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医生听到这话，嘴巴阖动两下，最后又闭嘴不继续追问，眼前的病人要紧。只是白老师是脑科疾病，又不会传染，为什么那对双胞胎姐妹一见就要出现同样的症状，这根本没有任何道理可讲啊。

    不过老医生是知道姜院士的名声的，知道他不会乱说的，而且他都用了两个非常来形容，更说是匪夷所思，那绝对是古怪得不能再古怪的病例，只有等忙完再追问了。

    要是其他经验稍差一点，说不定还是以为进了全是骗子的民营医院呢。

    陈群放下电话，才和眼前的老医生商量起来。

    “你们的判断是正确的，患者无论做什么手术，都需要保留语言中枢，要是语言中枢被破坏了，那其实就算手术再成功，也是失败。所以，我赞成你们的设想，用保证患者意识清醒的书中唤醒手术，来全力减少各种后遗症。”

    老医生见这位名声直逼姜明院士，且有过之的外科天才手术医生赞同他的构思，有些欣喜地解释了一下。

    “但就算是清醒手术，我们也没有那样的技术来完成整个手术。要是能将患者语言中枢保留下来，患者纵使失去了视力，也能多活二三十年，这么算是值得的。”

    陈群摇摇头，将两张图片放在了姜明手里，“姜院士，你看这幅示意图，是切除视觉神经来确保手术成功，这对大部分医生来说，是一个稳妥可行的法子。但对我们医院来说，我们有技术和能力，保住视觉神经，来完成整个切除手术。”

    姜明看着患者的照片，眉头大大皱了起来。

    “你怎么保住视神经？无论从哪一个方向都会触及视神经的！等等，你是……说用微创介入手术来切除？但时间根本来不及，就算是你以最快的速度来进行，至少也是三四十个小时，患者无法经受二十小时以上的长期麻醉。”

    陈群伸出指头在照片上滑动一下，给出解释。

    “是的，我一个人无法完成，但实施双术者手术，同时进行，就能解决这个难题。你负责开颅手术，从颅腔内摘除肿瘤；我负责内窥镜介入手术，从鼻腔进入下部，开始摘除，这样，我们就能将时间控制在十小时内！”

    姜明直接打断他的分析。

    “等等，就算我们两个手术，速度提升一倍，但三四十小时的手术，也只能缩短到二十小时内，怎么一下间就变成了十小时呢？”

    陈群一下笑了起来。

    “姜院士，看起来你也犯糊涂了，你刚说的设想我全部用内窥镜手术来完成，那才是需要四十小时，但现在我加入的你负责的常规外科手术，而且负责大部分，常规手术可比介入手术快了七八倍，那自然需要的时间更少了。”

    说话间，陈群的手指头在图片上比划了一下。

    “现在我有些担心，就是患者的左颞叶和肿瘤粘连得非常严重，这部分恰好和语言区连接在一起，非常难切除，所有我才将时间延长了几个小时。”

    姜明眉头一下舒展开来，看着陈群。

    “你难道不觉得你的计划有些不对头吗？你为什么不能先做语言区切除的开颅手术，等完成这最困难的部分后，才让我来接手，你则开始介入手术，我们来一起进行双术者手术。这样岂不是对患者更好？”

    陈群当然不可能说这么做是对姜院士你的不尊重，但现在他自己说出了，陈群倒是无言相对。

    老医生还没开口，旁边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连忙急匆匆地追问。

    “请问姜院士，我爸的手术，成功率究竟有多高？”

    姜明眉头皱了一皱，直接拍拍这个男子的肩膀。

    “要是换成普通病人，我们只会说不敢保证成功率，只会尽力，成功的几率有五六成。但白老师是感动中国的楷模，我们也就是实话实说。这手术风险很大，但我和小陈全力合作，至少有七八成把握完成手术，只会留下很小的后遗症，甚至是完全治愈。”

    姜明说完，又看了看对面的老医生，索性将话说透。

    “这手术对于全世界绝大医院来说，难度非常高，就如同你们省医院来说，大概能完成手术的概率只要百分之十，甚至只有百分之一。这是设备器械和医生个人能力两个方面导致的，这位老同志，你觉得我这个说法是不是公允之言。”

    老医生苦笑着双手一摊。

    “姜院士还是高估我们了，其实让我们医院来做，只有千分之一的概率，所以我们不敢做。你们医院完成的很多手术，都是我们不敢完成的，这就是差距。其实刘院长刚才说得没错，就是脑科技术，小陈医生和姜院士才是名副其实的世界第一。我们医院至少排名世界千名之外，没有任何对比性质。”

    话才说完，电梯就停了下来，陈群立刻推着病人朝走廊大步走去，还顺手对病人做了一个临时体检，越发放心地对姜明建议。

    “如果合适的话，手术可以安排在一小时后进行，不能继续拖延下去，否则患者的情况越发恶化，无法承受双术者手术。”

    其他人倒不觉什么，但姜明却听出两层含义，第一个就是陈群有绝对的把握完成这起手术。尽管这手术难度看上去很大，但比起陈群出国做的两起大手术来说，难度就要差距一点，就算比起杨小泉的手术，也更简单一点。

    第二个情况就是陈群牵挂他才接的那个手术，第三个情况或许是和镜像双胞胎有关系。

    正在推测间，就见陈群的手机再次响起，里面传来了东方闻馨的声音。

    “陈群，你这乌鸦嘴，还真说中了！姐妹俩一起陷入昏迷了，我已经送过去vip病房那边进行隔离，更叫小依云过来，看看能不能唤醒她们？”

    这话因为是开了免提，大家都听得明明白白。那老医生再也按捺不住，向姜明和陈群看了过来，就是想开口追问，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姜明看着满头古怪尴尬表情的男子，直接安慰他们两个。

    “这事情和你们没有直接关系，只是两个小孩子会无意识地模仿其他病人的状况，有点类似量子纠缠，到现在都没有找到真正的原理，只知道一些预防方法。小陈，看起来这次我们可是亚历山大，我马上通知老叶，立刻进行手术。”

    陈群见姜院士居然也学他们年轻人一样，开始有事不决，量子力学，也是想笑也笑不出来。

    他的担心还真变成了乌鸦嘴！

    但隐隐觉得，这次的三个病人，还真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联系，他或许需要青叶老道士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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