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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厚脸
    “湘云这是怎么了?”杜明锦望着换回女装,气哼哼离去的柳湘云。

    不久前,三人还兴高采烈出去。

    望向杜如初,他眉毛一挑,“是不是你招惹她了。”

    杜如初一脸委屈,“爹,你这可就冤枉我了,我惹谁也不敢惹她,是东海王把她惹生气了,她还踢了一脚东海王。”

    “真是这样吗?”杜明锦看向杜如月。

    他这个女儿一向乖巧,从来不骗他。

    杜如月轻轻点了点头。

    杜明锦唬了一跳,“湘云胆子也太大了些。”

    随即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你们去东海王府干什么?”

    杜如初老老实实把关于“王昌龄”的传言,以及士子们前往王府的事说了。

    杜明锦点点头,此事他也有所耳闻。

    不过他没有过于关注。

    因为这两天他正忙着一件大事。

    卢琦入了牢狱,但却留下了一个烂摊子。

    前些日子,皇帝宁淳要他整理户部的账目,以待他检查。

    而偏偏卢琦经手的账目乱糟糟的,很多账目不清不楚,

    眼见期限将至,他还没有更好的办法解决此事,他整日着急上火,嘴里起水泡。

    皇帝宁淳让他“代”户部尚书,那是给他转正的机会。

    如果他连账目的事都搞不清楚,只怕要辜负皇恩,沦为其他大臣的眼中的笑话了。

    心里有事,他自然对宁安的事情提不起兴趣,随口道,“东海王哪有这么高的才华,里面肯定有猫腻。”

    杜如初顿时不乐意了,他道,“爹,你这可就有些武断了,以孩儿与东海王殿下这段时间的接触来看,他绝不是无能之辈,何况刚刚我是亲眼所见,不可能有假。”

    “你说是就是吧。”杜明锦本就无心参与这件事,转身要走。

    这时,杜如月忽然道,“爹,这次弟弟说得对,我在东海王府还见到一种比户部高明的多的记账办法,东海王的婢女素水说,那是东海王亲自教给她的。”

    杜明锦闻言,收住了脚步。

    他对“王昌龄”暂时还没有心情理会,但对账目二字却极为敏感。

    “比户部还高明的记账办法?”杜明锦露出讶异的神色。

    若是其他人,他定以为是玩笑。

    但他很清楚,自己这个女儿不会胡说八道。

    杜如月点点头,将了解的“四柱结算法”向杜明锦讲解了一遍。

    但她了解的只是部分,尚未见全貌,所以有些地方还不清楚。

    杜明锦越听,表情越凝重。

    当杜如月说完,他一把抓住杜如月的胳膊,“东海王真的懂四柱结算法?”

    因为激动,他的手过于用力,捏的杜如月胳膊生疼。

    皱着眉头,杜如月还是点了点头。

    “东海王真是奇才!我这就去找他。”杜明锦面容因为兴奋而扭曲。

    松开杜如月,他撒腿就往外走。

    杜如初哼了声,“刚刚还不信,现在又跑这么快。”

    他和杜如月没有跟去,刚刚从那里回来,没必要再跑一趟了。

    何况柳湘云踢了东海王一脚,他们也怕东海王生气,迁怒到二人。

    ……

    “殿下,下一句是什么?”

    东海王府,上官嫣然手提毛笔,她的面前一张白纸,上面已经有了许多新写的字。

    士子们离去不久,上官嫣然便过来了。

    一个劲让宁安把在王府门口念的诗词复述出来。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宁安神情无奈,吐出一句。

    接下来,他说一句,上官嫣然写一句,直到把这首词全部写完。

    他不得不承认,上官嫣然的字的确好看。

    这一幅字足以裱起来,挂在墙上作为艺术品。

    “拿回去给爷爷,爷爷一定喜欢。”上官嫣然睫毛颤动,眼睛亮晶晶的。

    转过头,望向宁安,她又道,“殿下深藏不露,今日露出一点,便教众人纷纷自叹不如了,今后看哪个士子还敢在殿下面前夸大。”

    尽管她和爷爷是相信东海王的。

    可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们一样。

    尤其是长安的那些青年才俊,见她为东海王的报社做事,背后常常嚼舌头。

    甚至有人说她一介才女是为了嫁入皇家,才屈尊报社,为她惋惜。

    还有说她有眼无珠的,皇子那么多,她偏偏挑中了东海王。

    对这些流言蜚语,她虽然生气,但也无可奈何。

    悠悠众口,她堵又堵不住。

    而现在,她颇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那些“青年才俊”不是个个自恃才华,鄙夷东海王吗?

    他们倒是拿出些诗作来比一比。

    “别忘了,这是辛弃疾的。”宁安提醒了一句。

    他已经沾了现今古人很多光了,总得让他们留个名。

    当然,上官嫣然还是会认为这些诗词是他的。

    对此,他也不解释,解释也无用。

    再者,他脸皮厚的很,其他人默认是他的,他也能脸不红,心不跳。

    “何必这么麻烦,殿下用一个笔名不就行了,非要一首诗一个笔名,也不怕麻烦。”上官嫣然摇了摇头。

    接着,她说道,“殿下现在该承认,那个王昌龄就是殿下,殿下就是王昌龄了吧。”

    “这可真不是。”宁安又实话实说。

    上官嫣然她跟在爷爷身边,自然不是对谋权场一无所知。

    如果东海王承认了,就等于他在梨园诗会上骗了皇上。

    定会有人拿此事来做文章。

    她这么想,也以为宁安也是这么想的,于是不再追问,而是道,“我懂。”

    宁安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只是端起茶杯,静静喝茶。

    这时,上官嫣然偷偷看了眼宁安,又收回目光,俏脸上隐显仰慕之色。

    二人又讨论了一会儿报社的事,上官嫣然收起她写的诗词,抱在怀里,说道,“我回去了。”

    说罢,她转身出了书房,小鹿一样轻快离去。

    宁安挠了挠头,目送她的倩影消失。

    就在这时,余钱匆匆走了过来。

    到了书房,他抱怨道,“这些人真是一下都不想让殿下清闲,殿下,杜明锦求见。”

    “杜明锦?”宁安皱了皱眉头,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时候,他会过来。

    但他还是让余钱放他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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