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四路大军原拟于万历四十七年农历二月二十一日出边墙开始进击,但不巧的是赶上了一场大雪,出兵日期不得不向后推迟了几天。
这场大雪一直下到二月二十四晚上才停,雪刚停不久,立功心切的杨镐就不顾雪后初晴——更兼春雪易融而导致的道路泥泞难行,强令诸军第二天一早就出发,并限令明军四路兵马于农历三月初二抵达各自的进击地点,会攻赫图阿拉。
在这种气候条件下,杨镐的命令根本就是不切实际的,这为后面的一系列失败埋下了伏笔。
更加不幸的是!就在四路明军出动之前,明军的详细兵力和具体部署、作战企图等都已经被后金安插在明军中的细作探知,并很快报到了努尔哈赤那里。
努尔哈赤在得知明军的行动计划后,认为明军南北四路会攻赫图阿拉的计划,看似周详,但实际上却是漏洞百出。
明军南北四路大军之间彼此相隔遥远,彼此距离会攻地点——赫图阿拉的路程也相差悬殊,路途则又难易不同;再加上春雪泥泞,早晚间气候寒冷,况且明军又一贯不重视同其他友军间的沟通联络,这会导致四路明军绝对不可能做到同时抵达预定的进击合围地点——赫图阿拉。
想到这里,努尔哈赤冲他最看重的二儿子代善感叹道:“明军这样的安排其中的漏洞太多了!只要咱们能广布斥候,做好侦探,随时了解各路明军的动向。他们这是给了咱大金各个击破的大好机会啊!”
经过连夜的商议后,努尔哈赤很快就做出了应对决断——采取“凭你几路来,我只一路去”集中兵力、逐路击破四路明军的应战方案,将全部的六万八旗主力集结于都城赫图阿拉附近待机而动。
把几乎所有的斥候、哨探都撒了出去,详查各路明军的具体情况,六万八旗主力则坐镇都城,寻机待动,做好了应战准备。
就是在这种敌暗我明的情况下,四路明军踏上了出征的路途。
西路明军的溃败:
1619年农历三月初一,杜松率领西路军抵达萨尔浒。
此处距离建奴的伪都赫图阿拉还非常遥远,别说原定的三月初二抵达赫图阿拉了,就是再给他五天时间他都不一定到得了。
抵达萨尔浒后总兵杜松将所辖兵力一分为二,以两万余人在萨尔浒附近结营待命,他自己则亲率万余精锐前往吉林崖攻击并拔除建奴设在此处的中继补给营地。
几天前努尔哈赤在得知杜松部的西路军是四路明军中行动最快的,率先孤军深入后,就首先安排两旗兵马前往增援驻扎吉林崖的中继营地。一面集结亲率剩下的六旗兵众四万五千多人,全力奔赴萨尔浒截击杜松的西路军。
原来后金在去年攻下抚顺、清河之后,鉴于此两处孤悬在明朝重兵驻扎的沈阳附近,与赫图阿拉之间不但距离遥远,又重山阻隔。后金对抚顺和清河的支援和补给都很不不方便,这就非常需要在赫图阿拉和两处之间设一个中继营地,并驻扎一支军队,以便于随时支援两地。
于是,努尔哈赤便命在吉林崖建了一个简易的堡寨,并分兵驻守,作为抚顺和清河两处的后援和往来赫图阿拉的中继站。
三月初一杜松率兵抵达吉林崖,殊不知就在杜松留下主力明军扎营待命,自己亲率这支偏军攻打吉林崖时,努尔哈赤亲率的后金主力已经赶到了萨尔浒,杜松接报后,再想回军已经晚了。
努尔哈赤也没耽搁,立即就对明军主力展开了攻击。
杜松这边也已经被吉林崖的后金军给咬上了。
就这样,事关大明和后金国运的——萨尔浒之战的首战在萨尔浒和吉林崖两处几乎同时展开。
两军接战后瞬间就进入到了惨烈的肉搏战。
