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棋讲究的是宁心静气,浮躁的心理怎能下好一盘大棋,四师妹,你心乱了。”
李百恬跟着孙如玉走进了半山腰的一座宫殿中。
宫殿中心,一男一女仙风道骨的对弈着棋,看似儒雅随和的男人手中抚摸着一只半米有余的大鱼,眯着眼睛像是在享受。
心情烦躁,连手都在发抖的女人脸色涨红,“大师兄变成大师姐了,你竟然还那么淡定,你到底在没在考虑火域门的未来啊,现在你应该在工作中,而不是在我面前逼我下棋的时候你手里还摸着鱼。”
四师妹:“你就不怕大师姐来抓你吗。”
二师兄撩了一下胸前长发,满头银发如雪般飘散,毫不在意,“师傅曾经防止被师母抓去工作用的是什么原则,假若,假若师母来了怎么办,其实师母来了吗?如来,真来了吗?如来也。”
“师傅师母仙逝我才恍惚间明白了师傅的假若,你说我怕不怕大师姐来抓我,我只能说错!”
四师妹头上冒出了个问号。
“大师姐若止于此,你待如何。”
二师兄摊手:“大师姐至了吗?若至,来了吗?如来,这是假若原则,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心理,你年龄还小,不懂。”
四师妹:“大师姐!”
女人看到了已经走到二师兄身后的大师姐,惊讶的叫出了声。
二师兄依旧仙风道骨的闭着眼睛摸着鱼,另一只手还拿起了酒杯喝了一口,“若至,大师姐若至,可以用语言表达我可以和你说:对,但现在,我只会对你说错!”
四师妹:“大师姐好。”
真是对二师兄无语了,妈蛋,骗你还是真的你都分不清吗。
“呵,若至,我摸鱼数十载早已练就一番新天赋,只要大师兄来了,我的汗毛就会竖起,近几年你可见大师兄抓到过我哪怕一次?我以练就如此天赋,自然不怕大师兄。”
二师兄摸着手中的大鱼心情愉悦,“而且你知道我手里这是什么吗。”
四师妹嘴角抽搐,“鱼大鱼。”
二师兄:“错!这是虎纹沙鱼,大师兄纯水之境第二大的那条鱼,别看他喷水射的挺愉快的,但大师兄若是来到它身边百米范围内,它立马就会闭上自己的嘴巴,就算喷射出了水也会堵在嘴巴里咽下去,我管这叫假射。”
“如今我以有师尊生前教于的如来心境,又有我沉溺数十载研究出的若至原则,再加上怀里抱着的鱼能给我带来的假射性,可以说在整个火域门里大师兄根本就抓不到我摸鱼,无敌。”
“若非你是我师妹,我怎会常年来此与你下棋,为的便是教你若至原则,如来心境,假射性。”
四师妹:“”
二师兄:“只要你能学会其中一项,你也能像我一样潇洒,懂得和光同尘,终日与乐为伴,与欣喜做友,跟鱼鱼开心。”
四师妹:“那,你为什么抓第二大的鱼”
二师兄随意的说道:“所有人都只会注意第一,而没有人记得第二,大师姐一样,正如曾经大师兄在二代核心弟子中第一个进阶到练气五层,所有人都认为她是天之骄子,是火域门的未来,却没有人注意到第二晋升到练气五层,却比大师兄小了整整一百岁的我一样,人是如此,鱼也是如此。”
四师妹:“大师姐您来找我们什么事。”
二师兄睁大了眼睛看向四师妹,但是没有回头。
“不可能,大师兄如果来了,并且发现我偷了她的大鱼狂摸,而且还在本该教导弟子的时间下棋的话一定会把我装进鱼的嘴里摁在地上摩擦,然后再把鱼装进我嘴里摁在地上摩擦,再把地板掀起来把我们摁着摩擦的,只是换上了女装难道连性格都变了吗!!?”
四师妹:“你在我眼睛里看到了什么。”
二师兄一个大眼一个小眼凑近看。
二师兄:“一个人,穿着内门弟子的小孩,五尺三寸一百一十斤四寸丁。”
四师妹倒吸一口凉气,抬头看了看大师姐,又低头看了看二师兄,“你,你看不到大师姐吗。”
“错!而是你的眼里根本就没有大师姐!”
