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手术完成完成后，大小姐依然是念念不忘地一步三回头，期盼着接下来的三个星期在一瞬间就到来。不过才和陈群走出手术室，就接到了一个“老仇人”的电话。

    东方闻馨左右看了一眼，才将手机放在耳朵边，唉声叹气地表示。

    “说吧，北条大小姐，究竟又有什么事情？我可是邀请你留在这里过春节，让我们一尽地主之谊的，结果你就不声不响地回去了，你可别将黑锅背在我身上，有什么事情就快说，我还忙着呢！”

    这叫大小姐何苦为难大小姐！

    东方闻馨知道以北条央玲的手腕和实力，绝对是知道她才从手术室里走出来之后才打的电话，她随便找个人问问就清楚了，直接跟她玩阳谋。不过东方闻馨也不在意这些事情，她本来就是坦坦荡荡，不怕北条大小姐知道消息。

    那推而广之，自然清楚大小姐打电话多半是找丈夫，而不是找她这个小护士。如果是生意上的事情，她也不会在自己上班的时候打过来，而是会在休息时间才过来打扰一下。这些几百年的礼仪，北条大小姐更精通一些。

    “是这样的，我的老师岸山一郎这几天身体出现了一点问题，又不想劳师动众惊动整个医院，所以我才劝说住他，让他接受你们医院的网上联线远程诊断，看看他究竟是什么毛病。当然，我这位老师脾气不好，各种毛病不是一般的多，也要请你们见谅，就算是我父亲，也拿我老师没有法子。”

    东方闻馨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医生的影子，这可是十多年前记忆中的形象，现在看起来，应该更老一些。那个倔老头，可是人见人怕的。当年北条央玲成为他的学生，自己还在旁边幸灾乐祸呢。

    现在成年懂事了，当然明白当年北条广云之所以选择一个一丝不苟的倔老头作为女儿的老师，其实更重要的是为了言传身教，那选择的这位岸山老头，除了医术过人之外，还必须德行严谨高洁。

    这种人看起来和陈群差不多，但陈群算是伪装成谦谦君子的神棍，其实是有着本质的不同，而岸山老头，就是一位真君子。

    这种人算是稀罕物种，世界上剩余的不多了。

    一想到给这种人看病，大小姐就知道这其实是一个无比痛苦的过程。不过么，反正不是自己痛苦，更是超前和他的小组表现得时候，她正好在旁边坐一个合格的吃瓜群主看大戏。

    “那我马上放我家陈群，准备视频，正好祁虹也在这里，就先问诊一下好了，不用找小苹果这家伙过来。”

    几分钟后，四五个年轻人坐在了诊断室内，看着大屏幕上出现的图像和一大堆资料，立刻觉得有些头疼起来。

    当然，最头疼得还是要数陈群。道理也非常简单，这种远程诊断就让他所有的优势全无，或者这种诊断，才能考验出他最真实的医学水平。

    心头有了这个想法，陈群立刻认真地看起了北条央玲发过来的检查资料，根本不理会画面上和北条央玲、香川秀一同出现的一个满头银发，发丝梳理得一丝不苟，一脸严肃的老人。

    “岸山先生懂英语，我们说英语吧，这样交流就没有任何困难了。老师，这两位就是陈群陈医生和祁虹祁医生......”

    在旁边充当翻译的香川秀才说了两句，就被岸山一郎直接打断了后面的言语。

    “我认识中国文字，但不知道正确的读音，我还没有老得连人家胸口上的铭牌都看不清楚，你就不用介绍了。我还是先说说我的情况吧，一个月前我的右手开始疼痛，然后出现了颤抖，虚弱和痉挛现象，在上个星期四，我更不得不从一场胸部手术中撤退。手术视频你也一并发过去给你的几位朋友看看，让他们清楚所有的情况。”

    陈群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浏览了一遍发过来的资料，立刻抬起头回复一句。

    “根据你手腕的症状看，你已经排除了你名单上的多种情况，包括自身免疫失调，甲状腺功能衰退，糖尿病，淀粉样变病，多发性硬化症和多发性骨髓瘤，那我或许可以给出一种合理的解释，那就是音乐家的肌肉张力障碍！”

    正悠闲地坐在旁边喝着茶水的东方闻馨差点将茶杯给吞下肚子里，本来以为这家伙要摆出老成持重的模样，来掩饰他“不亲眼见到病人，就不能给出确切结论”的古怪无能本事。结果才一开口，这家伙就给人家扣上了一顶音乐家的帽子，要是不知道，还以为是他自己再说自己呢。

    “理由呢？”

    岸山一郎凌厉而冰冷的目光，立刻从双目中投射出来，就算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那种压抑的怒火和冷笑。

    陈群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云淡风轻地给出了一个让人意外的回答。

    “道理十分简单，你做最后一个心脏手术的时候，总共十三分一十七秒，你的手腕颤抖的时间就超过了三四分钟。而且，我注意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你的手腕直着的时候，都出现了轻微的颤抖，当你手腕弯着的时候，却没有出现一丝颤抖。这个细微的不同，决定了你的疾病是随着位置的不同而不同的，那多半就是神经系统的问题。恰好你的这种状态，和演奏家的肌肉张力障碍非常相似，而不是由于手法的重复造成的。”

    “就算是某种肌肉张力障碍，我也不会花费几个月甚至更多的时间来进行理疗。你我或许达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我的疾病是神经系统的问题。开始我还有一点否定，但听你也说出了类似的答案，我相信我们两个人的判断，至少在大方向面前没有任何错误。所以，我需要做一个由核磁共振引导的丘脑腹后核超声消融术，一举解决问题。”

    陈群快速地翻阅了一下手头打印出来的资料，然后立刻针锋相对地表示了反对。

    “我不赞同你的治疗方案，因为我们达成的共识是神经系统的问题，神经系统不广告包括大脑，还有脊髓和臂丛神经。所以，我需要你这三个位置的核磁共振图像，我们才能判断究竟哪里出现问题。”

    北条央玲见老师一副欲言又止的态势，知道他无法找出合适的理由来反驳陈群，正好给她创造了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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