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向矿场驶去。晚霞中的山石与残垣被染成血一般的暗红,犹如诉说着这片土地经历的岁月沧桑。矿场大门前,一名高大的看守人腰间枪管耀眼,脸上布满刻板的皱纹。
数个面黄肌瘦的华工正在一旁努力地挖掘着矿井里隐藏的矿脉。他们穿着脏兮兮的布衫和破旧的鞋子,脸上挂着一层浓厚的煤灰。他们手持着锄头和铲子,汗水从脸庞上淌落,肩颈上也布满黑色的污垢。他们已经工作了一个白天,这些矿石对他们来说却毫无意义。他们只是像机器一样重复着千篇一律的动作,脑海中再无其他的想法。
见到有三个陌生人前来,看守人举起枪对准三人,大喊:“你们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女治安官大步踏出马车,两眼如猎鹰般犀利:“我们要前往矿井,调查最近发生的案件。“
看守人:“少说废话!来捣乱的吧!”
威廉?麦格尔不耐烦地说:“我是“麦肯老爹”的矿石业务经理威廉?麦格尔,少啰嗦,快点放我们进去!不然扣你工资!”
看守人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三人,随后扭头对着一名矿工喊道:“米尔斯!他们三个要去矿场查看,你跟着他们一起去吧!“
云逝顺着叫喊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凶蛮的矿山看守工向他们走来。他是一个身材高大、肌肉发达的男子,脸上布满了厚厚的胡须和疤痕。他的双眼深陷在眼窝里,瞳孔呈现出一种凶狠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他经常在腰间插着一把巨大的屠刀,这把屠刀看起来沉重而锋利,让人一眼就知道它已经见证了无数次矿山争斗。
他穿着一件旧旧的皮夹克,上面有许多修补过的痕迹,看起来非常坚固。他还穿着一条灰色的工装裤,裤腿上布满了灰尘和泥土,手上戴着一副厚重的手套,可以保护他的手指免受岩石和金属的刮擦。
四人一同走进了矿场。威廉?麦格尔边走边向史蒂尔和云逝介绍这里的怪异事件:“这座矿场本来是一个相对平静的地方,但是在最近的几个月里,一种奇怪的现象开始发生:每天夜晚,从矿山深处传来一种潮汐般的声音,这种声音似乎是一种律动的恐怖,让人感到非常不安。
这种声音它开始时微弱而不明显,就像是远处传来的海浪声,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它的音量逐渐增加,成为一种深沉的低频声。有时会像潮汐一样涨潮,有时会像潮汐一样退潮,但是它的节奏总是非常规律的,让人感到一种非自然的恐怖感。
我们对此有过很多猜测,有人说这声音有可能是与矿山本身的地质结构有关。在矿山深处,可能存在一种特殊的地质构造,让矿山内部的岩石和矿物质在某些特定的条件下会产生共振,从而产生这种声音。这种共振也可能是由于某些地质过程导致的,比如岩石的变形、地震或者矿物质的晶格结构等等。
也有人怀疑这种声音可能是由于矿山内部的某些机器设备或者工作流程产生的。比如,矿工们在采矿的时候可能会使用爆破技术,这些爆破声和震动会在矿山内部产生共振,从而产生这种声音。又比如,矿山内部的水泵、通风系统等机器设备也可能会在工作过程中产生类似于潮汐般的声音。
首先,矿井深处的空气非常的稠密,而且温度也非常的高,这会导致声音传播的速度非常快。其次,矿井深处的岩石结构非常的复杂,其中包括了很多的裂缝和空洞,这些结构会导致声音传播的路径非常的复杂。最后,由于矿井深处地下水的存在,它会对声音的传播产生一定的影响。
因此,潮汐山矿场夜晚传出的声音是由于矿井深处的声音在空气稠密、岩石结构复杂和地下水的影响下,形成了一种非常规律的律动。这种律动在传播过程中被不同的结构和介质所反射和衍射,形成了一种非常特殊的声音。
但无论如何,无论这种声音的来源是什么,它都给矿山的工作人员带来了很大的困扰。对于矿工来说,这种声音干扰到他们的工作,并且让他们感到非常不安。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们想请你们对这种声音进行更深入的研究,以更好地了解它的来源和性质,从而找到更好的解决方法。”
云逝听完商人的介绍后,脸色凝重。他并不相信这种声音是由于地质结构或者机器设备产生的,他觉得这座矿场深处一定存在某种邪祟,导致这种潮汐般的声音不断地产生——这种声音背后一定隐藏着某种神秘的力量,我要亲自前往矿场深处,探寻这种声音的真正来源。
云逝向一旁工作的几个矿工询问:“听说这个矿场晚上会发出潮汐般的声音,你们有听到吗?”
“那可不是普通的声音。”一个白人工人说道,“这里闹鬼!”
“闹鬼?”史蒂尔疑惑地问道,“你确定吗?”
