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老臣来的还算是时候吧?”
不一时,上官云在上官嫣然的搀扶下到了寝殿。
宁安翻了翻白眼,“蹭饭的话,的确是时候,本王马上就要用膳了。”
“哈哈哈……”上官云笑了起来,一副无赖的样子,“老臣不但要蹭饭,还要蹭酒。”
上官嫣然的面皮比他爷爷自然薄了许多,脸色微红,她道,“爷爷,你来拜访殿下不是有要事商量吗?”
说完,她低着头,偷偷瞟了眼宁安,白皙的俏脸分红。
宁安挠了挠头,只觉上官嫣然怪怪的。
闻言,他道,“什么要事?”
“边吃边说。”上官云深深吸了口空气中的香味,露出陶醉的表情。
原来是秋云领着几个婢女把晚上的菜肴端过来了。
此时,秋云小脸通红,神色兴奋,不时看着手里端着的菜,似乎对自己这道菜肴十分得意。
“好吧,一起坐下吃饭。”宁安也懒得与上官云计较了。
在桌前落座,不等素水倒酒,上官嫣然主动拿起了酒壶,先是给宁安满上,又给上官云满上。
之后她立在上官云身后,像个小婢女一样。
素水哭笑不得,暗道这位侍中家的大小姐怎么同她抢起奴婢的活了。
接下来,宁安与上官云共同饮了一杯,上官嫣然又要上前倒酒。
这时素水忙拦住上官嫣然,但上官嫣然低声哀求道,“素水姐姐,就交给我吧。”
素水一开始是奇怪,但现在忽然有了一丝明悟。
捂嘴笑了笑,她不再阻拦,而是和秋云站到了门外。
想起东海王教的四柱法有些地方还不懂,她拿着宁安在纸上书写的简要看起来。
秋云则一副赌气的样子,手里拿着一朵月季花撕花瓣。
如果是平常,东海王一定会拉着她一起尝她做出来的菜肴,还要夸夸她。
她最喜欢东海王吃她做的菜,满意的样子。
但今晚,都让这个糟老头子破坏了。
何况,今晚的菜肴是她这几天最得意的,她自己还没吃上一口呢?
想到这,她嘴角差点流口水了。
她正想着,就听上官云道,“殿下,这道鱼是清蒸,还是烤出来的?”
“都不是,糖醋出来的。”宁安随口道。
秋云在膳房钻研了许久之后,终于同凤鸣楼的庖厨们一起圆满毕业了。
而且因为秋云是个吃货,对口味极为敏感,她的厨艺甚至比王府的庖厨还要厉害。
那天他让秋云展示她的厨艺之后,这几天他便有了口福。
“糖醋鱼?”上官云闻所未闻。
上官嫣然也露出疑惑的表情,她和爷爷也算见多识广,但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这道菜。
宁安道,“这是我们东海王府的特色菜肴,尝尝看。”
上官云没见过市面的样子,让他很得意。
“真是新鲜,这糖醋出来的鱼能好吃吗?”说话的时候,他已经夹着一条鱼咬了口。
鲜嫩无比,夹杂着酸甜的鱼肉入口,上官云顿时怔住了。
这糖醋鱼外焦里嫩,而且没有一点鱼腥味,好吃又开胃。
“嫣然你也尝尝,这糖醋鱼真有点东西。”上官云惊讶道。
上官嫣然也有些好奇,见宁安对他微微点头,她红着脸夹了一块。
马上,她露出了同上官云一样的表情,“真好吃。”
门外的秋云听了,得意地扬起了小脸,一脸骄傲。
这时,上官云再也不顾及形象,事实上他也没什么形象,开始逮着糖醋鱼一个劲吃。
不多时,一条鱼就剩鱼骨了。
发出一声满足的长叹,他道,“每次来殿下的府邸都有新的发现,老臣真想住在东海王府了。”
“本王可不想与你这个糟老汉住在一起。”宁安撇了撇嘴。
上官云哈哈一笑,不以为意,他道,“酒饱饭足,也该说说正事了,殿下可否知道,近日朝堂上,不少大臣正在攻讦殿下?”
“攻讦本王?”这个宁安真不知道。
他一向不关心朝堂。
上官云正色道,“这件事的起因在于杜明锦案,这个杜明锦乃是户部侍郎,自流民涌入京师,他便一直负责赈济。”
“前段时间,他突然在朝堂上状告户部尚书卢琦,说他贪墨用于赈济的粮草。”
“赈济之事,关乎朝廷声誉,皇上大怒,便亲自巡视了西城的赈济粮仓,可是粮仓的粮食与账目却对的上。”
“卢琦趁机搬出大宁的律法,其中有一项关于官员之间的诬告罪,将杜明锦下了狱。”上官云缓缓说道。
宁安点点头,“那这个案件岂不是定案了,还有什么好吵的?”
上官云深深看了眼宁安,有时候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装傻。
他道,“若是如此简单就好了,杜明锦下狱之前,陈述了一件事,那就是施粥的粥棚在粥里掺了很多沙子,粮仓出去的米与粥里的米根本对不上,这也是他状告卢琦的原因。”
上官嫣然这时道:“当初,殿下的本意是好的,但显然在粥里掺沙子这件事却让一些不法的官员钻了空子,如今施出去的粥,米和沙子各占一半。”
“也是因为这个,现在不少大臣借机污蔑殿下,说殿下毫无仁慈之心,胡作非为,要让皇上惩戒殿下。”上官云说话的时候,打量着宁安的表情。
宁安顿时无语,他现在真想给说这些话的大臣一人一个大耳刮子。
他们掉粪坑里,不怪自己不长眼,却怪路不平。
他这一番奇策,原本大大有利于流民,没想到却让大宁的官员们玩成了这个样子。
摇了摇头,他道,“皇上怎么说?”
“皇上暂时没理会这些大臣,只是如果杜明锦的案子查不出个所以然,难保皇上不会在大臣们的聒噪下……”上官云没有再说下去。
宁安了然。
以他对宁淳的了解,为了免麻烦,他或许真会惩罚他,堵大臣的嘴。
沉吟了下,他道:“真巧,中秋家宴的题目便是杜明锦案,本王倒是不得不过问这件事了。”
毫无疑问,那些聒噪的大臣不是太子授意的,便是三皇子授意的。
但不管是谁,他可不会让他们在这个节骨眼上轻易给自己抹黑。
毕竟这次家宴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