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泻的战马还在增加吗?”
左武卫的马厩很大,马棚从这头望到另一头,足有百米。
这样的马棚有数十排。
“今天又增加了六十匹。”柳青忧心忡忡。
卫壁也为自家侯爷着急。
他跟随柳青征战多年,对柳青极为敬佩。
现在自家侯爷受了这等冤枉,他如何能忍?
于是他道,“马的饲料,饮水都检查了,喂养也和以前一样,可战马偏偏就拉稀了,真是愁死人了。”
柳青也叹了口气,他道:“殿下随意走走看看,此事,柳某只能向皇上请罪了。”
说罢,他示意宁安去马厩看一看,自己站在宁安身后,愁眉不展。
“忠勇侯是不是不信本王?”宁安没有挪动脚步,而是反问了一句。
“殿下从未在军营待过,也未饲养过战马,臣只是觉得……”柳青怔了下,尴尬说道。
宁安撇了撇嘴,这个柳青是连谎话也不会说的人。
于是他道,“那这件事就不好办了,到时候即便本王查出了什么,拿出了医治战马的法子,只怕你们也不信,不敢轻易尝试。”
负手而立,他又哼了声,“其实本王看得出来,忠勇侯对本王的偏见颇深,既然如此,还是先解除偏见为妙,磨刀不误砍柴工嘛。”
宁安一阵直言快语说的柳青面红耳赤。
但东海王没有说错,他心里对东海王的确有几分轻视。
不过现在东海王说要解除他心里的偏见,他不知道又要如何解除?
他正想着,只听东海王说道,“取两只蜡烛过来。”
“蜡烛?”卫壁疑惑道,“这战马腹泻和蜡烛有关吗?”
宁安笑道,“和战马腹泻无关,本王只是想让忠勇侯明白,本王比他聪明。”
“这……”卫壁望向柳青。
柳青对卫壁点了点头。
他其实不想理会,但东海王的样子,似乎不让他心服口服,就不会继续调查。
虽说他本就没有抱什么希望。
但这毕竟是皇帝的命令,他不想在战马饲养不善的罪名上加个轻慢调查的罪名。
再者,他柳青也是个心高气傲之人。
他本就对女儿柳湘云与东海王往来不满。
现在,他倒也看看东海王如何证明自己比他柳青聪明。
不多时,卫壁拿了两根蜡烛过来。
其中一根用过的,比较短,一根没用过的,比较长。
接过蜡烛,宁安又让卫壁找了个瓦罐过来。
随即,他对柳青说道,“这两只蜡烛同时点燃,再扣上瓦罐,忠勇侯猜猜那只蜡烛会先熄灭?”
“当然是短的先熄灭。”柳青犹豫都没有犹豫一下,直接回答。
卫壁也点了点头,意思是这还用问吗?
宁安笑了笑,“本王偏说,是长的先灭。”
说罢,他点燃蜡烛,将瓦罐倒扣在蜡烛上,又把瓦罐与地面的缝隙用泥土封上。
卫壁这时忘记了战马腹泻的事,笑的古怪。
他没有说什么,但在已经说东海王是个白痴了。
之后,他又一阵沮丧,皇上派如此一个东海王过来,又能查出什么。
也难怪得知东海王负责调查战马腹泻之事后,忠勇侯虽然欣慰,但却始终高兴不起来了。
他了解自家侯爷。
在战马腹泻这件事上,他不怕承担罪责,只怕是损失了这些战马。
东海王计算查出了原因,他又能将这些战马治好吗?
“殿下,这是耽误时间。”柳青有些焦躁。
腹泻的战马不断增加,他可没有心情与东海王胡闹。
这两根蜡烛要烧很长时间,他们还能在这里一直等吗?
宁安猜出了柳青的心思,他道,“忠勇侯急什么,只需数个呼吸的功夫,罐子里就会有蜡烛熄灭了。”
“这怎么可能。”柳青皱了皱眉头。
宁安笑了笑不说话,他看得出柳青很不耐烦。
在柳青下一句牢骚没有说出来之前,他掀开了瓦罐。
这时两只蜡烛中,短的蜡烛还在继续燃烧,而长的蜡烛却已经熄灭了。
“咦?”卫壁惊呼一声,“这是怎么回事儿?”
柳青见状,烦闷的心情暂时被好奇压住,也露出惊讶的表情。
“是不是意外?”卫壁道。
“你就是试个一百次,也是长的蜡烛先熄灭。”宁安淡淡说道。
卫壁和柳青显然是不信的。
柳青给了卫壁一个眼神,卫壁学着宁安的样子点燃蜡烛,又扣上瓦罐。
第二次掀开,依然是长蜡烛先灭掉了。
之后,卫壁又做了第三次,还是长蜡烛先灭掉。
如果第一次是偶然,第二次是偶然,那么第三次就是必然了。
望着还在燃烧的短蜡烛,柳青和卫壁的表情越来越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