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秀云愣了一愣，才机械人一般和祁虹握了握手。她又不傻，当然听出丁院长话语中的含义，她的病情多半被这两位全世界最杰出的年轻人医生给接管了。

    换句话来说，就是她已经心如死灰的时候，突然又有人告诉她还有一线抢救的希望，让她本来已经沉寂的内心，泛起了阵阵涟漪。

    祁虹作为祥云医院每天接诊人数最多的专家，自然最清楚眼前这位女医生的心思，将她脸上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直接采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诉她这次见面的真正目的。

    “黄医生，我们冒昧请丁院长将你叫过来，其实就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去年我们医院收治一位外国病人，年纪比你十多二十岁，病情就是四重癌症，其中就包括和你差不多症状的肺癌。我们和这位外国病人有点交情，说服了他来我们医院进行治疗。本来是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思，大胆试上了一次，结果就在十天前，他的最后一个手术已经完成，恢复状况良好，所以我和陈群商量了一下，觉得你的情况类似，或许我们有法子对你进行治疗。”

    丁航立刻见缝插针地问出了另外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小陈，那你们觉得有多少把握呢？”

    祁虹向陈群举手示意，“你是主治医生，你来回答更为合适。”

    陈群见祁虹故意将人情让给自己，只好苦笑着给出了准备好的答案。

    “对于我来说，所有病人都只会发生两种情况，治得好和治不了，所以我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甚至昨天我们下火车后，我们就通过我们医院的联网系统，从省城医院找到了你的病历，分析了一下，认为我们给其他病人使用的靶向药物，大概率对你有效。所以连夜让人从南方送过来，早上刚好送到！”

    群一边说，一边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塑料瓶，摆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rna基因链条的靶向药物，本来是专程针对个人基因的。但你的情况非常糟糕，已经来不及个对你进行各种基因检测，再研制个人的靶向药物。所以我们想请你服用这种专门的抑癌药物，看看有没有效果。为了防止意外或者过敏，开头两天我们减少剂量，让你服用一半常规剂量。如果两天后没有出现异常反应，那我们加大剂量，服用常规份量。”

    无论是丁航还是黄秀云，都知道任何市面上的靶向药物都是比黄金还贵，就算是常规靶向药物，都是一两颗药就是上万，何况这种特制的？

    丁航沉吟了一下，给出了一个建议。

    “为什么不服用正常剂量？我们先做好不适准备，要是发生过敏，就马上洗胃。反正一半剂量会发生的过敏，那加大剂量也会发生。这样我们不是多争取两天时间吗？”

    陈群和祁虹两个人面面相觑，都觉得眼前这个糟老头子不是医生，更不是市医院的院长，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赌徒，外加数学小能手。要是医学上的事情能这么算，那什么剂量时效统统可以抛弃在一边了。

    祁虹一瞬间回过神来，趁机揶揄了陈群一句。

    “陈医生，看到你们老院长的表现，我突然有些明白你的风格是从哪里来的了。果然是只要有一线机会都不会放弃抢救！”

    丁航人老成精，知道这位大美女主任可是指桑骂槐，不好意思说他，只好将气撒在陈群的头上。当下也不生气，哈哈笑着解释。

    “我们这里条件有限，当然是尽力而为，何况，地区比较偏远贫瘠，就算给很多病人推荐转院，但他们也承受不起，我们就是最后的防线，能上市里治病的，都是要紧牙根过来的。我们放弃了，他们绝大多数都是回去接受命运了。”

    黄秀云寻思了一下，接过药瓶，对陈群追问了第二个问题。

    “如果没有过敏和其他副作用，那接下来就是一直使用药物治疗吗？”

    陈群肯定地回答。

    “光是药物在前期或者甚至中期都有效，但对于你这种四期肺癌来说，一样和那位倔强的老外一样，是不能彻底根治的，只能将癌细胞压制到一定范围，那时候就是僵持住了，时间一久就会死灰复燃，所以必须进行手术。”

    黄秀云愣了一下，苦笑起来。

    “我的那种情况，还能做手术？”

    陈群也干脆利索地给出了回答。

    “不能，所以你的治疗关键的一步就是看药品有没有效果，如果有效抑制癌细胞，大概两星期后就能出现一定程度的癌细胞缩小，那时候刚好能做手术。但你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变得更差，所以你这几天的吃的任何东西，都由我们医院的药膳师傅给你烹调。所以我的要求就是马上住院，在医院等候两天，如果药物无效。我们只能说抱歉；如果药物有效，你就得和我们一道回我们的梅岭医学中心接受进一步治疗。当然，所有治疗费用都是我们医院承担，你是第二个非常类似又非常严重的病人，对于我们的研究非常有重大意义。”

    丁航见小黄心动，直接在旁边打起包票来。

    “你别东想西想，就当再做一次检查。我知道你心疼女儿，想趁着你生命的最后时光多陪陪孩子。我会让武院长给你提供单人房间，让你女儿和你一起吃住。再加上这边不少医生护士的孩子也和你女儿同一个小学，他们接孩子的时候就一道帮你带回来了。你什么都不要操心。”

    大院长说完，转身就直接对陈群和祁虹两人做出赶人的态势。

    “你们还有事情，就先去忙你们的正事。这里的思想工作交给我，我不信劝说不了她。对了，小陈，这药怎么服用？”

    丁航看着那药瓶子上什么介绍都没有，上面就写了一个“定制药品”的汉字，下面是一个复杂的分子式，根本没有任何介绍。至于药品也小得可怜，就普通的维生素片一般大小。好像是为了做出区分，药片特意制作成三角形，颜色也是天蓝色，看上去就知道和普通药品不一样。

    “这两天一次一片，早晚一片，要是可以喝酒的话，最好用葡萄酒这样的低烈度酒服用。这还是我们那位宁死都要喝酒的病人的新发现，酒精可以加快药物在血液中的输送，同时也能提高一点药性。你瓶子里是二十片，千万不要给其他任何类似患者。要是出现过敏，情况非常严重。”

    “知道了，等下我就让小武打开他的药品保险柜，锁在保险柜中，就连黄医生服药也要从值班主任那里取。”

    丁航知道这种药物可能涉及专利或者新技术之类的东西，价值不可估量，立刻采用最严格的药品管理机制来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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