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见王昌龄!”
“请王昌龄先生出王府一叙。”
“……”
东海王府。
宁淳口谕抵达的时候,外面聚集的书生和科举士子越来越多,还有不少人在起哄。
为了王府的安全,冷铁停了每日的操练,调集王府护卫里三层外三层,将王府保护起来。
顾远忠摩拳擦掌,凶狠地盯着蜂拥而来的书生们。
只要一个不对,他就要打人了。
“冷铁,让顾远忠攒着点火气,不要伤人。”
韦山传来口谕便走了,宁安对冷铁说道。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三言两语不对付起来,就要出事。
冷铁脸色如霜,他一向对这些酸儒没什么好感。
若不是东海王不准,他就要轰人了,哪里容得他们在王府前聒噪。
这么大的动静,素水在商行也无法静下心来,回了王府。
上官嫣然在报社眺望,当着那么多双眼睛,她不好意思过去。
而且,她很清楚,若是自己露面,只会惹出更大的是非。
“王昌龄出来,王昌龄出来!”
在众多书生和科举士子的叫喊中,夹杂着一句略带顽皮的声音。
柳湘云,杜如月俱都男装打扮,与杜如初混在人群中间。
叫喊的正是柳湘云。
杜如月在柳湘云和杜如初之间,与其他士子隔开,但她依然脸色红红的。
这次是柳湘云非要拉着她出来的,不是她的主意。
这么多男子让她感到窘迫,于是她轻声说道,“湘云姐,回去吧,别闹了。”
“不,好玩,我就爱玩。”柳湘云笑嘻嘻的。
杜如初神色严肃,望向身边的士子,眼神不善。
他觉得这些家伙敢找东海王的麻烦,就是找他的麻烦。
如果这次柳湘云和他姐姐没有跟来,他可能已经找茬打几个不顺眼的家伙了。
杜如月见柳湘云和弟弟不为所动,叹了口气,把头低了下去。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响起。
萧潜到了王府门口。
从马上下来,他对聚在王府门前的士子们说道,“马上就是科举考试,你们不想着多读几遍书,怎么却来东海王府胡闹!”
顿了下,他继续道,“你们难道不知道东海王的名声吗?他虽然近日收敛些脾气,若是真惹恼了他,把你们打的腿断胳膊折,你们还要不要参加考试?”
对于这两天的流言,他一直在关注,因为有板有眼的,他甚至都有些相信了。
今日,他原本打算过问一下宁安。
但没想到半路上他就得知了众多士子聚集东海王府门前起哄闹事。
其中竟然还有他推荐给东海王的三个士子。
于是,他撇了轿子,骑马就过来,生怕到时候出事。
“萧司业,你未免管的太宽了,我们只要仰慕王昌龄先生,只是想求一见,又不是要强闯王府。”
“就是,王昌龄在梨园诗会,一首诗败了金国人,如此壮举,令我等十分钦佩。”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当下又称为诸多士子列为格言,如此雄才,见一面不枉此生。”
“……”
人群里有人出言讽刺。
萧潜一一看过去,大皱眉头。
这些士子里鱼龙混杂,不但有连科举资格都没有的书生,还有国子监的勋贵子弟。
刚才的话就是那些勋贵子弟说的,这些家伙可不怕他。
而这些家伙说的,恐怕也是其他人的心声。
即便是他不也对这位王昌龄很感兴趣吗?
眼见无法阻止士子们闹事,萧潜指向一个青年士子道,“许长卿,你回去。”
那青年士子笑了笑,只是向他拱手,但并没有移动脚步,显然王昌龄对青年的吸引力超过了对他的畏惧。
萧潜气的一甩袖子,干脆不管了,转身进了王府。
“走,看热闹去。”柳湘云见状,拉着杜如月,紧随萧潜向王府而去。
护卫本要拦她,但认出三人后,也让她们进了。
一到前院,她们便停下了脚步。
原来宁安正坐在前院的石桌前,悠哉喝着茶。
素水立刻认出了柳湘云和杜如月,先是摇了摇头,随即轻轻笑着,将她们拉到偏房里。
她是一个婢女倒是无所谓,但柳湘云和杜如月都是高门大户的小姐,还是在偏房里看就行了,不方便与男子混在一起。
杜如初则挠着头蹭到宁安身边。
见宁安没有撵他,他就放心留下,听东海王宁安与萧潜的说什么。
这时,只听萧潜问道,“实话实说,王昌龄到底在不在东海王府?他是不是你的门客?”
宁安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回答的很干脆,“不是!”
他已经想好了,自己是不能否认王昌龄这个人的存在的。
否则他刚脱了一顶欺君之罪的帽子,马上就会又来一顶。
可是,让他承认王昌龄在东海王府,他也办不到,因为根本就没有。
那么唯一的办法,就他自己承受“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这句话带来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