二师兄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眉头一皱退至孙如玉身后,“见到大师姐来了你竟然还坐着,根本就没有一点对大师姐的尊重!每天下棋玩物丧志,你徒弟呢!”
孙如玉头上冒出了个井号转头看向二师兄,“白!兰!山!”
“大师姐请问有何事需要我帮助。”
二师兄白兰山双腿发抖,抱着虎纹沙鱼不敢多说话。
孙如玉深吸一口气,强忍着不动手,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脸上的肉都在发抖。
良久,孙如玉才缓过来气,重新把头低了下来,坐在了白兰山刚刚坐的位置上。
“给姐跪下!姐求你个事。”
“噗通”一声,没有任何犹豫,白兰山知道自己大师兄是真的敢动手,曾经他无数次做错事情又无数次的被打后,白兰山也了解了自己大师兄的性格。
大师兄属于那种感觉所有人都会害他一样的那种人,但他的性格又有些别扭,只要你对他好,哪怕他在怎么怀疑你也会把恩还了才说其他的。
但恩是恩,错是错,恩怨分明的很,作为孙如玉的师弟,白兰山从小被孙如玉领着长大,比起师傅,从他小就带着他玩的大师兄才更像是他的父亲。
“这,我小老弟,我代父收徒,核心弟子待遇,能不能办。”
白兰山迅速点头,“能,但只能办一点点。”
孙如玉皱眉,“什么意思?”
白兰山:“我明天就要被顶替了,大师伯的儿子,额,也就是咱堂哥要接手我的部门,我能给咱小老弟弄个核心弟子的身份,内门弟子的待遇,多了真办不了,大姐,你知道我的,给你办事我从不撒谎。”
孙如玉:“这就是你在这里下棋摸鱼的理由?从我纯水之境抓鱼,还抓大鱼。”
白兰山:“大师姐你知道的,咱师傅师娘仙逝了,好多弟子都跑路了,还有几个长老出去另开山门了,所以我提议下个月一号来一场宗门大比,奖励丰富,顺便让咱大师伯练气八层的实力亮亮相稳住形势。”
白兰山:“所有弟子都参加,咱小老弟真当了核心弟子那要打的就是跟咱们同辈的核心弟子,讲道理,除了咱们兄弟姐妹九个之外,其他脉的根本不会理咱,此刻不比从前。”
“就算咱们能抬一手咱小老弟,其他山的核心弟子呢,咱小老弟但凡有个练气三四层咱们最多打不过对上一两招就认输,可咱小老弟现在一招都对不上啊,他练气一层都没有。”
白兰山:“给咱小老弟核心弟子身份内门弟子待遇,咱们可以暗箱操作一下,直接让咱小老弟跟咱弟子打,还有四妹的弟子打,打个十几场,咱们啥也不多,就弟子多,稍微暗示一下,咱小老弟连赢十几场不失风范,也不难看您说是吧,最后在假装闭个关不打了,就两个字,优雅,潇洒,无敌了。”
孙如玉:“大师姐若至。”
白兰山:“谁说的!谁说的?哪个狗贼说的,我与大师姐相濡以沫多年,这能忍?小老弟,以后有麻烦或者缺点啥丹药找二师兄,二师兄给你办了,大师姐告诉我哪个狗贼敢说您,丹药能办,人我也能办。”
“咱纯炼丹的,啥也不多就兄弟多,一支穿云箭,几十个长老来相见,让他们打个练气七八层的大佬他们不敢上,让他们去欺负三个五个污蔑大师姐的,呵,两个字,蔑视,藐视,无视了。”
孙如玉轻轻拍了拍白兰山的脑袋,“你啊你,打你小我就觉得你特聪明,大事大办,小事小办,起来吧,多教导教导你徒弟。”
白兰山起身,“懂,大事大办小事小办特事特办,只要一日没离开账务处,我便是一日的账务处长老!我要为火域门奉献一份自己的力量,坚守最后一天岗位,大师姐,我去分配资源去了。”
白兰山拍了拍腿上的灰尘,高傲的转身离去。
李百恬:“”
李百恬看的一愣一愣的,他们之间都是这样的吗。
白兰山走了,只留下了座位对面坐着的女子,被称作四师妹的女子。
四师妹在孙如玉开口之后一直不说话,只是低着头喝着茶,假装自己不存在,但李百恬感觉她不是害怕,而是委屈和尴尬。
孙如玉:“司莲啊,今天这盘棋下得有点迷了,你心乱了。”
司莲:“你,你为什么是个女的。”
孙如玉挑眉,“你歧视女性?”