“当然!”第一个白人工人肯定地说道,“这些声音肯定是恶灵或者幽灵造成的。”
“你们到底经历过什么。”
另一个白人矿工瑟瑟发抖着开口,好像这段话勾起了他深沉的回忆:“我来跟你说。米勒,我的一个工友……我能清晰地记得米勒自信地走在前面,手里捧着他那摇曳不定的灯笼。突然间,空气中弥漫起一股让人作呕的怪味,我的汗毛突地竖起。我从未闻过那样古怪的气味!
下一秒,那可恶的潮汐轰鸣声如同千军万马呼啸过来,仿佛一场即将到来的大灾难的预兆。我试图大声朝米勒斯喊叫,但我的声音如同细小的针尖,被那可怕的声音淹没。在我们眼前,仿佛有一股邪恶的力量从地下迸发出来,以可怕的速度吞噬了米勒,就像乌云吞噬了太阳。
当我们来到米勒曾站立的地方,却只见一滩污水。米勒完全消失了,没有任何痕迹。我的内心充满无限的恐惧。我无法解释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那股邪恶的潜伏在黑暗中的力量依然存在。但我们无路可退,只能继续工作,每一天都仿佛活在大灾难来临前的死刑犯……”
他突然大声喊道:“除了邪恶的意志之外,我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能解释米勒斯的失踪。每当我想起那可怕的潮汐般的轰鸣声和无法言喻的怪异气味,我忍不住会觉得是什么恶魔作祟。
在我看来,有两种可能性。第一,是这个废弃已久的矿井本身就是鬼祟之地。或许许多矿工失踪后,他们的灵魂被困在这里,向来光顾此地的人类复仇。
第二种可能性,我刚开始不情愿接受,但现在已经无法忽略:也许是有什么邪恶的灵体目前在这个矿井中不断滋长,吃食着活人的灵魂。那股不祥之气就是来自其毒瘴的吐息。
而米勒,只是不幸成为了第一个牺牲品。随着那古怪气味和令人牙发寒的轰鸣声的来临,这个灵体已经开始肆意杀戮!杀戮!杀戮!”
云逝听着这些癫狂的推测,深深皱起眉头,他毫无头绪。
“这不是什么邪祟。”一位华工一脸担忧地说道,“这是山神的愤怒,因为我们不尊重山神,所以才会有这种声音。”
“山神?”白人工人们都感到困惑,“那是什么东西?”
“我们这些人太过于自以为是了,破坏了这座山。”华工嘟囔着。“只有尊重山神,祭祀山神,才能够消除这种声音。虔诚祭祀,方有平安之日。愿众生皆苟安,山川长青……”
“总的来说,你已经看到了事情的百分之八九十的样貌,人口失踪,神秘声音,仅此而已。”威廉?麦格尔对史蒂尔说道:“我们当时最终还是按照闹鬼来处理这个问题,找来了一位神父过来进行祈祷和驱魔。但是,这种声音并没有因为神父的祈祷而消失,相反地,它变得更加明显和恐怖。在矿山内部,人们对于这种声音的产生仍然存在着不同的看法和解释。无论如何,这种潮汐般的声音已经成为了矿山内部的一个谜团,让人们始终无法完全理解和解决。”
“哼,我们前几天收到报告说,几个工人几天前在矿井里死了。最开始我们以为,那几个可怜的家伙是在一个新的隧道里工作,那隧道还没有正确的支柱。隧道坍塌在他们身上,把他们埋在所有那些石头下面。但后来才发现,那些倒霉鬼死相不是普通的坍方压死,看上去有古怪之处。他们死在矿井深处的地方,人很少去那边。找尸体可能要一段时间,假如你们能找到的话。”
“听说你在某种奇怪的仪式中幸存下来,这一定和现在矿山的情况有所关系,对吧?”威廉·麦格转过头去对着云逝说,他的口气中充满了嘲讽,“或许你能探查出这座矿山的秘密。”
云逝说:“我还需要亲耳听见那声音,才能下判断。”
“可以。”威廉·麦格哈哈一笑:“但是下矿井这种苦工,还是请你自己来做吧。毕竟你和这些下贱的矿工来自同一个地方,你们的血管里就流着这种血。”
“我和他一起去。”史蒂尔不满地说道:“还有,威廉·麦格,你最好把嘴巴缝起来,我之所以接受你的委托是为了龙格尔镇的人民着想,不是你天天像发情的猴子一样送来的舞会请柬和约会邀请。”
威廉·麦格涨红了脸。
云逝瞟了一眼美丽的女警长,笑了笑。
在听到治安官史蒂尔维护自己的权利后,云逝感到了意外和欣慰,她是个可以相信的人。他能够想象,多年来,这里的同胞们常受到种族主义者的歧视和侮辱,鲜有他人为他们说公道话。这些沉默、苦难的劳工平时内敛自守,善于忍耐。眼下史蒂尔站出来维护一个华工,令他难以自抑地激动起来。她能够认识到,云逝——以及云逝的同胞们有权利免遭歧视,同样有资格获得尊严和赞赏,十分不容易。他对他充满感激,感激她没有基于他的肤色和出身就对他归类。不过出于云逝本能般的冷静,已经习惯了冷漠地生活,他脸色不变,最多只能在内心深处表达感激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