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猪肝脸是便宜他了,应该把他打成猪头。”宁安想起刚刚秦休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就生气。
不是他心善,而是宁淳的口谕像道紧箍咒,他怎么也得给老皇帝点面子。
柳湘云闻言,神色兴奋起来,“下次你要打他的时候记得叫上我,让我踹上几脚。”
宁安奇怪道,“你和这个秦休有过节吗?怎么他吃亏,你这么高兴。”
柳湘云有些难为情,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道,“反正他就是欠打。”
杜如初道:“这个秦休在国子监宣称要向柳家提亲,真是分不清自己有几斤几两。”
“谁让你多嘴。”柳湘云脸色一红,显然不想让人提这件事,抬脚就要踢杜如初。
杜如初吓了一跳,忙躲到宁安身后。
宁安想起刚刚柳湘云在人群里与那些士子瞎起哄,有意要逗她,笑道,“这个秦休一表人才,说不定忠勇侯见了会十分喜欢,一下就答应了。”
柳湘云怔了下,忽然瞪了眼宁安,抬起一脚就踢在宁安的小腿上。
宁安吃痛,不禁“哎呦”一声。
柳湘云拉着杜如月就往外走,口中道,“我以后再也不来找你了!”
说话间,已经出了王府。
杜如初挠了挠头,讪笑两声,也跟着走了,他们是一起的。
“这个丫头……”宁安疼的龇牙咧嘴,真想把她拽过来打屁股。
素水这时走了过来,一脸饱含深意的笑容。
扶宁安在石凳上坐下,她给宁安轻轻揉了起来。
宁安不禁感慨,“还是我家素水温柔可人。”
……
肃王府。
这是三皇子的府邸。
此事,三皇子在院子里来回踱步,神情略微兴奋。
自众多士子前去东海王府要人,父皇宁淳又给东海王送去口谕,他便盼着此番能把王昌龄逼出来。
只要找出王昌龄,他就可以想办法让这位王昌龄为自己所用。
如果他实在执迷不悟,他再将其除掉。
如此,东海王失去了依仗,便也在翻不起浪花。
之后,他不会再给东海王机会,而是和太子达成一致,认真给他下个套,令其万劫不复。
他一面美美的想着,一面等待王府下人回来传递消息。
过了一会儿,他派出去的下人和秦休一起回来了。
见到垂头丧气的秦休,三皇子有种不好的预感,问道,“找到王昌龄了吗?”
秦休摇了摇头,把整个经过向三皇子说了。
“简直胡说八道!东海王会吟诗,就和猪会上树一样可笑。”三皇子大怒,“定是不敢得罪东海王,没有下力气逼他,有皇上的口谕,你怕什么!”
秦休欲哭无泪,“殿下,这件事真真的,如果不信,可以找其他人问问,这东海王当时如文曲星下凡一般,对答如流,句句不凡。”
三皇子闻言,只觉得一股气堵在胸口,撒不出去。
他叫来一名青衣老者,他道:“阿福,你去探个究竟。”
青衣老者应了声是,转身离去。
约莫半个时辰,青衣老者回来,如实回禀。
老者所言与秦休别无二致,三皇子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这怎么可能!从小他与皇子们一处读书,他的肚子里有多少墨水,我一清二楚,不,这一定是他与那个王昌龄的金蝉脱壳之计。”三皇子又惊又怒。
他一向自傲,原因便在于他在皇子们中,读书是读的最好的。
其他皇子背不出来的文章,他能背的出来。
问政时,其他皇子回答不上来的题目,他能引经据典,对答如流。
即便是诗词歌赋,他也比其他人更胜一筹。
教导皇子们的少傅夸他的时候最多。
可现在,东海王面对众多士子,竟然一口气答出那么多令人惊艳诗词。
最关键的是,他自认无法望其项背。
这让他今后如何在东海王面目维持优越感?
“假的,一定是假的,你们都让东海王和王昌龄耍了。”三皇子的语气斩钉截铁。
可虽然这么说,他的心却一阵阵发慌。
他内心深处终究还是产生了一丝丝疑虑。
意识到这点,他长长吸了口气,强行恢复镇定。
让秦休回去,他开始想着如何向萧统解释这件事。
首先,他是绝对不能承认那些诗词出自东海王的。
其次,他要狠狠夸一番王昌龄,咬定这都是王昌龄的诡计。
如此,萧统不但不会因为计划失败而责怪他,还会更迫切想要找到这个王昌龄。
他也一样想要找到王昌龄。
只有这样,他才能打消内心深处的疑虑。
……
东宫。
太子和六皇子也在关注此事。
虽然不知道是谁挑起的事端,但他们很乐意这件事发展下去。
他们怀疑东海王身边有高人,但从来没有想过是王昌龄。
现在这件事闹起来,他们顿时恍然。
可是他们期待和兴奋心情没有维持多久,下人送来的消息便让他们如同坠入了冰窟。
“东海王会吟诗,猪都能上树。”太子说了句和三皇子不能说一样,也差不多一样的话。
说罢,他与六皇子对视一眼,二人同时笑起来。
但笑着笑着,二人逐渐笑不起来了。
“派人去查,一定要把王昌龄给我找出来。”太子阴森森说道。
六皇子点点头,“没错,只要把他找出来,就证明东海王还是那个酒囊饭袋。”
“你说父皇会不会信?”太子问道。
“知子莫若父,父皇一定不信。”六皇子在安慰太子,也在安慰自己。
顿了下,他继续道,“也许我们可以假装信,把他捧的再高点,让父皇给他派遣更难的差事。”
太子点点头,“这次我要和外公商量一下,给他找个真正的差事。”
与此同时。
宁淳得到了来自皇城司的消息。
此时,萧皇后正在向他回禀选秀事宜。
放下萧皇后给他的名单,他道:“哼,朕倒是要看看你能把王昌龄藏多久。”
又想到什么,他问萧皇后,“你说一个人仅仅认真读了几个月的书,能赶得上寒窗十年的士子吗?”
萧皇后有些莫名其妙,笑道,“那只能说此人是个奇才了。”
“奇才?”宁淳嘴角撇了撇,不再言语,又拿起名单浏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