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侍中,你对本王是不是有什么误解?”宁安终于忍不住问道。
这家伙越说越离谱了。
上官云只是保持着神秘的微笑,不再言语。
就在这时,杨为先,太子,魏王一起进了待漏院。
见到宁安,宁铮面色一寒,随即恢复正常。
杨为先不咸不淡,出于礼数,向他行了一礼。
太子则面带微笑,一副友善表情,说道,“时隔三年,如今又能在早朝上见到九弟,实在太好了。”
宁安比太子和魏王年龄小,一字王又比二字王尊贵,他只得向二人分别行礼,免得落下口实,在朝堂上受大臣攻讦。
闻言,他说道:“这都是父皇的恩典,只是不知道父皇今日让我上朝是为了何事?”
太子言辞看似兄友弟爱,但其实暗讽他没有资格上朝。
若是以前的废太子只怕就要撂脸子。
如此在众臣眼中,他东海王便又落了下乘。
所以,他不上太子的当,干脆装傻充愣,提醒他来是为了夜袭之事。
果然,魏王脸色铁青,太子神情尴尬,但又立刻掩饰住。
二人说话间,萧统和三皇子也到了。
比起杨为先和太子,萧统和三皇子春风得意。
尽管萧统还时不时咳嗽,但难掩兴奋之情。
见到宁安,废太子这位外公罕有握住宁安的手,嘘寒问暖,“殿下昨夜可受伤了?这群贼人实在可恶,天子脚下,竟然袭击皇子府邸,老臣定要给殿下讨个公道。”
宁安很想抽出自己手,呸这个老狐狸满脸吐沫。
他次他真不是有心让三皇子占便宜。
可是没有他们,就没法让魏王吃瘪。
但内心里,他有多讨厌太子就有多讨厌萧统。
毕竟萧统怎么说都是废太子的外公。
但为了萧家的利益,他毫无犹豫抛弃了废太子,还任由三皇子打压废太子。
随口回了几句,宁安冷冷淡淡的。
萧统扶持三皇子之后,废太子就这么对待萧统的,宁安有样学样。
萧统也不在意,他的目标是魏王,此番同样是假意。
时间一到,众人从待漏院离开,陆续进入光明殿,按照次序列队。
这正是大宁君臣议政的地方。
一盏茶的功夫,御前总管韦山到了,尖着嗓子喊道,“皇上驾到!”
他的话音落下,宁淳进入大殿,众人齐声山呼万岁。
宁安也跟着喊了几句。
在龙椅上坐下,宁淳面色不愉,他先是瞥了眼宁安,又瞥了眼魏王。
宁安倒是没有什么,魏王则身子一颤。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韦山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是让大臣把不能定夺的政务拿出来在朝堂上讨论的意思。
一些大臣陆续出列,抛出一桩桩政务。
有关于赈灾的,有关于官员贪墨的,也有关于军需以及赋税的。
大臣们为这些问题争论不休,宁淳综合各方意见,最终拍案定论。
再也没有大臣出列之后,宁淳忽然道:“东海王,昨夜是否有人夜袭你的王府?”,语气饱含怒气。
大殿中瞬间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大臣们个个屏气凝神。
他们很清楚,东海王遇袭这件事才是今日早朝的重点。
宁安昏昏欲睡,他没有参与论政的资格,就像参加一个与己无关的会议,自然打不起精神。
宁淳终于提及夜袭的事,他方回过神来,应道,“回父皇,千真万确,儿臣王府的护卫有数人受伤,兵马司的人也可作证。”
萧统咳嗽两声,右列一个将领出列,“皇上,末将可以为东海王殿下作证,末将麾下校尉顾风当场羁押了刺客,还从他们身上搜到了双龙玉佩,目前还有三十余具尸体在兵马司。”
“魏王,你有什么话说?”宁淳重重拍了一下龙椅,“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朕的眼皮子低下残害手足。”
“父皇,儿臣冤枉,儿臣对这件事根本不清楚,是他们自己干的,与儿臣无关。”宁铮跪了下来,连连叫冤。
三皇子笑道,“魏王,你这话未免太牵强,抓的人中,一人是魏王府副统领,你竟然说自己一无所知?”
“我真的不知道,这都是他背着我干的,还望父皇明察。”宁铮死鸭子嘴硬。
他按照太子的吩咐,就是咬住这条不松口。
宁淳眉头拧了起来,宁铮如此笃定,倒是让这件事一时无法下定论。
他望向刚才的兵马司将领,问道,“审问刺客了吗?”
“回皇上,他们嘴很硬,还没有交代。”将领神色尴尬。
这句话似乎给了杨为先底气,他道,“皇上,或许魏王真的不知道这件事,他可能也是受害者,当下应该查清楚这位副统领的底细,或许他是个潜伏在魏王麾下的细作,别有目的。”
“对对对,父皇,儿臣也是受害者。”魏王如抓到救命的稻草。
萧统轻轻笑了两声,“即便如此,魏王殿下也有失察之罪,何况这审问的结果还没有出来。”
宁淳点点头,他望向魏王,冷冷道,“宁铮身为魏王,失察于下,险酿大祸,立刻割去一字王爵,降为魏阳王,夜袭案尚未查清之前,幽禁于王府。”
“谢父皇隆恩。”宁铮脸色苍白,俯身在地。
宁淳哼了一声,再次看向宁安,“散朝之后,你来一趟御书房。”
说罢,他挥了挥手,示意散朝。
众人再次山呼万岁,宁淳离开了光明殿。
有宁淳的命令,宁安出了光明殿,便向御书房而去。
对于夜袭这件事,他只能陈述事实,剩下的就看三皇子和太子斗法。
不过无论最终结果如何,魏王降为魏阳王,且会受到冷落是一定的了。
至于魏王能不能受到更重的处罚,他也不确定。
因为魏王派出来的这些护卫显然是死士,否则他们也不能在兵马司熬了半夜,也没说出半句对魏王不利的话。
在他离开之后,杨为先赶上了萧统,与他并排而行。
当下朝局二人水火不容的情况下,他突然如此,自然是为了宁铮。
无论怎么说,宁铮也是太子的胞弟,他的外孙。
何况宁铮是他预备的一枚重要棋子,现在丢掉还太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