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既明说道：“财务人才还是必须要的，要是人才，我也乐意举贤不避亲。但是，财务人才最关键是人品，新闻里经常有财务人员挪用公司款项的报道，我也得防一下，你得跟你妈妈说明一下。”这是实话，在方既明的公司，财务、会计和经理，是三级不同的监管。也就是说，部门要用钱，必须经过三级审批才行。这样的话，也算是比较好杜绝了挪用现象。

    “我妈应该明白这一点。表哥他是盛海财大的，我让他过来燕京跟你见见面。”林清漪说道。

    这事算定下来了，一开始方既明也没在意，甚至在剪辑之后，也就忘了。

    10月7号，十一黄金周的最后一天，当林清漪给方既明打电话的时候，方既明都还是一脸懵的。

    “哦……对对对，你表哥要来面试。”

    方既明被提醒了才记起这件事，“他人到燕京了？”

    “说是今天到，我表哥这人吧，很有主见的，也不要我去接火车。”林清漪有点无奈地说道。

    “火车？”

    方既明下意识的愣了愣，自从艺考之后，方既明就没坐过火车了。这年头的火车可没有高铁那么舒服，特别是那厕所，一言难尽。还有车厢里的各种味道，反正方既明是受不了的。主要是吧，虽说飞机票不便宜，可对于现在的方既明来说，时间就是金钱。再说了，千儿八百的飞机票，方既明现在也不差这点钱。

    问题是，中国还有很多人坐不起飞机的。

    这还是盛海飞燕京这样的热门航线，机票钱能便宜点。要是偏门点的航线，那是真的贵。

    “你表哥家庭条件，不怎么好？”

    方既明有点明白了，要不然柯玫虹也不会这么上心。

    林清漪说道：“是……他爸爸已经丧失了劳动力，全靠他妈妈一个人撑起一个家，下面还有一个妹妹。我表哥很懂事的，在校都拿奖学金，学费什么的都是自己勤工俭学换回来的。”

    方既明沉吟了一会，然后说道：“行，我看看他人怎么样吧。”

    两人挂断电话之后，许歆韵过来说道：“方董，有一位叫柯睿诚的人，过来找你面试。”

    “姓柯？那就对了。”

    方既明说道，“让他进来吧。”

    很多年后，方既明回想起第一次见柯睿诚的场面，觉得挺搞笑的。

    这是一个高高瘦瘦，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腰间还别着钥匙，一看就是老实人形象的书呆子。柯睿诚正拘束地站在方既明面前，不敢抬头打量方既明，时不时推一推自己的眼镜，来掩饰自己的紧张。

    “盛海财大毕业？”

    方既明问道。

    “对，会计专业的。”

    柯睿诚小声地说道。

    “考了什么证书吗？”方既明问道。

    “嗯，考了一个高级会计证。”柯睿诚推了推眼镜，说道：“准备考注册会计师。如果再给我一两年时间，我应该能考到。”

    方既明想了想说道：“你毕业了这半年，在做什么？”

    “我……在一间盛海的公司上班，但工资不高。同时，也在考公务员。”柯睿诚说道。

    方既明笑了笑，说道：“进体质内挺好啊，为什么不考呢？”

    “考盛海的公务员，难度有点大。”柯睿诚很认真地说道，“我之前复习不是很好，在面试的时候被刷下来了。”

    “这样，我可以招你进来，你也可以继续考公务员。不过呢，丑话说在前面，哪怕你是林清漪的表哥，进了公司，我也是一视同仁的。在岗期间，你得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别做违反公司规章制度的事。”

    方既明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

    柯睿诚连忙说道：“我发誓，我一定好好干的！”

    “不用你发誓。”

    方既明觉得跟老实人说话挺有意思的，这人根本分不出什么是玩笑，什么是正经话啊？不过呢，方既明也忙着，没空太搭理他。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把方秀敏叫了过来：“姐，这个新人你带一带，尽快熟悉公司的财务运作。然后呢，把他安排到东方中文网去吧。”

    方秀敏一看这个小伙子，眼神里面有点异样。

    柯睿诚看到了学会打扮的方秀敏，似乎更加腼腆了。

    方既明并不在意柯睿诚的表现，对于方既明来说，任何一个人到了既定的岗位上，那基本就是一颗螺丝钉了，作用趋于相同。除非这是个人才，很出色那种，才会从平凡的工作岗位上脱颖而出。

    然鹅，让方既明意想不到的是，这次他算是捡到宝了。

    正所谓内向的人一般内秀，方既明也没想到，刚刚接触工作不到半个月的柯睿诚，就整理出了一套财务管理系统，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方既明也吓到了，因为是这是一套能在网上运作的财务管理系统，最关键是——高效、简洁。

    仔细询问柯睿诚，才知道这是他在上一家公司就鼓搞出来的模型，但由于向上反映的时候，得不到领导重视。来到东方中文网之后，就修修补补，增增减减，成了这样的财务管理系统。有了这个系统，会计人员再也不用每个月为发放网络作家的稿费发愁了。

    方既明这才明白，柯睿诚确实是一个人才。

    于是，方既明破格提拔他成为了东方中文网的财务副总监，年薪给到了十万。

    要知道，在2002年，年薪十万绝对是一个高薪了。特别是对于一个刚毕业不到一年的大学生来说，这简直是不敢想象。

    柯睿诚的干劲更足了，但很显然，他没办法管理一个部门。没办法，这人太内向了。好在方既明也不用他去管理，只要秉公处理财务方面的事情就行。还别说，柯睿诚是真的老实，经常给方既明提出财务管理的漏洞，堵住了不少缺口。

    方既明不是专业人士，自然看不出财务方面的事情，但他却知道，柯睿诚提出的问题，能堵住不少非运营上的损失。

    也正是从东方中文网开始，柯睿诚被调到方既明名下的各个公司，一一建起了财务管理系统，堵住了绝大部分的漏洞，成了方既明的得力干将。这些，都是后话了。

    “诶，你录用我表哥了？”

    林清漪晚上又给方既明打了电话。

    “录用了啊，他是表哥，哪能不录用呢！”方既明逗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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