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完成的时候，病人的各个生理指标都有了一个小幅度的回升，不仅是杨小泉觉得有些意外，就算是陈群也是感到惊讶。一般来说，将已经停止了呼吸心跳的患者抢救过来，一般都是恢复心跳时的指数一下飙升到最高，然后又会跌落一点。

    他让患者恢复心跳后，又做了一个高危险的大手术，无论如何也该是患者的指数下降一截才对，根本不可能不降反升。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次陈群没有将病人直接送入重症监护室去，而是下达了一个少见的指令。

    “患者暂时留在手术室观察十五分钟，等情况稳定后再送入重症监护室！”

    这话一出口，坐在观察台上的杨小泉就直接提出了一个问题。

    “为什么？”

    陈群直接实话实说。

    “我不知道，但患者的生理指数在手术中上升是有一些不正常的。这是我从来没遇到过的情况，所以我怕是病人出现了回光返照，全身系统正在全力抗争，可能会出现任何意外状况，所以我看着才放心。”

    杨小泉宛如橘子皮的老脸绽放出一片灿烂的笑容，点了点头。

    “你果然是谨慎惯了，能未雨绸缪，在事情没有发生前，就开始想法子救治，看起来医院传闻的你是扁鹊他大哥的说法，还真有几分道理。老实告诉我，这段子是不是你身边这个丫头编排出来的？”

    “哼，我是背后乱编排某人坏话的人吗？你老人家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明明是你徒弟说的，和我没有任何关系。这传言可是在德国夏绿特医院那里开始的，那时候我还在国内，我哪里知道。”

    大小姐直接将黑锅扣在了女学霸的头上，矢口否认她就是暗中的黑手，所有推波助澜都是她干的。

    杨小泉正准备取笑这丫头两句，替自己徒弟找回场子，手术室的房门一下被人撞开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医生匆匆忙忙地闯了进来，对着陈群嚷嚷起来。

    “陈医生，听说你手术已经结束了，请你马上回中心那边救台，有个车祸病人的腹腔大出血，主治医生修复了两个出血点依然没有止住血。恰好几个上级医生都在进行大手术，无法分身，控制中心那边提醒你是最合适的人选，才发信息过来让我过来通知你。”

    杨小泉在台上认出闯进来的是自己科室的副主任，大概其他医生也没有这个胆量冲进来，只是控制中心居然能提醒他这个消息，还真有一点先知先觉的味道。看起来中心那边的机器人系统快要成精了。

    现在果然是人老了跟不上时代了，这种估计手术情况一般都是熟悉医生的状况后，还要对病人的病情有一个大体了解，才能做出一个大概的估计时间，经常都是不那么准确的。当然，经验越丰富技术水平越高，评估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原来是需要一个总揽全局的医生来调配安排，但现在直接电脑就完成了，还估计得这么精确，果然是信息时代，信息就是一切。

    杨小泉是见过东方闻馨的系统推算的，还特意让自己科室的几个主力医生参加了测试，结果准确率至少是七八成。看来这种系统再进化下去，将来就连病人什么时候拉屎拉尿都能预测，就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看到那一天？

    陈群听到这话，直接瞟了女朋友一眼，然后断然下出决断，抬头对头顶的杨院士交代。

    “杨老，那这边就请你照顾了，我回中心那边了！”

    他不等杨小泉回答，就拔腿就跑，东方闻馨更是跑得比他还快，一溜烟就先冲出了门口。才到走廊上，陈群一边忙着脱手套和手术服，一边追问女朋友。

    “这次是你搞的鬼？还是系统给出的通知，要是后者，我觉得你应该将你的系统做一个解剖了，这都快成精了。咦，等等，你在进手术室的时候，就将这个手术的所有状况，全部上传系统了？”

    大小姐直接怼了回来。

    “你是看不起谁？现在我的系统都是和全医院所有的系统联网的，认人都是刷脸，再加上所有数据都要汇聚在我的调度系统中，还需要本小姐手动上传么？”

    陈群想想也是，忍不住打趣她。

    “小姐，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是在培养天网，将来人类灭绝了，你就是罪魁祸首！”

    大小姐却喜致致地瞟了他一眼，直接承认。

    “是又怎么样？反正天网的出现只是一个时间问题，就算我不设计，其他无数人也在设计。不过你放心，这种简单的调控调配，是无法进化成天网的。倒是我的诊断程序的最新版本，才有可能是天网的雏形，只是现在依然没有出现自我复制，只能机械地做选择题罢了。”

    陈群一边跑，一边开动脑瓜子，转眼就发现了几个问题。

    “你是不是将我作为了一号研究对象，全天候二十四小时进行监控，不然你的系统怎么可能预判出我自己都无法预判的手术时间？”

    大小姐直接踢了他一下，叉着腰嚷嚷起来。

    “告诉你多少次，禁止套娃，尽量说人话，不许教坏小扫把。小扫把天天监控你这家伙，都快学会套娃了，一句简单的话偏生要说得十分复杂，那得浪费多少电费啊！”

    陈群不禁翻了一个白眼，果然是他的一举一动都是处在大小姐严密的监控系统中，恐怕身上的手机都是直接和大小姐的系统联网的，再加上各种监控镜头，他恐怕就算戴着口罩都要被认出来。

    一想到这里，陈群立刻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小馨，你的监控范围恐怕不只是这个医院吧？”

    东方闻馨当然知道他是害怕什么，直接白了他一眼，鄙夷地宣布事实。

    “你以为我会入侵其他监控系统来搞实验？你是侮辱我的智商呢，还是侮辱你的智商？我们这些跨国公司，无论在任何一个国家做这样的事情，都是自寻死路。再说了，我一个医院都搞不定，哪里还有能力来监控一个城市？你别搞错了，我拿我们两个当试验品，就是因为我们好建立直接数据连接。”

    陈群这才放下心来，知道大小姐说的是事实，她就算有能力，都不可能涉及到公共领域，大概就是在自己的集团内部实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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