司莲:“你明知道我喜欢你的。”
李百恬:“!!?”
你确定你不是哪本轻小说的男主角吗?
李百恬本以为就只有她小师妹一个人喜欢她,没想到四师妹也喜欢,你不是说你专注修炼不懂人情世故的吗?
孙如玉:“我知道,但你那种喜欢是不正常的,小司,你只是崇敬我,而不是爱我,两者是不同的,而且天生便是女儿身。”
司莲:“你是女孩子也没关系!真爱不会因为性别就改变的,我爱你!你知道的,孙如玉。”
李百恬:“!!!”
惊讶,李百恬吃爪爪。
看着司莲站起身泪眼朦胧像是气急败坏般的盯着自己,孙如玉叹了一口气。
她从来都是拿自己的师弟师妹们当自己的子侄一样看待,她父亲收徒太晚,收白兰山是时候她已经一百一十岁了,收四师妹的时候四师妹才十四岁,而孙如玉却已经过了两百岁大寿了。
又不是邪魔外道,谁会对比自己小一百多岁的师妹感兴趣。
“司莲啊,我知道你现在长大了,练气五层了,有了很多弟子和资源,也认识了不少长老朋友,但我不懂。”
孙如玉从地上捡起刚刚被白兰山丢下的鱼缓缓摸了起来,“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么不尊重我,直呼我的名字,甚至不愿意称呼我一声大师姐。”
半垂下的眉宇,孙如玉摸着鱼露出了很失望的表情。
“是不是我这段时间对你太尊重了,让你觉得你已经可以理直气壮的站在我面前凶我,甚至用挑衅的眼神望着我了。”
李百恬:“”
大姐,你看清楚一点,那是爱意啊,她想泡你,不,抱你啊。
从司莲的眼神中李百恬看到了幽怨,难受,委屈,担心,不知所措,想要逃离,但是却又不忍逃离的眼神。
三分委屈,三分不知所措,三分难受,还有一分的可怜。
曾经李百恬不会用这种形容方法来形容,毕竟听上去太像扇形统计图了,他也从来没有见过那种眼神,只觉得网上的这种描写太脱离现实了。
但此刻,李百恬悟了,这个世界上竟然真的有这种眼神!
司莲的眼睛里就像有两个穿着蓝裤衩的胖虎!没错,就是穿着蓝裤衩光着膀子的胖虎。
简直然后李百恬倒吸一口凉气,嘶,孙如玉竟然还能有这种操作。
什么钢铁直男(女大战傲娇病弱大小姐!
“我,我没有。”
司莲眼睛看向了一旁,却还是倔强的说道。
孙如玉:“那就去做好你的本职工作,我曾经是你师兄,现在是你师姐,但无论是哪一个我都只会用对待妹妹的方式对待你。”
司莲:“你不是。”
孙如玉:“我是。”
司莲:“你!我我再也不理你了!”
司莲说罢,转身逃一样的离开了。
李百恬:“”
孙如玉:“唉,我本以为变成女孩子了就能搞懂女孩子在想什么了,结果还是我想多了,今日竟与师妹恩断义绝再也不理,实乃可惜。”
李百恬:“有没有一种可能,她只是想你哄她。”
孙如玉挑眉,疑惑,皱眉,瞪大眼睛,头上冒出了个感叹号。
孙如玉:“绝无可能!”
李百恬:“你如果不想因此而感到惋惜的话就追上去,她肯定很开心,但又装作很生气的在骂你一顿。”
孙如玉摇了摇头叹息道:“女人心海底针,我都变成女人了都不懂,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她都一百多岁了怎么可能需要我哄。”
李百恬:“有没有一种可能所有大于十八岁的女生眼中的自己,永远都是十八岁。”