此时后金的女真人久居苦寒之地,常年餐风卧雪和为生存而战,乃是那个时代真正的“战斗民族”,个顶个身强力壮、强悍勇猛。
而杜松率领的明军则都是久经战阵的九边悍卒,或是大明在全国精选的敢战之士,又占据器械精良,武器先进的优势,一时倒也杀得难解难分。
建奴身强力壮蛮勇好战,走的是刚猛路线;明军则战技精良且兵器上占优,和建奴比起来算是技术流;两军厮杀多时,依然胜负难分。
天将过午时分,交战双方肉搏多时都有些体力不支,杜松亲率的明军偏师因为人数较少率先撑不住了。
吉林崖本就有后金的五千守军驻守,还有上万负责转运物资的后金丁壮,这些丁壮虽然大多都是包衣阿哈身份,但在后金全民皆兵的体制下,个个都是可在危急时刻上阵厮杀的。再加上努尔哈赤后来又安排了两旗兵马前来支援,总兵力是远远大于杜松的一万偏师的。
在这种绝对劣势的兵力下,明军偏师首先阵脚开始松动,随后主将杜松中箭落马后遭当场格杀,此部明军偏师在失去主将后很快就彻底崩溃,战败后溃散的明军亦被后金军一一围剿捕杀。
击败杜松后的吉林崖后金军没有耽搁,立即整队赶往萨尔浒汇合主力,围剿溃散明军的任务则交给了那万余后金丁壮。
后金八旗兵马全部汇合后,原本就兵力远远少于后金军的萨尔浒明军在八旗六万多主力全力攻击下很快也崩溃了。
随后后金八旗分路出击,全力围剿溃散后的明军,此战明军西路军主将杜松、保定总兵王宣、总兵赵梦麟,皆在战斗中殉国,明军担任主攻的西路军基本全军覆没,仅有少数溃散的零星明军得以漏网。
后金军之所以要每每全力绞杀明军溃兵,主要是尽量防止此路明军被歼的消息走漏,能多保密一天就多一份胜算。
北路明军的溃败:
明军主力西路军被后金歼灭后,其余的三路兵马因相隔遥远,彼此间又不重视沟通联络,此时都还尚不知情,三路明军依然在各自按照既定的行军路线向赫图阿拉方向推进。
至三月初一晚间,由马林统率的明北路军行进至尚间崖时(在萨尔浒东北方向,方才从漏网的杜松军溃兵处得知西路军已经战败被歼的情况。
得知情况的马林不敢再继续前进,但没有得到军令又不能私自撤军,就急忙命令军队就地扎营防御,一面立即安排精干的传令兵把西路军被歼的消息加急报告给坐镇沈阳的总指挥杨镐。
马林的开原本部军名为“跳荡骑兵”,实际上就是以火器为主的火器骑兵,主要装备鸟铳和三眼铳,还要少量威力很大的鲁密铳。
马林军装备的火器虽然射程不远,精度也不高,但集中开火时声势却甚是浩大!训练合格的士兵在近战结队开火时,对无甲或者轻甲的敌兵还是有很强的杀伤和震慑力的,并且火器骑兵借助于战马,行动迅捷,是马林最为倚重的精锐力量。
得知后金是八旗全部出动,加上辅助的丁壮人数将近十万之后,马林不敢托大,为稳妥起见,令部下连夜环绕大营挖掘了三道堑壕,并广布拒马、鹿柴等,将整个大营围绕起来,以此来迟滞建奴重甲骑兵和重甲步兵的冲击,并防止建奴偷营突袭。
营寨建好后,由火器兵值守,有情况时随时放铳示警,骑兵则整夜人不卸甲,马不解鞍的就地休息。
又令随营监军潘宗颜(此人乃是进士出身的文官,但颇知兵,副将龚念遂各率五千兵马的偏师,分屯主力大营之外,以三足鼎立的犄角之势御敌。
又命把所有的辎重、车辆等收集起来环绕在大营的周边,以尽量迟滞建奴大军的冲击。
安排妥当的北路军一直等到三月初二的上午(也就是四路明军原本预定的会攻赫图阿拉的日期,还是没有得到沈阳方面杨镐的回复。一贯谨慎的马林见此不敢停兵太久,以免落下畏敌的罪名,权衡后决定继续按预定路线向前进军。
