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上官侍中如果没有别的事,还请回去吧,本王马上就要去办差了。”宁安起身送客。
上官云气的吹胡子瞪眼,东海王这是撵人了。
随即他摇了摇头。
这段时间,他只想着东海王身藏不漏,却忘了他还有乖戾的一面。
不过他的脸皮厚度与宁安不相上下,话音一转,他道,“老臣早膳忘吃了,饿得慌。”
宁安摇了摇头,上官云这是又想蹭秋云做的饭,他道,“秋云生病了,这两天王府的早膳可能不会合侍中的胃口。”
上官云以为宁安只是托词,便哼了声,“殿下把老臣的孙女使得像个陀螺,整日见不到她,老臣来蹭个饭,殿下倒是嫌弃了……”
“咳咳。”上官云提到这个,宁安心虚起来。
毕竟上官嫣然一个大家闺秀整日往王府跑,太不合礼法。
没有上官云的首肯,她不可能会过来。
于是他道,“本王没有骗侍中,本王早朝上说患了疟疾的女婢便是秋云,等秋云好利索了,侍中再来也不迟。”
宁安言辞恳切,不由得上官云不信,他还是有点关心秋云的,说道,“殿下,实在不行,可以让太医来给秋云诊治一下,切不可逞能。”
“本王记住了。”宁安只想快点把上官云哄走,连连答应。
太医院那群太子在疟疾的防治上还真不如他。
上官云以为宁安真听了他的话,满意离去。
待上官云身影消失,宁安立刻拿出随身携带的兵符,让顾远忠去皇城兵马司调兵遣将。
应承了这个差事之后,皇帝宁淳便给他送来了两件东西。
一个是鱼符,这是每个大臣都配备的东西,彰显对应官职的权利。
有了这个,太医院的太医就得听他的。
另外一个便是兵马司的兵符,给他调遣三千人兵马的权利。
不多时,顾远忠便回来了,过来的还有兵马司校尉顾风。
他点名要的就是他,无论怎么说,他和顾风见过面,算是认识。
而且夜袭事件中,还相互配合过。
比起其他陌生的兵马司将领,使用他会相对趁手些。
“从现在起,让你手下的一半人马进驻东十八坊,另外一半的人出城采野菊花。”宁安吩咐。
大宁的民坊如同一个个豆腐块平摊在长安城中。
每个民坊是独立的区域,外围有土墙围着,这样便于朝廷对民坊的管理。
他让兵马司的人进入民坊,只是为了彰显这次疟疾防治的严肃性,让百姓自觉遵守他给出的办法。
“野菊花?”顾风理解宁安第一个决定,但对第二决定感到迷惑。
让堂堂兵马司的人去采野菊花,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爷。
宁安点点头,“没错,这个很重要,甚至关系疟疾防治的成败,不可轻视。”
“是,殿下。”顾风说道,转身离去。
他还是不敢违背宁安的命令的。
这位东海王邪气的很,现在他更有了调动兵马的权利,招惹他是自己找不痛快。
接着,宁安又派人把高阳叫了过来。
让他把没有用完的黄花蒿拿来,教十来个护卫分辨,又让这些护卫出城收集黄花蒿。
他的计划是防加上治,如此,疟疾便可能在东十八坊绝迹。
护卫们走了,宁安对高阳道,“趁这次疟疾防治,你借巡查之名,挨家挨户访查,寻找茗香的下落。”
这次他心甘情愿,接下防治疟疾的差事时,便有这个想法。
京城这么大,藏一个人很简单,找一个人很难。
高阳和紫华堂即便有天大的本事,恐怕也难以段时间找到茗香。
而疟疾防治给了他绝佳的机会,让高阳可以名正言顺访查,还不能引起别人的警惕。
“是,殿下。”高阳瞬间回过味来,立刻一个马屁送上,“殿下高明,这可比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去瞎找强多了。”
宁安已经习以为常,他又领着高阳见了正在分配任务的顾风,告诉顾风高阳有代他巡查之权,见高阳如见他。
顾风满口答应,他只是配合东海王防治疟疾,高阳又不是变成他真正的上司了。
办完这件事,他们便井水不犯河水了,此时没必要得罪东海王。
下午的时候,兵马司的时候将一捆捆野菊花送到了王府北面一个宅院。
宁安又让兵马司官员把野菊花捣碎,塞入水缸再加上水搅拌。
他曾去过蚊香液的生产车间,了解过蚊香液的构成。
不少蚊香液都含有一种叫除虫菊酯的东西。
当然工厂里的是仿照天然的除虫菊酯合成的。
真正的纯天然除虫菊酯就是来自秋季野外随处可见的野菊花。
这种除虫菊酯有杀灭驱逐蚊虫的效果。
只要把野菊花研磨碎,其渗漏出来的汁液里便会含有除虫菊酯。
如此,把这些汁液涂抹在衣服便可驱蚊,倒入蚊虫滋生的臭水沟里,便可杀死蚊子幼虫。
“每家分发一点,让他涂抹在裸露的地方,主要发给贫苦的人。”宁安说道。
权贵富商比寻常百姓更惜命。
只要他们肯信自己的法子,有一百种方法防蚊虫。
所以,他才有此一说。
再者,长安人口有百万之巨,东十八坊就算有五十万,每家发一点驱蚊液,总量也不是不小的。
唯一幸运的是,因为古代坏境良好,野菊花这种普通的野花遍地都是,倒也不是那么捉襟见肘。
除此之外,他还让顾风统计了下东十八坊正在患疟疾的人。
让他把王府配出来的药送过去,令他们熬煮喝下。
一防一治,他相信七天左右,东十八坊的疟疾便会急速降到零。
因为他的方子治愈疟疾也差不多这个时间。
与此同时。
温圩率领太医们,也在按照自己的法子防治疟疾。
他们依然对宁安的防治办法不屑一顾。
得知宁安又是收集野菊花驱蚊,又是收集一种不知名的野草换掉青蒿给患疟疾的人治病,他们不屑一顾。
他们只是把患疟疾的人从家里抬走,聚在一个地方,采用老方子给他们治病,剩下的听天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