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群就在发愣的时候，杜德利医生立刻惊讶地看了旁边的护士一眼，然后冷冰冰地挤出一句话来。

    “再确认一下！”

    “yes！……这已经是第四次确认了，患者瞳孔反射完全丧失，大脑神经尽管在光电刺激下有所反应，但并不是患者的神经自己反应。sir，你的手术信号，干扰了心电反应监控器的信号，才让系统没有提出警报。”

    “shit！”

    杜德利博士一下放下手中的导管和探针，示意后面关闭了微型红外光纤束，就在他停止了设备一切运作的时候，各种警报鸣响声，一起响彻整个手术室。

    “非常抱歉，让大家再次观看到了我们研究所的一桩失败的手术，我深深地表示遗憾。不过，所有成功的手术，都是建立在失败的基础上的，我需要进行尸体解剖，确认患者真正死亡的原因。”

    杜德利博士有一些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句粗口，然后好像马上恢复了一副学者的派头，对在座观看手术的医生和来访者表示了歉意。

    不过场内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领头鼓掌的是一位六七十岁的老人，很有风度地对他表示鼓励。

    “其实这也是所有医学技术进步过程中，所不可跨越的一个根本性难题。每一个开创性的手术，意味着成功，也意味着失败。如果我们害怕失败，从而放弃手术。那就没有现代外科手术的进步。”

    陈群看了身边的几个同事一眼，见他们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知道他们还年轻，根本不知道理想和现实的差距，某些灰色地带和黑色地带之所以存在，就是它是违背道德的，但却从冷冰冰的逻辑上来说，是必须和必要的。

    如何把握好这个度，没有统一的标准，只能就事论事。这起试验性手术的失败，其实应该救如同他在县城医院给张军做下颌骨整形，都宁可失败，也要博一把，不愿意留着一个没有任何用处的身体，来拖累大家。

    医疗科技，永远都是遵循社会规律的，不可能超越其外。

    杜德利博士向这边深深一个鞠躬，表示谢意，才挥挥手对所有参观者说出了另外一件事情。

    “可能很多朋友，都听到了我和三景集团的医疗纠纷。但三景集团的董事局主席北条广云自己也是一位医学家，并没有在整件事故中抹杀事实，而是原原本本陈述出来，让我承担那部分应该承担的责任。经过我和北条先生的电话视频协商，最后决定和解，并为下一步的合作展开谈判，大家可能会看到一个更为惊讶的结果。”

    这不是陈群早就说过的事情吗，摆明就是雷声大雨点小吧！

    祁虹一听，立刻将目光转向了陈群。

    “是北条央铃早告诉你的？”

    陈群摇摇头，指着自家的脑瓜子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现在北条央铃手中有他最需要的东西，他当然会低头了。既然是只顾个人的利益，他当然不介意将他的一些成功转让公布出去，作为赔偿的一部分。其实，这件事情如果成功了，你们这几个当事人就等着收北条央铃的大红包吧。”

    祁虹笑了起来，露出一个非常知性的璀璨笑容。

    “究竟能有多少？你才是和这些大小姐打交道的人，能不能确切地告诉我一个数字，我好先行安排一下。”

    “至少上百万美元是有的，还是每个人平摊在你们身上的。因为是误打误撞弄出来的，这笔钱一定是给你们几个当事人的。另外你可要小心，这可是一个二桃杀三士的小小谋略陷阱，看你如何处置了。”

    祁虹心头明镜一般，知道这次错误的混合，只是缩短了整个医疗过程中的组合过程，大概各种成本抛减下来，给几百万美元奖励试验室工作人员，是任何一家跨国企业都会做出来的正常行径。

    不然，几百万美元在药物研究上，简直就是丢下去连泡沫都不会翻起一点。

    “凭什么是我来处置？既然是意外，当然是在场的每个人都有份，大家平分好了。”

    祁虹对陈群的调侃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在那几个同事中，最在意金钱利益的都知道一个最简单的事实：陈群这个福星才是最大关键。他说了算，抱紧他的大腿就是了，分配不公什么的，对他来说根本不存在。

    女学霸悠悠叹息一口气，“要不是我们要留下来做为当事人中的一员，出席北条央铃和杜德利博士的纠纷中，我还真想回去了。这里才是真正的度假，再过几天，可能人都变懒了，什么事情都不想做了。”

    陈群也笑了起来，“李冰老师已经在我们医院公开培训近视眼的细胞光镊手术的基本流程，等我们一回去，这个手术就会很快程度地在各地推广起来。不过因为关系着眼睛这个很重要的东西，大概就算全国推广，也只有明年才能申请诺贝尔医学奖的基本条件呢。”

    “反正你又没打算真要捧一个奖项过来，操心什么？我看啊，要是北条央铃和杜德利博士将他们的新发现拿出来，那才是一个货真价实的诺贝尔医学奖，这种药物的出现，将很大程度推进外科手术的存活率。”

    祁虹对陈群的说法并不上心，反对她们弄出来的东西很有感叹。

    “唯一难度就是价格太贵，可能说全世界只有百分之一的人用得起这种药物。就不知道随着技术的发展，能不能找到更简洁的化学合成工艺？”

    “那是科学家的事情了，不是我们这些病理学医生钻研的方向了。不过陈群，你能不能问问你幕后的那位高人，看看他有什么主意没有？”

    陈群知道撒谎总要付出代价的，尤其这里当事人之一的赵雪也在，他为了不暴露自己的特殊情况，那就只能继续忽悠这些家伙了。

    “我已经好多天都没有收到他任何消息了，想传达也传达不过去。不过么，小馨那边已经在用电子计算机模拟过程，看看能不能有什么结果。”

    “走吧，手术都失败了，我们就去央铃那边拜访一下，看看她们需要我们能做一点什么？就当是帮朋友一个忙好了。”

    女学霸的这个不卑不亢的说法，深得陈群赞许。因为他知道祁虹真是是心口如一，以最简单的方式来看待她们间的关系，这种骨子里的自信和自尊，是不会因为任何情况发生改变的。

    其实，他不也一样是用另外一种作弊式的自信，来面对他身边的所有关系和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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