就在马林部明军刚刚收拾好辎重准备拔营起寨时,斥候回报说发现建奴主力已至,无奈之下马林只好命明军重新回到营寨内御敌。
马林部的营地四周有昨晚连夜挖的三层壕沟,还设置有大量的的拒马、鹿寨等,又有辎重车辆结环等防御措施,比较便于防守。
努尔哈赤原本打的就是一个时间差,在和杜松部开战前,他就已经从哨探处了解到了马林部和杜松部之间的距离,估算后觉得这个时间差足够分别围歼两部,如今果然如努尔哈赤所料,已经很顺利地利用优势兵力首先吃掉了杜松部。
剩下的马林部不但兵力要少得多,精锐程度也不如杜松部,在努尔哈赤看来,快速吃掉马林部更加不在话下。
三月初二迎上马林部后,努尔哈赤在高处看到明军兵分三营,呈犄角互助之势时,几乎把努尔哈赤逗乐了!他对身后的兄弟舒尔哈齐说道:“人说马林有现世赵括之称,今天看到马林的营地,还真是没屈说他,你们看看,这马林部本来就兵少,他还把兵力分做三份,这么做看似周全,实则是自示其短地愚蠢透顶。”
努尔哈赤率众在高处观察了一会儿,见马林的主营防御较为森严,遂决定先集中兵力攻击龚念遂部的营地以观后效。
想好后即命大队的弓骑兵首先在龚念遂部的营阵前往来驰突射箭,掩护重甲步兵正面冲击龚部营地。
八旗大军六万多人的主力冲击龚念遂部五千人的单薄营地,结果是可想而知的!接战后不久龚军就已不支。努尔哈赤见局势基本已定后,就留下六旗兵马继续围歼龚念遂的残部,自己则亲率大汗卫队及其余的两旗兵马赶往马林的本部大营附近先机监视和寻找战机。
在马林部营地东边有一座小山上,努尔哈赤率众至此后指住那座小山说道:“马林的大营就在山下,这座山山势平缓,林木稀疏,很利于骑兵从山上向下奔驰冲击,不用担心战马收势不住,可以为我所用。咱们就先占此山,待重甲步兵打开明军大营的突破口后,咱大金的骑兵借山势居高临下以山崩之势冲击明军,可大大提高骑兵的冲击力。”
命令下达后努尔哈赤率亲卫军及两旗兵将折返向东,来到小山脚下,准备从南坡登山。
马林率主力在大营中与建奴对峙许久后,不见建奴发起攻击,正纳闷呢!几个龚念遂部的溃兵突围跑回了大营,马林这才知道短短的一会儿时间内,龚念遂的偏师已经被建奴包了饺子,马林得知后大急!知道自己分兵部署这步棋走坏了,给了建奴各个击破的机会。急忙命传令兵前往潘宗颜部令其速向大营靠拢,一面又急着想要发兵解救龚念遂部。
他见眼前的建奴军队虽至,但在奴酋大旗下聚集起来的兵马加起来也不过是两旗多三旗不到的样子,又见建奴移兵向东准备登山时,队列凌乱,并不显得很精锐,马林决定主动出击此部建奴,以缓解龚念遂的压力。
后金大军刚刚开始登山不久,努尔哈赤在半山腰上向西看,见明军大营内的军兵与营外及壕沟内的军兵正在汇合,好像准备出营的样子。
努尔哈赤就说道:“看来明军是要主动攻击咱们寻求决战,大家伙儿也不用再继续往上登了,马林既然敢轻视咱大金勇士,主动出击寻战,那就让他们来吧,咱们就在此迎敌,料那马林也翻不起多大的浪花来。”
努尔哈赤的次子代善得令后随即率几百人首先脱离大队从山的左侧——也就是南坡往下冲,刚刚冲到山脚下,前边拐个弯通往马林营地的路上却有一片树林阻住前路。林子颇大,绕开有点儿费时间,但这片树林又颇为茂盛,骑马高速穿行其间怕是不可能,会导致骑兵和马匹被树枝树杈绊伤,代善无法只得令部下暂且牵马步行,待出了林子再上马冲锋。
就在代善等刚刚下马还没做好接战准备是,恰恰一大队明军已经从西边攻了上来,打了代善等一个措手不及。
