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临幸顾才人了。”
隔日。
一条消息在宫中传开,让不少妃嫔犹如喝了醋。
以前这位顾才人是她们茶余饭后的笑料。
可她们很清楚,这位顾才人比她们出众。
只要她能够获得皇帝的青睐,那么她未来的前程定然比她们光明。
而在羡慕嫉妒恨中,香水这个东西也同步在宫中散播。
她们没有顾才人身上的狐臭。
但只要是人,身上便有体味。
妃嫔们熏香,便是为了遮盖体味,让自己显的香喷喷的。
毕竟哪个男子不喜欢香气袭人的女子。
而香水这个东西能除去顾才人身上的味道,自然也能除去她们身上的体味。
何况,香水的味道实在太好闻了,让她们难以拒绝。
于是,很多妃嫔开始令人私下打探香水的消息。
宫里的动静往往会蔓延到外面。
一直在等待消息的顾风得知自己的妹妹终于受到了宠信,笑容从嘴角蔓延到了脸上。
忙令人备上重礼,他马不停蹄赶往东海王府。
这时,宁安正在太医院,温圩向他说了宫中的事情。
顾才人这点事自然瞒不过消息灵通的太医们。
“殿下,上次疟疾的事已经让下官感到敬佩,这次下官真的五体投地了。”温圩拱手对宁安说道,脸上再也没有以前的桀骜。
这件事让他头痛了三年,东海王只是寥寥几天便解决了。
宁安摆了摆手,“温副使过奖了,说起来惭愧,这不过是个治标不治本的办法而已,顾才人想要维持,便离不开香水了。”
“这就已经很难得了,对顾才人来说,她或许已经很满足了。”温圩说道。
接着,他忽然神色认真起来,躬身道,“殿下,下官斗胆问一句,上次的疟疾,包括这次的香水,殿下是不是跟着那位老游医学的?”
宁安怔了下,猜出温圩想说什么,于是道,“你是不是想跟本王学那位老游医的医术?”
“是的。”温圩老脸一红。
宁安笑了笑。
同温圩比医术,他是差得太远。
但他却掌握着许多近现代才形成的医学理论。
尽管只是皮毛,但对温圩来说也绝对是爆发性的东西。
对于温圩提出的这个要求,他倒是挺乐意答应。
因为如果与这位太医相处愉快,即便他不再担任院使,也依旧能牢牢掌控太医院。
除此之外,太医院其实是一股医学力量。
将来他有了封土,自己也能借助这股医院力量,为自己的封土添砖加瓦。
于是他道,“倒也不是不行,但你要拜本王为师。”
“这……”温圩神色为难。
他没有觉得过分,大宁的各个行当,不拜师是没有教真本领的。
只是,东海王只有十几岁,让他一个四十余岁的人如何拜师?
“不愿意就算了。”宁安转身就走。
他不是戏弄温圩,而是因为有时候免费的东西不会得到珍惜。
“殿下慢!”温圩大急。
虽然不乐意,但对于医术的热爱,还是让他决定放下面子。
宁安点点头,见温圩十分有诚意,他说道,“拜师礼就不必了,众人面前,你我还是照旧,私下里叫本王一声师父就行了。”
温圩松了口气,这就更好办了,不过是个称呼而已。
见左右无人,他低声道,“师父。”
“哎。”宁安答应了声。
二人对视一眼,俱都笑起来。
只是一个笑的畅快,一个笑的无奈。
又和温圩说了几句,宁安回了王府。
在王府门口,他见到了正在等待他的顾风。
从温圩那里,他已经得知了顾才人的事。
所以他很清楚顾风为什么来。
见到宁安,顾风忙上前行礼,一阵寒暄。
入了王府,二人在会客堂坐下,顾风说道,“殿下大恩,顾风没齿难忘,这是白银万两,翡翠玉镯两对,东海珍珠三百枚……”,如数家珍说了十余样。
宁安估算了下,总共值三万两之多,算是不小的数目。
不过,若是以前他还能稍微激动下,但现在商行的收入水涨船高,无法引起他情绪的波动了。
他还是露出了笑容,对顾风来说这已经很多了,“顾校尉何必客气,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对殿下是举手之劳,但对在下来说,却是涌泉之恩。”顾风说道。
犹豫了下,他继续道,“而且今后还要仰仗殿下继续提供香水,否则……”
说到这里,他不禁讪笑起来。
宁安了然,他差点忘了这茬。
今后顾才人要一直仰仗他提供香水。
这也是顾风对他如此客气的原因。
他可不愿意自己的妹妹得宠又失宠。
如此,他一片苦心等于白费了。
“好说,好说。”宁安笑道,“此番顾才人受到父皇宠幸,顾校尉高升在即,那时只要顾校尉不要忘了本王就是。”
顾风所在的兵马司负责长安城的治安,包括城门也是兵马司负责。
顾风给他的那些金银珠宝他看不上,对于这个他看得上。
顾风也是聪明人,他说道,“岂敢,岂敢,那样我顾风岂不是成了狼心狗肺之徒。”
说罢,他和宁安会心一笑。
二人又说了一些有的没的,顾风神清气爽地回去了。
将顾风送到门口,目送其身影消息,宁安笑了起来。
这次他为顾才人提供香水,可谓一石三鸟。
其一,顾才人会因此感念他,其二,顾风也一样。
而第三,就是后续宫中引发的效应了。
香水这么个东西出现在皇宫中,还让顾才人大放异彩。
妃嫔们不可能不关注。
而引起了妃嫔们的注意,他的香水就不怕没有销路。
可以说,皇宫大院是长安城时尚的风向标。
宫中的嫔妃间流行什么,官员的女眷们中间便会流行什么,之后再从官员女眷蔓延到商贾之家。
商贾外出行商,又把消息传递到大宁各处,足以让香水名满天下。
如此想着,宁安仿佛看到银子如同流水一般涌入东海商行。
他正乐着,忽然一位宦官骑着马到了王府门前。
从马上下来,他躬身道,“殿下,皇上宣您进宫。”
“进宫?”宁安有些摸不着头脑。
皇帝宁淳很少单独见他的。
难道是香水的事,亦或是茗香的事情暴露了?
但细想下,他觉得前一个不值得,后一个没理由。
猜不出个所以然,他干脆不想,只是跟着宦官向宫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