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德利博士对于陈群的回答没有任何意外，反给出了一个让陈群出乎预料的回答。

    “或许在半个月前，我会非常对这种现象感兴趣，绝对会将你们口中神奇的珠宝送去我们那边最先进的试验室进行全套的检测，但上个星期我就改变了主意，知道这不是你们给我们最大的惊喜，我自然也没有时间来关注这件事情了。陈，你知道吗，我从你们这边的研究中心，最感兴趣的究竟是什么？”

    你最感兴趣的，难道不是利用我去帮你完成那些高难度的前沿手术吗？

    陈群再肚子里给出了答案，但看着杜德利博士眉飞色舞的表情，就知道他的答案可能在一个星期前是对的。但现在这个家伙绝对盯上了其他东西。这边的研究中心，对于站在世界最前沿和巅峰的生命研究所的负责人来说，几乎一样都看不上眼。

    或许，唯一能吸引这个技术宅男的，顶天就是大小姐越来越聪明，越来越完善的诊断系统。但这种系统对于他们研究所来说，用处不大，杜德利博士仅仅欠缺一台超级计算中心，如果他愿意，直接花钱建就是了。

    何况，他那边拥有无数世界上最顶尖的医学家，或者不客气的说，他的那家研究所，就占据了全世界最顶级医学力量的三分之一，然后北美其他各大医院又占据了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一，则是由欧亚大陆来分担。在中国这边，顶级医学人才占据的比例，也就百分之一二。

    一个拥有大量医学资源的机构，当然不需要一个不是那么靠谱的智能程序了。

    陈群一瞬间就做出决定，直接说出自己心头的想法。

    “如果说你没有改变主意前，或许我知道，你最感兴趣的东西，大概就是我的外科技术。但你既然改变主意了，我就猜测不出来了，总不至于你突然对气或者禅产生了兴趣吧！”

    维克多爵士拍拍陈群的肩膀，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其实对于你们东方的气，我们在年轻的时候都有兴趣，还专门做了一点研究，但最后发现不是我们需要在意的东西，所以就放弃了。或许，对我们来说，你们的气，其实更多的是一种自我心理暗示和放松，对于养生和锻炼身体效果不错，但对医学来说，不是主流。”

    陈群对于这个看法要是认同的，何况，让两位老外明白中国的和传统哲学融为一体的气功，能理解到这个程度已经是非常了不起了，他们又不是东方文化爱好者，就连中文都结结巴巴，会一些粗浅的语言，给出这个评价，可以说以外人的角度来说，算是客观公正的。

    杜德利见陈群说出了他的真心话，也是越发觉得这个文文静静的年轻人十分难打交道，最擅长将最复杂的事情简单化，不浪费一点时间，自然也不喜欢废话。而他当然不是那种随便相信人的蠢货，而是有着足够的智慧来做出判断。

    之所以选择最简单的方式，其实就是不想浪费时间，其次才是不想动脑筋。这其实也算是顶级外科医生最大的毛病。

    “看样子对于陈来说，根本不知道你妻子设计出来的智能模拟运算的价值。我过来这边快十天，让我的队员总共进行了三十七个手术，大手术就有十四个，普通手术快二十个，小手术四五个。每一个手术都采用了你们医院特有的即时模拟系统，同时也让相关领域的医生进行了预判，可以说所有手术下来。即时模拟系统的准确性超过了百分之八十五，很多细节都没有遗漏，这才是对全世界所有一流外科医生最有用的东西。”

    陈群这才想起了这一茬。这个系统可以说他多次山寨了自己身体内的无微不至的破系统的黑科技，就算没有山寨到精微的核心部分，但大体轮廓和基本原理也是像模像样，算是搭建起了一个简单的雏形和框架，剩下的，就是现实世界中的超级计算机模组积累数据，来进行漫长的改进和修订。

    只是这么有用的系统，对于他来说，仅仅是一个对外宣传的招牌，他平日都是不那么注意，甚至根本不在手术中参照三维立体投影结果。因为对于他来说，不是那么准确和慢上了一拍，等电脑将庞大的数据投影完毕，他在患者体内已经完成了操作。

    不过，杜德利博士赞誉的即时系统，应该是大小姐升级过的体系，准确度已经达到了百分之七八十，并没有杜德利说得数据那么高。但考虑到他的样本很少，得出一个稍微偏大的结论也不难理解。

    但这个系统对于他最感兴趣的东西来说，又有什么用？

    陈群心头才冒起这个念头，就知道这种模拟系统，对杜德利博士这位行走在世界医学前沿的医学狂人兼疯子，用处可大着呢。他可以利用这个系统来模拟许多构思中的手术，来先验证一下可行性高不高。

    对于已经接近五十岁，快过了体力技术巅峰时期的外科医生来说，亲自做一个手术，和利用数据来模拟，究竟哪一种方案更简单，恐怕就算是三岁小孩子都清楚。其他什么都不说，就算是研究原子弹，美国早在上古世纪九十年代就开始使用超级计算机进行模拟，国内也是有样学样。

    医学，尤其是前沿科学的东西，计算机模拟是最简单也最容易实现的构想。当然，前提是需要你有一台超级计算机，另外还要有合适的程序员设计程序，才能达到目的。

    一瞬间，陈群知道他无意中帮杜德利博士打开一扇大门，一扇通往未知领域的大门，还顺手将他不少见不得光的计划给拉入到了虚拟幻境的“正途”来，让他不再需要在作死的边缘反复横跳。

    如果有更加简单的法子可以得到类似的结果，那为什么要冒风险？这不光光是外科医生的手术制定基础，其实也算是做人的行为准则。或许也可以这么说，当杜德利博士的成就达到一定程度，自然而然也会考虑性价比，考虑一些手术之外的东西。

    原来的电脑技术达不到他的要求，他自然对这东西嗤之以鼻，但一旦突破了某个界线，他自然会选择虚拟技术。这就如同手术方式一样，最开始介入手术兴起的时候，没有人看好，但现在已经成为了主流技术之一，就是因为这种模式的性价比更高。

    套用网络上的一句话，那就是有了摩托车，谁还骑自行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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