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李掌柜,今天还要委屈你一下。”
与李掌柜商量完,宁安忽然想起一事,望向李掌柜有些歉然。
“委屈?”李掌柜不明所以。
宁安再次附耳对他说了句,李掌柜听了,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最后咬着牙,闭上了眼睛,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
“抱歉了。”宁安轻轻说了声,忽然出拳打在李掌柜肚子上。
哎呦一声,李掌柜疼的身子卷曲起来。
宁安没有就此罢手的意思,对李掌柜不断拳打脚踢,口中还不断骂着污言秽语。
意思他这几天请李掌柜吃饭,就是为了今天打的他全部吐出来。
一时间,整个王府充满了李掌柜的惨叫。
余钱见状,忙上前劝解。
冷铁怒目而视,但一言不发。
素水和秋云则拉着宁安的胳膊,阻止他的暴行。
不过四人虽然动作不一,但眼底却藏着抹狡黠。
这一出,东海王提前和他们说过了。
所以,他们也就是装装样子。
直打了一刻钟,宁安这才挥手让冷铁将李掌柜扔出去。
此番殴打,除了脸上那几拳稍微用力,故意留下伤痕给外人看,其他没怎么用力气。
他这么做,自然是为了接下来的计划服务。
让李掌柜撇清和王府串通的嫌疑,实现出其不意的效果。
“滚吧!”
护院们架着李掌柜到了王府门口,直接扔在了地上。
来来往往的行人纷纷摇头叹息。
其中有的人则多打量了李掌柜一眼,随即匆匆消失在王府门前的街道上,去了大通钱庄。
不久,魏如豹上了马车再次来到平康坊的那座豪华府邸。
“这才是东海王的脾性,你我都想多了。”
年轻公子背着魏如豹,正在府邸宽阔的水塘里垂钓。
听魏如豹讲完,他轻轻笑起来。
魏如豹低眉顺眼,一脸得意,“还有十天就是兑现赌约的日子,到时候东海王不但会把双龙玉佩输了,赌局上还得赔上一大笔银子,今后怕是再也翻不了身了。”
顿了下,他又道,“不过殿下,你说东海王这是图什么,为什么要打一场必输赌?”
青年公子哼了一声,“其实也不奇怪,娇宠坏了的孩子,一但爹娘忽视了他了,往往会作天作地,破罐子破摔,吸引爹娘的目光,这种事东海王干的不止一次了。”
冷笑一声,他又道,“以前他是太子,倒是罢了,可如今他依旧本性不改,那就怪不得旁人了。”
魏如豹点点头,“那就恭贺殿下立功了。”
青年公子得意地笑了数声。
……
御书房。
皇帝宁淳将一张纸条揉碎,扔在了地上。
起身望向东海王府方向,他紧皱眉头。
纸上的信息正是东海王殴打茶铺掌柜的事情。
此刻,他心里不禁盘算是该将这个嫡子贬为庶人,还是流放边疆。
这些年,他已经给了这位嫡子太多次改恶从善的机会。
可他连一次都不愿意抓住。
留着这样一个只会给皇家抹黑的皇子有什么用?
既然如此,就趁着这次赌局事件,便让他消停下来。
……
忠勇侯府。
柳湘云支着下巴望着桌上的女红发愁。
她喜欢随父亲舞枪弄棒,偏偏母亲总是让她刺绣读书,每次她看见这些东西她都愁得慌。
平日里,她总让自己的婢女偷偷帮自己,可今天碧玉出门采买胭脂了,还未回来。
她正想着,忽见门口闪入一人,正是碧玉,不禁喜道,“碧玉,快来,我要愁死了。”
瞧见桌上的刺绣,碧玉便知道自家姑娘想要干什么了。
不过她回来的时候,正巧听说了关于东海王的事,于是先不提刺绣的事,把东海王又打人的事说了。
“哼,这个东海王真是一点没变,宫里那副样子定然是在骗我了。”柳湘云俏脸含煞,“也好,那我就不需要客气了,等赢了钱,本姑娘就上门讨债,逼他立下字据。”
碧玉点点头,想到什么,她忽然又有点担心,“小姐,万一输了可怎么办,老爷要是知道你私下收了银子,会把你的腿打断的。”
“呸呸呸…我才不会输。”柳湘云心中一紧,“那么多人押东海王输,他们又不傻,只有东海王是个傻瓜。”
“最好是这样。”碧玉点了点头,依旧担心。
……
东海王又打人的风波只是小小涟漪。
长安繁华,每天发生的新鲜趣闻太多,人们的记忆像鱼一样短暂。
然而就在这段时间,一条消息慢慢在茶客中传开,李氏茶铺的茶越发有味道了。
尤其最近一款新茶口味独特,而且十分解腻,对平日里胡吃海喝的人大有裨益。
往来的北方商贾尤其喜爱。
他们平日里的吃食以牛羊肉为主,难以消化,族中常有人肚子鼓胀。
这些天饭后在李氏茶铺喝茶,竟然比以往舒服了不少。
不少北方商贾已经向李掌柜求购这种新茶以贩回北方。
同时,因东海王常去李氏茶铺。
这段时间茶铺也多了不少因好奇而来的权贵子弟。
这些人平日里一样胡吃海喝,对新茶的独到之处亲身有了体会,回去之后自然也向亲友广而告之。
由此,新茶的名声一日比一日响亮。
眨眼睛,十天如风而过。
这一日,不少人的注意力再次回到了东海王身上。
一个月前设的赌局终于要分出胜负。
听说东海王一大早就去了长福楼。
众多好事之人赶了过去,长福楼顿时变得拥挤不堪。
“殿下可将双龙玉佩带来了。”宁安抵达不久,魏如豹紧随而至。
寒暄两句,便问了正题。
一个月来,他令人死死盯着东海王府。
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东海王没有采取任何行动来售卖这批茶叶。
这场赌局眼见他是必赢了。
宁安嘴角擒着淡淡的笑,揶揄道:“你输了,本王为何要给你双龙玉佩?”
“我输了?殿下真会玩笑,殿下泡水的茶叶可一直在王府里,没有挪动。”魏如豹反倒给宁安气笑了。
“再让你的人去王府瞧瞧。”宁安自始至终没有瞧过魏如豹一眼,而是巡视着长福楼一座座包间。
长福楼中间是一个方形大厅,整体结构像个回字,包间临空而设。
他在三楼居高临下,见到了不少熟人。
这些熟人在东海王还是太子的时候,一个个见到他便前来巴结。
如今反而是避而不及,今天还要看他的笑话。
魏如豹听宁安如此说,只得派人去一趟东海王府。
不多时回来,对魏如豹说了几句。
魏如豹瞬间面若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