刚下马的后金士兵一时一片混乱,被明军一阵急攻,一下子被砍翻十余人,遭此突然打击,后金士兵的阵脚一下子就乱了。急的代善怒吼到:“都慌什么慌?稳着点儿,碰到这么几个尼堪南蛮都慌成这样,将来说起来都还要脸吗?”说罢代善身先士卒拔刀向明军冲去。
随后赶到的——簇拥在努尔哈赤身边的诸贝勒、旗主和各级统兵将领们也各自率部向明军杀去。
这支明军不过是上来查看敌情兼浑水摸鱼的,人数不是很多,哪里抵挡得住后金大队人马的攻击,很快就损失了大半人马,剩下赶紧寻机逃命,一溃而散。后金的两旗大军一万多人尾随其后直接冲向了马林大营,两军随即接战。
两军刚接战不久,围剿龚念遂部的另外六旗后金军已经结束了战斗,因为担心大汗这里兵少,这些后金军兵来不及打扫战场就急忙赶过来给努尔哈赤助战。
陆续赶来的后金各旗士兵,看到两军激战正酣,先期抵达的后金兵来不及等待落在后面的同袍,也没有停下来整顿队伍,就各自为战直接冲向明军。
由此可见后金普通士兵的战术素养和战斗意志!
战斗打响后,明军的火铳轰鸣声、后金弓兵发射的重箭破空的“咻咻”声、刀矛碰撞的锵锵声、双方的呐喊声、当然还有各种惨叫声,那是双方兵将受伤或者临死前的发出的声音。
一时间双方混战成一团。
但是后金的总兵力几乎是明军的三倍,随着另外六旗后金兵马的陆续赶到,明军逐渐抵挡不住。
还没得及和主力汇合的潘宗颜部因为兵力太过单薄首先开始顶不住,后金军乘势猛攻,潘宗颜部薄弱的防线随即崩溃。
没过多久,在合兵一处的八旗大军的猛烈攻击下,马林部的主力也很快全线崩溃。
此役马林部明军大部被歼,监军潘宗颜、副将麻岩、龚念遂、等兵败被杀;马林的大儿子马燃、二儿子马熠亦战死;仅总兵马林及其四子马爌在亲兵家丁和幸存精锐的拼死保护下率五千残兵突围北逃。
此时明军南路的刘綎部却因为行军路线全部是山区,是四路明军中出击路途最艰难的一路,沿途因为山路崎岖,春雪泥泞而行动缓慢,一直到三月初三还没抵达原定的合击地点,而此时杜松和马林的两路大军早已经灰飞烟灭了。
战事发展到这个程度,明军事实上已经输掉了这次战役,刘綎部再继续进军已经毫无意义,现在最明智的做法是赶紧撤退,跑得快的话兴许还能逃出升天,为大明保留一支精锐力量。
但刘綎因为根本就不知道西路和北路的明军已经被歼,又没得到任何上级的指示,仍再按原定计划继续向北挺近,奋力前往预定的合击地点。
努尔哈赤击败马林的北路明军后,只经过简单修整,立即又率部移兵南下,前往迎击刘綎部。
南路的刘綎部自从宽甸出发后,一路上经过的地方基本都是后金的核心地盘,沿途有无数的后金堡寨。而明军士兵因为对过去建奴残害明朝百姓的行径怀恨在心,如今进入了建奴的地盘后就有意报复,加上刘綎的默许甚至是纵容,明军这次逮着机会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所以这一路上可把沿途的后金的百姓给“祸害”惨了!过去大明以天朝上囯自居,且视后金的百姓一样是大明的子民,奴酋努尔哈赤不过是内部叛乱而已,只是“贼”,所以明军一般不会对后金百姓进行屠戮或者奴役,这就导致后金的女真百姓们还以为这次的明军还是和以前的明军一样不侵害百姓,所以这些后金的女真百姓一开始几乎都没有逃亡,还有部分后金的密探化作百姓沿途侦探明军的地点和动向。
