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魏王竟歹毒如斯。”
宁安看过纸条,把冷铁叫了过来。
这段时间,他脖子上的伤口好了七七八八。
“煮豆持作羹,漉菽以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宁安念了一句。
这是曹操的两个儿子,一名曹丕,一名曹植。
当时为争帝位,曹丕屡次残害曹植,于是曹植七步成诗,控诉曹丕对兄弟的迫害。
宁安念这句诗,正是感慨皇子之间争斗的残酷。
不过,他从现今而来,熟知数千年历史,早已接受了这样的事实。
他不愿害人,但也不想沦为冤死鬼。
既然对方选择出手,就不能怪他施以辣手。
“殿下准备怎么做?”冷铁面色如霜。
他还不清楚紫华堂宁安为堂主的事。
魏王配合再加上不知底细的紫华堂,他顿时有了压力。
宁安从冷铁的表情猜出了他的心思。
轻轻一笑,他道,“冷统领不必紧张,这次我们不是猎物,相反,我们是猎人。”
“此话怎讲?”冷铁一头雾水。
宁安还不想透露他与紫华堂的事,毕竟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于是他道,“本王可以告诉你的是,你不必担心紫华堂,他们不会伤害本王,当然为了以防万一,到时候也要防备他们才是。”
顿了下,他继续道,“纸上说了魏王府接应紫华堂的位置,那日晚上正好将他们一网打尽。”
魏王府与紫华堂扮演“内奸”的人沟通的很仔细。
他们约定三天后的晚上动手。
魏王府的人负责引开东海王王府的护卫,紫华堂负责潜入。
一旦事成,“内奸”便会引着紫华堂的人逃往三里外的一处宅院。
到时候,他们会与“内奸”配合,杀掉其余紫华堂的人。
魏王府一石三鸟,内奸归入魏王麾下,自此平步青云。
宁安只能说,他们真是好算计。
可惜他们终究算错了一步,紫华堂的内奸已经全部铲除。
他们接触的“内奸”,是紫华堂自己人。
心中得意,他把内中情由透露给了冷铁,只隐去了自己是紫华堂堂主的事。
至于紫华堂和东海王府的合作,他编了个理由。
说是魏王卸磨杀驴的计划让紫华堂发觉,所以决定反将一军。
“如此就好办了。”冷铁松了口气,他主要担心宁安的身家性命。
商定这件事,冷铁回去安排了。
按照宁安的意思,他们没有立刻向护卫透漏实情。
而是先密令一名护卫乔装一番,前往魏王府与“内奸”约定的院子周围摸点,熟悉地形。
之后他要重新布置了王府内的陷阱。
因为对紫华堂也不是百分百放心。
他只撤去了围墙一小块陷阱,以配合紫华堂的人进来。
但是,他在院子里设置了更多的陷阱,尤其宁安寝殿周围。
对于冷铁的谨慎,宁安很满意。
尽管如今他是紫华堂主,但他对紫华堂还没有完全信任。
可以说这次袭击,也在考验他与紫华堂之间的关系。
如果双方配合愉快,那么今后他便可以大胆领导紫华堂了。
若是出了问题,他便只能将紫华堂斩杀殆尽。
护卫们忙于添置陷阱的时候,家丁押着银子回来了。
他们俱都是素水选入商行的。
早上他们按照素水的命令去凤鸣楼取昨晚入账的银子。
既然金花茶和凤鸣楼俱都在商行管辖下,这自然是商行分内之事。
“殿下,酒楼的账本是把酒和菜肴分开的。”家丁直接把银子抬到了寝殿前,素水捧着两本账册到了宁安面前。
宁安望着满满一箱银子,点了点头。
高端的酒局,最贵的往往不是菜肴,而是酒。
现今什么拉菲,什么人头马没面,一瓶几千上万稀松平常。
他的福禄酒在大宁毫无疑问主打的便是高端酒局,堪称大宁版茅台。
昨天他送酒去的时候,便给曲白把酒价定下来了——十两一斤。
古代一两银子相当于现今六百块钱。
十两一斤便相当于六千块一斤。
他认为这个价格不贵,因为能来喝这个酒的不是达官显贵,便是腰缠万贵的豪商。
福禄酒赚的就是这些人的银子。
与其让这些人搜刮的民脂民膏堆在库房里发烂,他不如拿过来给自己用。
至于东海王府以后的货物也同样只走高端,他不坑贫苦百姓。
“昨天晚上卖出了六百斤酒,入账六千两。”素水笑眯眯的,露出两个好看的小酒窝。
这凤鸣楼自从交到东海王手里,可是头一回赚这么多银子。
何况,她刚刚管辖商行,就来了这么一大笔银子,她能不高兴吗?
宁安估摸下,也差不多。
凤鸣楼加上长福楼的包间共一百二十个。
包间坐满,每个包间消耗三四斤不是问题。
福禄酒只有三十多度,还算不上高度酒,喝多点没问题。
除此之外,还有一楼大堂的众多散客,喝六百斤不是很夸张。
“如果每天入账六千两,一个月就是十八万两,一年少说也得百万两,殿下,王府真要发财了。”素水一脸憧憬,不断摇晃宁安的胳膊。
宁安脸上尽是笑意,这个数字其实不是很夸张。
因为这只是收入,还没有去掉成本,王府购买低度米酒也是要花钱的。
而且,现今顶级五星酒店,一年收入两三个亿也是稀松平常。
他的凤鸣楼在长安城算得上顶级酒楼了。
“不行,福禄酒还有提价的空间,殿下不说过饥饿营销吗?”素水忽然想起宁安的教导,“这福禄酒消耗的太快,王府不出几天就要供应不上,正是饥饿营销的最佳时机,趁机可以测测福禄酒还有没有涨价的可能。”
宁安怔了下,望向两眼放光的素水,暗道自己是不是把这个温柔的管家婆带坏了。
但他马上又否定了,比起魏王之流,他们可以说个个都是纯洁的小白兔。
为了对付他们,小白兔长点利爪又有何妨?
素水没有注意到宁安的表情,她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商业版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