祖,他自然也不例外。
而且,自登基以来,他一直要建立比太祖更宏大的功绩。
这便是南下灭亡大宁,向西剿灭乃蛮人。
然而经过这些年与乃蛮人的较量,乃蛮人的疆域却越来越大。
金国上下这才把目光投向了大宁,定下了南下的计划。
这是一次孤注一掷的计划。
如果顺利,吃下了大宁,金国便可中兴,剿灭乃蛮也不是不可能。
若是失败,夹在大宁和乃蛮中间,金国的处境将十分难受。
迟子飞叹息了一声,“这倒是不能全怪世子,八家豪强在晋州翻云覆雨,这件事本应十拿九稳,是豪强们太无能了。”
完颜术骨皱了皱眉头,双龙玉佩事件里,他们是吃了大亏的。
根据他掌握的情况,受益的只有两方。
一个是拿到传国玉玺的鎏金殿。
一个是趁机剿灭了豪强的东海王。
现在,这位东海王正在招兵买马,打造自己的藩军。
此番,他们在双龙玉佩事件里吃亏也就罢了。
最重要的是,他们原本利用豪强利用外合拿下北塞三关的计划也泡汤了。
反而,晋州多了东海王这样一个他们无法预料的力量。
一念及此,他恨声道,“他们差点坏了我们的大事,好在河间府的战事顺利,吓坏了大宁皇帝。”
“按杨为先派人送来的消息,这真定府我们怕不要废什么力气就能拿下。”
迟子飞点点头,“大宁皇帝一来需要时间让官员转移真定府的财产,一来心存侥幸,指望我们不打真定府,否则现在我们就能入关了。”
现在双方都清楚这是一场戏。
然而这场戏又不能不演。
金国不摆出大军压境的态势,大宁不会将北塞三关拱手相让。
接着,他突然想到什么,说道“只是右武卫虽不再是问题,可这个东海王不想着逃跑,却一副整军备战的样子,莫非要与我们金国交手?”
完颜术骨不由笑起来,他以为迟子飞再说笑话。
于是,他道,“一个小小的藩王岂能挡得住我金国的兵峰,不过这位东海王终究是有些碍眼,待玉儿回来之后,便派人给他点颜色瞧瞧。”
迟子飞也笑起来,“这太好不过了,说不定稍微吓唬下,这位东海王便会提着裤子从晋州逃回长安。”
身为金国的宰相,他对大宁的重大动向自然了解。
这位被废的太子,他不陌生。
尽管这位废太子在晋州的表现令他意外。
但他可不相信这位废太子有资格作为金国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