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臣妾倒是有个人选,而且安儿能改恶从善,或许还是她的功劳呢。”秋风萧瑟,吹起阵阵花浪,萧皇后想到什么,笑眯眯对宁淳说。
宁淳露出感兴趣的表情,问道:“是谁?”
“忠勇侯的那个女儿。”萧皇后露出笑容。
“柳青的女儿!”宁淳怔了下,无奈摇了摇头,“朕听说,那柳青的女儿野的很,东海王怎么会看上他?”
萧皇后想把宁安与柳湘云相遇的经过说给宁淳听,但又怕宁淳生气。
于是她干脆不提这段,只是说道,“这也许就是一物降一物,安儿性子邪,柳青的女儿野,性子野才能管住性子邪的。”
宁淳不以为然,他道:“还有一句话,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时日长久,若是东海王染上了柳家女儿的野,柳家女儿染上了东海王的邪,到时候可就难以收拾了。”
沉吟了一会儿,他道,“朕倒是觉得上官云那个孙女很合适,据说那个丫头知书达理,在邓州的时候便有才名,而且朕以前便有意促成这门亲事,只是后来又搁下了。”
“这……”萧皇后为难了。
其实在她心里,柳湘云也不是最佳人选,可是她认定东海王是因为她才改变的。
如果换个人,就怕她这个儿子恼恨之下,又变回那个混世魔王。
眼下,东海王又借福禄酒立功,又是家宴助宁淳解题,让这位帝王稍微收起偏见,肯以正眼瞧他。
若是他旧态萌生,宁淳定然不会再相信他,对他彻底死心。
到时候,他的闲散王爷也别想做了。
宁淳见萧皇后眉头紧蹙,似乎也想到了这个关节,他道,“这事倒也不急,据朕所知,这些天上官云那孙女与东海王走的也很近,且观察观察,东海王最终会选谁?”
萧皇后自然没有宁淳消息灵通,闻言她笑了起来,“这件事倒是稀奇了,既然如此,那就再等等。”
二人继续沿着御花园的石子路散步。
由宁安选王妃的事情,萧皇后忽然想到了选秀事宜。
于是她道,“皇上,马上就是三年一次的选秀,户部也该将参加选秀的女子名单报上来了,不知皇上这次选秀是否有额外的要求。”
选秀这件事原本应该由皇太后来主持。
但惠德太后在国本之争后过世,此后选秀这件事便由她这个皇后来主持了。
对于选秀这事,一是为了保证皇家血脉的延续,二则是为了帝王平衡各方势力。
在宁淳还是王爷的时候,只有她一个正室。
因为久未生育,宁淳登基之后,惠德太后甚至将选秀提前。
太子的生母杨贵妃,三皇子的生母张贵妃便是那时入的宫。
之后杨贵妃首先诞下龙子,让惠德太后得享天伦之乐。
由于是第一个孙子,惠德太后对太子极为疼爱,这也注定了后来的国本之争。
所以,宁安虽然是嫡子,却实际上根本不是最得宠的。
即便在宁淳心里也是如此,只是碍于立嫡立长的祖训,他才能在国本之争中胜出。
可因她迟迟不能生育,老来得子,对宁安极为溺爱,又把他宠坏了,最终丢了太子的位子。
三皇子的生母张贵妃,出身关陇贵族,是翼国公张德开的长女,相对出身门阀杨家的杨贵妃,毫无疑问是为了平衡朝堂。
“这倒是没有,你尽管去办就是。”宁淳说道。
其实相对前几次,后来的选秀他更多在乎秀女的年轻美貌。
他是帝王,也是个男人。
男人有的优点和缺点,他一样不少。
即便是一代雄主刘邦,晚年不也是专宠后来入宫的戚夫人吗?
当然,如果有值得拉拢的大臣,他还是会区别对待的。
至于他会不会临幸这位大臣的女儿,就看他是否喜欢了。
“是,皇上。”萧皇后应了声是。
这个时候,他这位皇后不能表达出任何不满。
身为皇后,善妒就是最大的罪名。
何况杨贵妃,张贵妃虎视眈眈,巴不得她犯错。
本就失去了宁安太子身份这个依靠,她就更得小心翼翼了。
不过好在宁淳宫中的女人虽多,但还念着她是正室,加之她“贤良淑德,不善妒。”,皇后的位子她暂时还坐得稳。
“还有两个半月。”她又在心里默默盘算了下日子。
中秋之后,便是科举中的秋闱考试,为了显示对科举的重视,选秀便设在秋闱之后,临近入冬。
……
忠勇侯府。
欢聚之后,柳青吩咐侯府下人采办酒肉,为杜明锦接风洗尘。
两家人围桌而坐,氛围轻松愉悦。
喝酒闲聊的时候,柳青和杜明锦又询问了一些关于东海王夜谈粮仓的事情,方渐渐相信。
杜明锦道,“不管这夹层仓是不是东海王提醒皇上的,但无论怎么说,东海王至少亲身冒险了,凭此,我也得登门道谢。”
柳青点点头。
但他也只是仅仅在这件事上赞赏东海王。
东海王过去留给他的印象不会轻易改变。
“姨丈,你也要谢我才是,如果不是我提醒,如月和如初可不敢去。”柳湘云神气扬扬,自认为立了大功。
杜明锦一家笑了起来,杜明锦道,“对对对,是要谢谢湘云,她才是真正的大功臣。”
柳陈氏心里高兴,嘴上却道,“你们就不要夸她了,平日里天天骂她,她尚且刁蛮任性,再夸她,她还不得上天。”
“娘!”柳湘云不乐意了,钻到柳陈氏怀里撒娇撒痴。
柳青哼了声,“姑且算你立了一功。”
柳湘云一喜,忙抬头道,“既然有功,那就得赏,这叫赏罚分明,爹,就不要让我禁足了。”
杜明锦感念柳湘云,帮着她说话,“柳兄,如月一个人在家倒也无聊的紧,不如让湘云常常去走动走动。”
柳青无奈摇头,说道,“还不谢谢你姨丈,这禁足便就此作罢,不过你今后出门可要多带几个护卫才是。”
“谢谢爹,谢谢姨丈。”柳湘云高兴地差点跳起来。
她这笼中鸟的日子终于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