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市场越小的行业，龃龉和龌龊就越多。

    相声行业便是如此。

    由于历史原因，相声都快进入棺材了，而陈向南等人又把相声从棺材里拉了回来，你说那些吃着公粮混日子的同行们，哪里能忿气？这没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要不是这些人，大家都不知道相声原来这么说的，传统相声那么好笑。

    于是，体质内的相声演员都开始反三俗了。

    利益使然，不过是人之常情。

    陈向南端着茶杯在沉吟，他也知道，还没登上春晚就没有激发矛盾。要是真的上了春晚，把传统相声摆出来了，那些体质内的相声演员就肯定把矛头对准向佳社了。你要是不图名，不图利，干嘛上春晚？

    要是图了名，图了利，势必跟别人竞争。

    哪怕是向佳社想做大市场，可也算挡着别人的路了，肯定会引起一场“血雨腥风”的。

    高成则没有那么多顾虑：“他们还能怎么地，把我们取缔了啊？”

    “那倒不会。”方既明笑道，“文化部、宣传部……这些领导，我都认识一点，护住你们不是问题。但是，这舆论方面，你们可真得抓紧了。舆论这把刀啊，杀人不见血的。”

    陈向南一怔，然后才说道：“对，这种事，早筹谋早好。那些人，是恨相声不死啊！”

    方既明淡淡地说道：“相声死了，他们才能糊弄事。有你们这些明白人在，他们都没办法赚钱了，哪能不恨你们？”

    “那我就更不能让他们专美于前了。”陈向南非常认真地说道，“这条路，舍我其谁？”

    方既明笑道：“你有这么个觉悟，很好。但是，你们得明白，有决心还不够，得有手段。”

    “什么手段？”

    哪怕是苏可欣，都竖起了耳朵，想听听方既明的高见。

    事实上，方既明哪里有什么高见啊，他想了想说道：“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要想一劳永逸，就让自己强大到别人打不动，打不赢的地步。”

    陈向南和高成面面相觑，异口同声地说道：“一劳永逸？！”

    “对，我觉得吧，你们到一定火候之后，应该像歌星一样，弄个类似演唱会的相声巡演。”方既明笑道。

    这个办法，也是上辈子德云社能发展壮大的法子。

    你想想，能有那么多愿意花钱捧德云社的观众，德云社还怕做不下去吗？

    不可能！

    哪怕是暂时歇业了，也只会让观众念念不忘。

    等重新开业，那绝对是场场爆满！

    “相声巡演？！”

    陈向南都被吓到了，他都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招。

    方既明笑道：“当然了，一开始肯定不能搞巡演，得弄个相声专场，看看市场反应才行。我估计啊，得明年、甚至后年才能搞相声巡演。实在火了，还能去海外搞相声巡演！”这也是上辈子德云社立于不败之地的绝招。

    你丫的曲协不是能带节奏吗？不是能窝里横吗？

    行，我跳出窝去，看你怎么办？

    还别说，曲协当即就傻眼了。

    连国外都能巡演了，还怎么限制德云社？

    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德云社如日中天，而体质内的相声演员，基本没有了赚钱渠道。于是，曲协气不过了，又发了一个什么倡议。事实上，曲协就一个协会，没有强制性的执行权力，德云社还不屑跟他们玩呢，直接转发微博了事。堪称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海外相声巡演？！”

    陈向南和高成的脸色非常古怪，要知道这相声是语言性极强的艺术，就拿国内来说，南方人对相声都未必感兴趣，更别说国外了。事实上，对，也不全对。就方既明所知，相声这门艺术在中国哪里都有，尤其是南方的相声，跟方言结合之后，更是百花齐放。

    有湘省的相声、苏省的相声、川省的相声、粤省的相声……听过的人，大多是各个省份的群众。不仅很喜欢，而且都很捧场。

    再加上中国普及了这么多年的普通话，更是为传统相声传播提高了便捷。只要向佳社火了，跟上辈子德云社一样，都能到粤省羊城去开相声巡演了。要知道，粤省可是说粤语的，粤语文化自成一脉，都能接受传统相声，而不是粤语相声，这足以表明了相声的魅力。

    更别说，德云社还去到外国做相声巡演了，哪怕听的人大多是华侨，可那也是实力的证明啊！

    方既明笑道：“一开始也别好高骛远，我们先把相声专场做起来再说。如果你们相信我，我的东方梦工厂可以给你们做这么一个专场，不过呢，时机得成熟才行。”

    陈向南乐了：“好家伙，我还以为你是给我出谋划策的，没想到方董是来谈生意的！”

    方既明笑道：“双赢的事情嘛，东方梦工厂经验不足，还能把海福唱片拉进来，有钱大家赚。”

    陈向南想了想，说道：“这还是挺遥远的事情啊，我们都不知道能不能大火。”

    “我看好你们。”方既明嘿嘿笑道，“这个小姐姐听你们的相声，在后台笑到前俯后仰的。”

    苏可欣没想到，一直在低头吃饭的她，居然冷不防地被提到了，鼓着嘴看着方既明，狠狠地瞪了一眼。

    高成哈哈大笑：“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吧？”

    “这还不能说明什么？我看后台的演员都笑了。这里面不乏第二次听你们这段相声的演员吧，他们还是乐了，说明什么？”方既明认真地说道，“我也是做喜剧的，当然明白做喜剧最看重的就是让人能回味。经典的喜剧，能耐得住观众一而再，再而三的观看。你们的相声，有这样的潜质，干嘛这么不自信呢？”

    陈向南被方既明说动了，他也很希望走到那一步：“行，方董，承蒙你看得起，我们向佳社只要大火了，一定跟你们合作做相声专场！”

    方既明笑道：“这就对了，你们还不救相声，想着谁来救相声呢？”

    “来来来，吃菜，吃菜！”

    高成很鸡贼，已经算是快填饱肚子了，这会才举杯相邀：“我们走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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