刘綎部明军一边行军一边对沿途经过的后金村屯、堡寨专门分兵进行系统攻占焚毁,基本上就是后世的“三光政策”将后金辖区内来不及逃入山林的女真百姓等一戮而空。
后世清史载:刘部残暴,杀戮极重,几至人神共愤!沿途我大清的满洲人丁几乎被刘綎所部屠戮殆尽。特别是瘸子、盲人等残障者和年老体弱者因为不方便在山林中行动躲藏,大多未离家逃难,亡者尤甚。
为尽快全歼刘綎部明军,并减少明军对沿途后金百姓的“祸害”,努尔哈赤采取诱敌速进,设伏聚歼的战术,先以主力在阿布达里岗(赫图阿拉南布置埋伏。另以少数士兵冒充明军,穿着缴获的明军衣甲,打住明军旗号,持缴获自杜松部的令箭印信等,诈称杜松军已迫近赫图阿拉,要求刘綎部速进汇合。刘綎不疑有诈,当即下令轻装急进。
三月初四,待刘綎部明军历尽艰辛进至阿布达里岗时,当即遭到后金齐装满员的八旗大军的伏击,刘綎部虽然奋力应敌,无奈双方实力悬殊过大,战不多时,明军就败局已定。除了四千四川石柱的白杆兵所持长矛结阵抗敌抵抗的时间长些之外,其余所部明军和盟友朝鲜军很快就被击溃。
刘綎外号刘大刀,乃属百年不遇的项羽级别的“万人敌”,一生转战南北,皆所向披靡,其人天生神力,极其悍勇。此时虽已年老,但个人勇武仍属当世罕见。怎奈何寡不敌众!在手刃数十敌后,遭后金集结弓箭手重箭狙击,身被重矢十余枝,全身的血几乎流尽时,仍在高呼杀奴报国。后血尽力竭坠马而亡,所部明军被全歼,逃生者寥寥。
其中藩属国朝鲜军见局势已不可挽回时,经向后金交涉,在交出明军派驻在本部中的联络官和通译,并保证在今后的金、明两国中采取中立的政策后,后金接纳了他们的投降(投降后全军受到后金的优待,不久即被全部放归朝鲜,至此,明军南路军亦全军覆灭。
西南路明军的溃逃:
杨镐坐镇沈阳,手中其实是有一支精锐的机动部队的,以便于随时对出征的四路明军进行支援,但在实际的整个战役过程中,却对三路败亡的明军没有做出任何策应声援,因为他不重视通信联络,及至获知杜松、马林和刘綎三路军皆败亡后,才在三月初五做出反应,慌忙传令西南路的明军李如柏部赶紧撤兵回师。
李如柏所部明军因世居辽东,其全军上下都知悉近些年后金军的战斗力,已远非往昔可比,所以对待后金军没有其他三路明军和朝廷想的那么乐观。
这就导致全军畏敌如虎,以致整个西南路军在主将李如柏的默许下,畏敌裹足——故意行动迟缓。
在进至虎拦岗时(清河堡东,李如柏部接到了杨镐的撤军命令,得到撤军令的李如柏全军上下如蒙大赦!立即乱哄哄的回身便走,此景恰被一支后金的哨探发现。后金哨探只有区区十数人,根本就不敢也不可能真的出来和明军交战,便在山林中假意鸣螺发出全军冲击的信号,一边大声呐喊鼓噪疑敌,给人一种后金大军主力要全力出击的假象,李如柏部以为是后金主力至,各部恐极溃散,争相夺路,以至自相践踏,死伤了千余人。
其实后金仅哨探十数人,再怎么呐喊鼓噪也不可能发出千军万马的声势来,稍微用心就可分辨出不过是小股敌人的疑兵之计,但在得知其他三路大军全部覆灭——已经惊吓过度的李如柏部已成惊弓之鸟,哪里还管他有多少建奴,如今又得了撤退的军令,只管跑就是了。
至此,声势浩大的四路明军中,西路和南路两路全军覆没,主将阵亡。北路的马林部拼死突围,侥幸成功,仅余五千多人得以幸免。只有西南路的李如柏部未遇敌而全军撤回。
——此战以明军惨败而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